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上午十點鐘降落在了京市機場。
飛機落地的那一刻,時聽雨他們一行人的眼中都露出了輕鬆的神色。
榮教授面上帶笑,憋了一路,終於能夠開口說話了。
「終於回國了……」
他說著,眼眶瞬間就紅了。
時聽雨看著對方,突然就想到了時父時母,當初他們重新踏上這片土地是不是也是如此激動。
幾人跟著廣播的提示,隨著人群慢慢走下飛機。
從機艙出來的那一刻,榮教授狠狠地吸了一口京市春天的空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周圍的氣息都是香甜的。
機場出口,人流雖然不像後世那麼多,可這邊的飛機剛剛降落,在這邊接機的還不少。
時聽雨抬眼便看到了不遠處,有人舉著牌子,上面寫著,歡迎榮教授回家。
榮教授心潮澎湃。
眾人也朝著接機人的方向看去。
陸衛國直覺不對,他蹙眉問道:「你們有誰上報,榮教授是坐這趟航班回來嗎?」
眾人也察覺出了不對, 趕緊搖頭。
霍北原和李福勝一臉懵。
「什麼榮教授?」
只是眾人現在沒有時間解答兩人的問題。
「是不是之前接我的人上報的?」榮教授問道。
知道他在這兒,除了之前國家派出接他的那些軍人,就再沒有其他了。
陸衛國搖頭,他不知道,卻不能冒險。
這個時候霍北原他們才發現「陶金」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兒。
這嗓音這口氣跟之前判若兩人,再加上剛剛的事情,他們才發現一直跟他們坐一塊兒的「陶金」居然是別人假扮的。
陸衛國攔住了榮教授,把他和時聽雨往後推了推。
舉牌子的人看到他們的動作,目光鎖定在了他們身上,衝著他們的方向招手:「榮教授!歡迎回來!」
就在這時,時聽雨倏然驚聲喊道:「小心!」
說著她一把拽著榮教授趴下。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的,還有兩道槍聲。
槍聲響起,機場門口亂做一團,奔跑聲、尖叫聲、行李的碰撞聲交雜在一起,混著哭聲亂成一片。
不多會兒的功夫,時聽雨他們周圍已經跑得沒什麼人了,到處都是四散的行李。
霍北原多年的鍛鍊,讓他身手異常敏捷, 他距離時聽雨他們還有些距離,便拉著身邊的李福勝迅速躲回了機場大廳。
他自知這種程度的交火他們兩個手無寸鐵的人是幫不上忙的,還不如給陸衛國他們搬救兵。
從剛剛那些人高舉榮教授的接機牌來看,這些人是衝著榮教授他們去的。
他想了很多,國外扣押他們的科研人員不讓回國的事情他們也是略有耳聞的,想必這榮教授就是其中之一。
時聽雨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感覺自己還活著,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就在陸衛國提出疑問的時候,她的目光就一直盯著接機的人看,他們的距離不算遠,她清楚地看到了對方表情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在對方抬手的瞬間,她的身體快過腦子,把榮教授撲倒。
剛剛的那兩聲槍響,一個是接機人開的,還有一個是陸衛國開的。
為了過米國的安檢,他們都是把槍拆分後帶上了飛機。
臨下飛機前,陸衛國多年做任務的謹慎性格使然,讓他往後走了走,把槍給組裝好帶在了身上。
對方掏槍的那一刻,他迅速地掏槍射擊。
只是對方占了先機,他扣下扳機的那一刻,對方已經開槍了。
陸衛國是一擊爆頭。
看著對方倒下,他趕緊回頭查看時聽雨他們的情況。
剛剛那一撲, 時聽雨的掌心被地上的石子擦破了,火辣辣的一片疼。
看著陸衛國回頭, 她不著痕跡地遮住了傷,現在可不是矯情的時候。
陸衛國見他們沒什麼大礙,才放下心。
紀澤他們也開始往四處警戒查看。
陸衛國一邊警戒著,一邊把榮教授和時聽雨扶起,準備帶他們到四周有掩體的地方。
就在這時,旁邊又竄出兩人,朝著榮教授和時聽雨就要開槍,陸衛國立馬還擊。
兩人應聲倒地。
不遠處,紀澤正在跟一個持槍男人近身搏鬥。
那人原本隱在暗處,準備伺機開槍,被紀澤發現,他被紀澤近身纏上了,一時手上的槍也沒有了發揮的餘地。
紀澤抬腳踢向男人的手腕,對方手中握著的槍被踢飛了出去。
手槍順著紀澤的力道,落在了時聽雨的附近。
這時,時聽雨的餘光捕捉到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那人正對著陸衛國的方向。
時聽雨邊喊著衛國小心,邊撿起地上的槍,抬手瞄準扣動扳機。
陸衛國的槍聲幾乎和時聽雨的槍聲同時響起。
「砰!」的一聲,伴隨著一聲慘叫,那邊的人應聲倒下。
陸衛國看著四處防不勝防的人,也不敢讓榮教授和時聽雨單獨行動,他擔心敵方會鑽空子。
好在,紀澤他們解決了幾個持槍的人後,迅速回防。
陸衛國才騰開手,檢查附近的危險源。
好在這時候邊防檢查站的兵趕了過來。
陸衛國則是快速地帶著兩人回了機場大廳。
剩下紀澤等四人在四周警戒。
霍北原他們看到時聽雨一眾人都活著後,煞白的臉色好了一些。
外面一陣騷亂後,終於回歸平靜,直到廣播聲響起,告知機場眾人危險分子已經盡數被抓,旅客才敢出大廳去找行李。
最後陸衛國他們連同李福勝和霍北原二人被邊防檢查站的兵,一路護送著去了京市軍區。
到那裡眾人才能稍微緩口氣。
上了車後, 陸衛國才發現自家媳婦的手掌破皮流血了。
車上有專用的醫療包,他小心地給自家媳婦兒清創消毒。
「媳婦兒,疼你就喊出來。」
陸衛國有些自責沒有保護好她。
他媳婦兒平日裡可沒受什麼傷的,這突然傷了手,雖然看著傷口不大,可掌心被碎石子擦破,那是真的疼。
光想著,他就是心口一窒。
時聽雨儘量表現得從容一些,被這麼多人看著,她得堅強。
「就一點小傷……」她道。
剛說完,陸衛國消毒的藥水就擦過了傷口,她下意識地嘶了一聲, 手應激地縮了回去。
陸衛國根本不敢用力拽她的手,生怕勁兒太大把她弄傷了。
時聽雨倒抽口氣後, 傷口上尖銳的疼痛也緩過來一些了,腦子裡思緒也回籠了。
她深呼吸後,把手又伸了過去,「來、來吧,我剛剛就是太緊張了。」
陸衛國的大手重新在她手上的手掌下面拖握住了她的手掌,看著她的傷口,一點點地吹了起來。
時聽雨感覺掌心有點癢,奇異地居然沒有之前那麼疼了。
眾人一臉見鬼的表情看著小心翼翼的陸衛國。
要不是之前還看見他開槍把敵人擊斃,他們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呢。
這次有了心理準備, 時聽雨到底是沒有再縮回去了。
只是消毒的時候也免不了一陣面部扭曲,每到這個時候, 陸衛國總是會給她輕輕吹一吹。
就這樣,兩隻手在他們到達營區的時候才算處理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