等到這個法陣徹底崩潰。
恐怕這片空間會重新落回人間界,與蜀山進行融合。
葉霖心中想著。
雖然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但他還真沒見過兩個世界融合的場景。
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但——
保險起見,
還是需要加快速度的。
若是扶桑神樹在融合的過程中崩潰了,那他豈不是白來一場了嗎?
因此,
葉霖立即飛升而上,重新回到了上面。
見到葉霖這麼快便歸來,焰靈姬頓時大喜,「主人,你回來了?」
「嗯,走了,加快速度了。」
法陣崩潰的速度正在加快,恐怕要不了一刻鐘的時間,便會徹底消失。
到時候便是這片空間回落人間界了。
所以,
需要快點了。
「葉先生——」
虞炏遲疑了一下。
她爺爺似乎就是在這裡得病的。
而現在這裡已經被完全毀滅了,而葉霖還要加快速度什麼的。
那如何尋找他爺爺的解藥?
「放心好了。」
「葉先生能治好你爺爺的。」
韓非又再度開口提醒道。
他現在只覺得這些女人真是麻煩。
焰靈姬對葉霖的無比忠誠,虞炏也沒有看出葉霖的本領,其實在葉霖與虞龍笑討論時,虞龍笑便知道葉霖當場就能治好他了。
但葉霖沒有做,他也沒有提。
虞龍笑知道葉霖想進入虞淵空間。
因此便以此為藉口,來讓葉霖進入這裡了。
而這樣也能讓巫族人心理平衡一些,不然葉霖就算是強闖,他們也攔不住的,只能讓巫族人覺得愧對祖訓。
男人之間的默契。
而顯然——
這些女人們的智商並不夠。
真是有夠讓人頭疼的。
韓非這樣想著。
而葉霖似乎並不介意虞炏的質問,平靜地回應道,「我已經找到治療你爺爺的方法了。」
「真的嗎?太好了!」虞炏頓時大喜,完全忽視了韓非的話。
韓非有些不理解葉霖為何如此有耐心。
有些想問,但最終沒有開口。
淡淡黑色的圓球將他們幾人籠罩,
當這圓球像是氣泡一樣破開後,他們已經來到了十五里開外的山峰之上。
焰靈姬回頭望了望。
那被姬魔碧眼炸出來的巨坑還在那裡。
但肉眼估算一下距離,她還是驚愕地叫了出來。
「主人,我們……我們飛了這麼遠?」
「時間不太夠了,只能繞近路了。」
「這哪裡繞近路了?」
焰靈姬嘟囔了一聲。
但葉霖並沒有再說什麼。
而是抬頭望著面前這棵有些枯黃的扶桑神樹。
這棵扶桑神樹的根系,一直蔓延到了虞淵洞口處,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片空間中也就只剩下這一棵扶桑神樹了。
但這棵孤獨的扶桑神樹,卻以這種姿態活了下來。
「生命,總會找到他的出路的……」
葉霖也不由得感嘆了一聲。
他忽然記起了一件事。
孤獨的象龜——喬治。
在加拉帕戈斯群島,生長著一種特殊的象龜。
象龜是世界上最大的陸生龜,最大的象龜能長到接近兩米長超過200公斤重。
南美洲的加拉帕戈斯群島曾經是象龜的棲息地,這些笨拙的大傢伙平靜地遠離人類生活,直到被開拓新大陸的海員們發現。
海員們把整隻整隻的象龜搬上船,這些傢伙非常耐餓,不吃不喝一年都不會死,是不會腐敗的鮮肉庫存,可有時候,海員們又會因為不堪重負把這些不會游泳的烏龜扔到大海里。
加拉帕戈斯群島上的象龜越來越少,其中最稀有的是平塔島上的亞種。
有記載的平塔島象龜只剩下最後一隻雄龜,它被發現的時候孤零零地縮在荒蕪的平塔島上,島上的植被已經被外來的野山羊啃光了。
之後的幾十年中,
科學家再也沒有找到純種的平塔島象龜,
所以這隻名叫喬治的雄龜是世界上最後的平塔島象龜,人們叫它孤獨的喬治。
作為最後一隻塔島象龜,大家都希望喬治生下後代,就算是和其他亞種的母象龜也好,至少可以保留平塔島象龜的部分基因。
動物學家給它找了其他種類的母象龜來,但喬治卻不願意親近他們找來的母象龜。
動物學家們很焦急,不知道喬治喜歡什麼樣的母象龜。
不是喬治不喜歡動物學家們給它物色的母象龜,
而是喬治根本不想跟母象龜們搞在一起,有沒有後代對它來說根本不重要,它只是想離開國家公園爬向自己當年的水坑,去泥里打滾。
與孤獨的象龜喬治不同。
這棵孤獨的扶桑神樹,還有一個同類。
那就是不知東皇太一從哪裡移栽走的另外一棵扶桑神樹。
但,
即使它們都還有同類。
可它們與象龜喬治的孤獨是一脈相承的。
象龜喬治只想要回到自己的水坑中去,而這棵扶桑神樹卻拼命活著,甚至為自己創造了一片虛假的繁榮。
一眼望去,
會看到成千上萬的扶桑神樹。
如同扶桑神樹這個種族還異常繁榮昌盛。
或許這些扶桑神樹之間也會通過風吹桑葉而過的沙沙聲交流著喜悅。
可當人知道這些分享與交談是同一個生命時,
不知道會不會沉默。
葉霖輕撫著扶桑神樹枯黃的樹幹。
像是得聽到了他的呼喊,扶桑神樹無風自動地搖晃著樹葉地回應。
「怎麼了,主人?」焰靈姬不解地望著葉霖,眼中滿是疑惑。
葉霖微微一笑,語調柔和地回答,「當池塘的水被抽乾,我目睹了一條魚在竭力地鼓動魚鰓,試圖呼吸……」
石蘭插話道,「那條魚肯定命不久矣,畢竟魚兒一旦離開水,便難以存活。」
她頓了頓,又自信地補充,「我經常在溪流中捕魚,這是經驗!」
葉霖輕輕點頭,繼續說道,「不過幸運的是,在那條魚瀕臨死亡之際,我及時將它重新放回了水中。」
「嘻嘻,原來主人也有如此仁慈的一面啊。」
焰靈姬的臉上綻放出愉悅的笑容。
葉霖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帶著一絲無奈反問,「在你眼裡,我竟是如此的冷酷?」
「當然不是,只是……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罷了。」
葉霖笑了笑。
伸手摸著扶桑神樹。
也該送這條快渴死的魚回到池塘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