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鹿九柯、鹿八方一起站在樹梢上觀戰的木兵突然打了個噴嚏。
「這套拳法太強了,好想學。」木兵看到鹿夜強猛的搬山之後,又一次發表了觀點。
木少洪死死盯著鹿夜:「你是如何做到的。」
鹿夜硬剛神樹之殤的強猛,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即便是銘刻之術相當的對手,甚至是高於自己的對手,木少洪都覺得對方抵擋不了自己的這一拳,而銘刻之術明顯弱於自己的鹿夜做到了,超越了他的認知和想像。
「你想不到的還有很多。」鹿夜也是死死盯著木少洪,必須戰勝他。
兩人的右手慢慢恢復了知覺,同時使勁抖了抖,都有損傷,沒有傷及根本,但是暫時無法再用右手戰鬥,要不然整隻手很可能廢掉。
鹿夜率先發動了攻擊,兩人經過酣戰,體內能量已經消耗掉了大半,右手又暫時無法參與進攻,這種情況下,鹿夜不敢讓木少洪近身,因為木少洪很可能能用左手使出神樹之殤,即便威力不如右手,鹿夜也是吃不消了。
鹿夜能夠使出那一拳已經是時機和運氣的完美結合,下一次已經幾乎沒可能使出了。
既然不能近戰,那隻好遠攻,鹿夜腳尖不斷挑起小石子朝木少洪踢去。
木少洪的左手不斷拍打飛向他臉部的石子,其餘部位的石子則不管不顧,因為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水清玄戰勝木青之後,就一直在觀看鹿夜和木少洪的戰鬥,她對於人體的筋絡非常熟悉,年輕一代中,論造詣,沒有人的白水指能夠和她媲美。
觀察著鹿夜和木少洪的戰鬥,水清玄不斷分析著,她已經分析出了木少洪的一個弱點。
眾所周知,魁木一族銘刻之術錘鍊過的身體,非常強韌,但不是絕對的,每個人都會有一些弱點無法顧及到。
人的身體非常特殊和複雜,比如你想銘刻身體的某個部位,會發現奇痛無比,或者奇癢無比,又或者它不接受銘刻,精神力無法到達,再或者銘刻之後它會迅速恢復原狀,讓你的銘刻徒勞無功。
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但或多或少都會出現這些問題,而白水指研究的穴位之中,出現這種情況的概率更大。
木少洪就有一個極小的部位沒有銘刻過,在他的左肩部位。
水清玄一邊觀察一邊緩緩移動腳步,漸漸移動到了木少洪身後,鹿夜對面,伸手輕輕點了點自己肩膀的某個位置。
鹿夜見狀,心領神會。
魁木一族大長老挑眉問水族長道:「這算不算是兩人合作打一人?」
水族長淡淡道:「怎麼,清玄肩膀有點癢,抓一抓也不行?」
鹿夜沒有急,他踢起兩塊塊石頭朝木少洪臉部砸去,木少洪抬起左手就要擋。正在這時,鹿夜又踢來一塊石頭,木少洪的左手已經抬起,無法再顧及肩膀,鹿夜的這一塊石子,正是朝著木少洪肩膀的那個部位踢去的。
然而,就在第三塊石頭飛至時,木少洪的右手突然動了,穩穩地接住了第三塊石頭。
果然銘刻之術造詣高就是厲害,他的右手居然已經恢復了,鹿夜要麻煩了。
鹿夜也明白,這一刻就是決定勝負的時候了,如果自己再不得手,木少洪和自己近身戰鬥,自己必輸無疑。
看來自己的右手損傷程度還是比木少洪要大,在白螟幫忙恢復的情況下,居然慢於木少洪,木少洪一定會抓這個空檔對自己猛攻。
想到這裡,鹿夜腳尖連挑,將六七枚石子挑到空中,伸手接住,回憶著搬山的招式,用盡全身力量,七枚石子猛然射出,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直取木少洪。
木少洪微微一笑,他已經看出鹿夜是強弩之末了,而這七枚石子,他有把握擋下,隨後便可以逼近鹿夜,用近戰收尾。
七枚石子高低錯落,好像有著某種排序,木少洪左手先擋下三枚,然後右手打算擋下四枚。
但是,異變突生,其中兩枚突然微微偏移了方位,有一枚直接打在了木少洪的右臂之上,伴隨著輕微的咔擦聲,一整劇痛穿來,那一枚石子,竟然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木少洪被江峰打裂的骨骼之上。
本來這個裂縫十分微小,甚至經過木少洪的臨時修復之後,都不怎麼影響戰鬥力,但依舊是一個薄弱的部位。鹿夜從江小楠那邊,了解到了這個破綻。
然而,更加致命的是,另一枚石子,在這個木少洪防禦的空隙之間,以最完美的時機和方位,猛然轟在了他肩膀的薄弱部位。
木少洪只感覺一股酥麻的電流瞬間襲遍全身,身體失去了控制,軟軟倒下。
鹿夜用盡最後的力氣,走到木少洪身前,伸手搭在他的咽喉處,隨即放開,表示他有能力殺死木少洪贏下戰鬥。
魁木一族的高手立馬出現道:「你贏了。」
隨即帶走了木少洪。
鹿夜此時也是倒在了地上,只差昏厥了,這一戰,太艱難了。
鹿夜在超常發揮出搬山的前提下,再動用了外放的精神力和丹辰金才贏下這場戰鬥。
沒錯,鹿夜動用了丹宸金,如果按照考核的規則,他贏不了木少洪。
他先是利用丹宸金擋下了木少洪的兩拳神樹之殤,然後又利用丹宸金變化成了兩枚石子,夾在正常的石子中間,所以那兩枚石子才能在關鍵時刻微微調整了一下,躲開了木少洪的防禦。只不過這個幅度非常小,甚至連當事人木少洪都沒有察覺出來,畢竟有七枚石子,他的注意力主要在前面的幾枚。
鹿夜最後走過去,除了要展示他還有力氣贏下比賽之外,重要的是回收丹宸金變化的兩枚石子。
戰鬥結束,落日的最後一絲餘暉也消失,本次考核結束。
魁木一族獲得了四把骨刀,白水一族和靈炎一族分別獲得了三把,暗香的分配和往年一樣沒有變。
水族長親自帶著人來到天坑,接走了白水一族一族的天才們。
魁木一族大長老哼了一聲,帶著魁木一族之人轉身離開了,顯然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
最後離開的是靈炎一族,炎族長等到靈炎一族最後一個天才炎宗到來。
炎族長看向炎宗,炎宗微微點點頭。
炎族長微微一笑道:「不錯,你們都很不錯。」然後才帶著靈炎一族眾人離開。
直到眾人走了很久,天已經變暗,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和一個戴著冰冷麵具的瘦高男子才緩緩出現。
「那小子成長很快。」老者微笑著說道。
「那小子還取走了這裡大部分的原石。」金屬面具補充道。
「那原石,躺在這裡也太久太久了,是該發揮用處的時候了。」老者感嘆著說道,他的話語裡充滿歲月感。
「所以你將考核地辦在這裡,就是為了讓他取走原石?」金屬面具問道。
「我只不過是給了他一個小小的機會,很幸運,他把握住了。」老者回答。
隨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而是抬頭斜斜地仰視著天空,仰視的角度和方位出奇的一致,但是天空之上,什麼都沒有。
這一晚,屬於白水一族狂歡的一晚。
全城考核取得了期望的成績,打破了魁木一族想要吞併其它兩族暗香的野心。
魁木一族則顯得靜默很多,他們雖然也獲得了四成的暗香,但是低於五成的預期,最主要就是最後木少洪居然輸給了白水一族一個比他小三四歲的天才,這一點對魁木一族的打擊有些大。
魁木神殿深處,魁木一族大長老走到一間石室門口。
「族長,我失敗了,只得到四成暗香。」大長老跪地誠懇認錯。
「起來吧,不就一點暗香嗎,我魁木一族實力雄厚,這一兩成暗香,不算什麼的。」石室內木族長飄渺的聲音說道。
大長老聽聞,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柳清河去尋木行羽了沒有?」木族長緩緩問道。
「去了,已經出去好幾天了,可惜他的行蹤飄忽不定,最近一些年,越來越難找到他的蹤跡了。」大長老恭敬說道。
「不大事,只要尋找到他的一絲蹤跡,立馬要告訴我,退下吧。」木族長說完,石室里就再也沒有聲音了。
大招老弓著腰,朝後退了幾步,才敢直起腰轉身離開。
這位族長雖然已經有將近十年沒有露面了,但是大長老對他的敬畏絲毫不減,因為他知道,木行空是多麼強大的人物。
木行空的天賦,雖然不是最強的,但他幾十年如一日地刻苦,讓他不斷前進,不斷超越了那些擋在他前面的人,最後成為這個世界最頂尖的存在之一,這一點,魁木一族中幾乎無人不服。
雖然傳言說木山河的實力也許不比木行空差,但大長老不這麼認為,而且木山河幾乎幾十年不出手,也不傳授弟子,也不助魁木一族,就如同沒這個人一般。
大長老很不服他,認為有實力就該幫助魁木一族強大起來才對。想到這裡,大長老又想起參加考核的木兵,也是幾乎沒有出力,要不然白水一族和靈炎一族的那些天才,根本得不到那麼多骨刀。
木行空則不同,他上位的時候,魁木一族不是青城最強大的。但是他勵精圖治,對族人嚴厲要求,親自帶隊教導魁木一族年輕一代,然後才抓住了炎石大戰的契機,一躍成為青城最強大的一族,並且保持至今。
這樣的人物,誰敢說他不強大。近十年,雖然木行空已經不問世事,專心修習銘刻之術,但是有重要的事情,大長老都會來向他匯報,從不落下。
相比之下,靈炎一族則顯得很淡定,考核似乎對於他們來說,沒有產生任何影響,該幹事情的還是干,該修習銘刻之術的繼續修習,全族在炎族長的帶領下,井然有序。
巨石一族的地底深處,一間石室之內,一個黑衣人閉目坐著,好像是在等什麼人,旁邊的石桌上,擺放著一個玉瓶。
果然,沒過多久,一個老人就到來了,他駝著背,身上似乎有一種屍體的腐臭味,聞起來非常噁心。
男子一揮手,桌子上的玉瓶就飛到了駝背老者手中。
老者打開瓶塞,表情立馬就激動了起來:「不錯,這血液一定非比尋常,我聞到他的味道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