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走下主席台,台下當即爆發了最熱烈的掌聲。
蘇北言趁機上場。
他非常享受這種狀態。
對的,這才是他作為壓軸歌手,青春偶像應當享受的待遇。
「同學們,高中三年,記錄了我們青春最美麗的樣子。
接下來,我給大家演唱一首《記憶里的梔子花》,讓我們永遠銘記這個拼盡全力奮鬥的美麗年華吧!」
蘇北言慷慨激昂,等待著觀眾回饋的掌聲。
可是,台下的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竟然沒人鳥他?
「我的天,好熱啊,這大太陽。既然大會結束了,咱們先溜了吧,免得一會兒擠死。」
「好像還有一個節目,現在走了,一會兒老班發現要被罵死。」
「哎呀這個就是唱個退場音樂的,免得大家退場無聊。老班發現不了的,走吧,趁現在超市沒人還能整一根冰棍。」
「走!」
兩個學生一拍即合,悄咪咪拖著椅子溜了。
台下的領導也在互相攀談,他們作為領導,看到這麼多學生頂著烈日,這樣氣勢磅礴地合唱,也十分有成績感。
「李書記,你治理有方啊,咱們林城一高學子的精神面貌就是好,這次高考,我看你們很有可能取得很好的成績嘛。」
「傅局,我們這都是分內之事,說到底還是孩子們優秀,這也要歸功於各位領導的領導······」
蘇北言環顧一圈,除了那個梳著背頭的男生,好像真的沒人鼓掌。
他尷尬地一笑,只好自己開口往下唱。
「這是個美麗的季節,這是個憂鬱的季節,離別的鐘聲······」
蘇北言的唱功算不上多好,但是他的聲音也帶著一股少年稚嫩的甜,加上平日裡唱得多是這種青春小甜歌,收穫了一大波女粉絲。
他的這首新曲,雖然還沒有正式發布,可他已經在網上上傳了小樣,而且趙涵老師為了給他造勢,還讓他通過校園廣播唱過幾次了,按道理說會唱的人也不少。
可出乎意料的是,台下居然沒有人跟著合唱。
這不科學。
絕對不可能!
他的'言蜜'呢?
人呢!
不是一生所愛,不離不棄嗎?
蘇北言憤怒極了,他感覺遭受到了背叛。
他在心中暗暗罵道:「尼瑪一群腦殘粉,這個江夏才唱了一首歌,這就叛變了。一群沒腦子只會跟風的傻子,不就是因為江夏長了一張小白臉兒嗎!」
人一走神,注意力便分散了。
下一句的歌詞是什麼來著?
蘇北言突然有些懵。
進錯拍後,他一緊張,嗓子也開始顫抖起來。
原本一首好好的青春戀歌,直接成了車禍現場。
「我尼瑪,什麼動靜?」
「好像台上有人在唱歌。」
「啊?不是都結束了嗎,怎麼還有人在唱?我服了,非要狗尾續貂嗎?唱這麼難聽真的也好意思上台。」
「好像是8班的蘇北言。」
「我去,以前一直沒發現,原來他的現場唱得這麼難聽啊。」
「誒,和江夏一比,真的太不入流了吧,真不知道他是怎麼進的歌手團。」
「家裡砸錢唄,你敢信,這種垃圾都簽約華晨娛樂了,而且還發了幾首歌了。」
「嘖嘖,怪不得《誰是歌手》節目咱們華夏隊輸得這麼慘,歌壇全是這種玩意兒,怎麼和別人比。」
「要是江夏能上《誰是歌手》就好了,他唱這首歌肯定爆!」
直播間的評論並不比學生們的議論友善。
【浴血玫瑰】:「我是復讀生,上一次高考成績很差,只過二本線二十多分。
報考指南都被我翻爛了,填了十個志願,大部分都是新設的院校。
本以為能勉強考進,結果投檔線一出,比往年高出太多,遠超我想像。
當時我通過各種途徑去查錄取信息,可都查不到,復讀這一年,我都快崩潰了。
我真的很喜歡這首歌,沒什麼大不了,無非是從頭再來嘛,命運他無法讓我跪地求饒!
可我真的跪下來求求你了,這是那個二比在唱歌啊,我真的受不了了。
本來聽了江夏的歌我都找回了考試的勇氣,這人唱得尼瑪什麼玩意兒!
喪不喪氣啊!」
【尋夢一坤年】:「我去,樓上的,我理解你。這沙比玩意兒太破壞心情了。」
【老夫憋尿打狙】:「為了考生們的考試著想,能不能讓這個姑娘下去。林城一高的領導們,讓江夏再唱一遍吧,太燃了,我剛只聽到一半啊。」
「······」
蘇北言從來沒覺得一首歌的時間這麼漫長。
他恨,這一切都怪江夏這個臭小子!
帶著幽怨的目光,他四處尋找,江夏這小子居然被一群漂亮的女生圍在中間!
「江夏,沒想到你唱歌這麼好聽,我宣布,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粉絲了。」
「江夏,能給我簽個名嗎?」一個戴著眼鏡的小女生聲音顫抖,顯得十分害羞,但可以看出她已經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
「江夏江夏,我也要我也要,順便再幫我寫一條高考寄語吧,愛你喲!」
「江夏,這首歌是你寫的嗎,真的好好聽······」
「江夏,你準備考哪所學校啊,我們一起呀······」
「······」
耳邊一群鶯鶯燕燕嘰嘰喳喳個不停,江夏現在一聽到『江夏』兩個字腦袋就都大了。
原來這就是出名的感覺嗎?
不過他好怕自己消受不了。
這群小姑娘,拽胳膊的拽胳膊,扯衣服的扯衣服,恨不得將他分成幾瓣兒。
偏偏他被圍在中間,還一點辦法都沒有。
別說不敢把她們推開。
就是敢推,也找不到地方下手。
萬一要是推到不能碰的地方,他可是跳到黃河洗不清了。
正當他煩惱之際,一聲爆喝從身後傳來:「讓開!」
聲音粗獷有力,一下子就鎮住了場子。
眾女生回頭一看,都一臉厭煩,很不情願地離開了。
江夏正想好好謝謝這個恩人,可一看到來人,他懵了。
鐵頭男!
或者根據最新消息,應該是4班的樊勝男。
彪悍假男人!
「是,是男哥啊,巧,巧啊。」
江夏通過四班一個女生的情報,每天都恰好躲開了這個索命鬼。
眼看著快畢業了,終於快熬出頭了。
可沒想到今天還是被逮到了。
這女魔頭,心狠手辣,男女通吃。
可偏偏那天,江夏鬼使神差地去摸了對方的胸肌。
眼看對方越離越近,江夏的小心臟撲通撲通。
「男哥,那個商量個事兒行嗎,別打臉。你也看到了,我這張臉,確實帥,我實在捨不得。」
江夏並沒有逃跑的念頭。
那天他在食堂嘗試過,根本沒用。
後來才知道這小子,不是,這姑娘,也不對。
反正就是眼前這人,跑步拿過世界冠軍,連黢黑的黑人兒都跑不過她。
樊勝男見江夏的樣子,只覺得好笑。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專愛打臉。」
「啊?」
「不過這次,就算了。我是來謝你的。」
「謝我?」江夏二臉懵比,「謝我什麼?」
「總不可能謝我摸了你的胸肌吧?」但這句疑問江夏沒敢說出來。
「問那麼多幹嘛!反正謝你你就好好受著!」
江夏連連點頭:「好,謝謝男哥,謝謝男哥謝我。就是不知道,男哥想怎麼謝我?」
「嗯?」這一點樊勝男倒沒想到,說了謝謝不就行了。
「好吧,那我就,嘿嘿,這樣謝你!」
說著,只見她五指成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下抓去,招法陰辣凌厲。
江夏只覺得菊花一緊,感覺被人拿捏住了要害。
他轉頭緩緩看向樊勝男:「你!」
「哈哈,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這下咱倆兩清了。」
一旁,那群女生只是走遠了,並沒有離去。
見狀,都露出鄙夷的表情。
「咦,江夏竟然被她,被她!」
江夏是欲哭無淚,這都哪跟哪兒啊。
「偷我桃子,有你這麼感謝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