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審判
過路的行人也不敢做過多的停留,紛紛離去,此地,此刻陳懷安一步一步的走向狗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狗子本就是欺軟怕硬之人,若不是齙牙男起鬨,他根本不敢挑釁陳懷安,縱使他是一個瞎子……
「別,求求你,放過我,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狗子是真的怕了,在地上用力的磕著,以至於額頭出血他都沒有注意到。
剛才陳懷安給他的震撼太大太大,他已經升不起一點反抗的意志,試問有哪一個瞎子,能在瞬間放倒一個四肢健全的乞丐?
種種跡象表明,陳懷安不簡單。
狗子依舊在地上磕著,陳懷安也沒有開口說話,他慢慢的走著,那雙纏著黑布的眼睛似乎是弒人的鐮刀,讓人不敢直視。
陳懷安走過了狗子身邊,漸漸的遠去,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說話,他就是想給狗子一個教訓,他都能對一個瞎子出手,可想而知他的下限有多低。
狗子直到看不到陳懷安的背影才起身,他看向陳懷安離去的方向,眼神里滿是怨恨,但卻一閃而逝,隨後看向乞丐窩點,一縷瘋狂從眼底蔓延……
而離去的陳懷安沒有回家,他換了一個地方繼續吹曲,吹的仍舊是「無歸」,無歸似乎有一種特殊的魔力,總會吸引一些人駐足,聽完陳懷安吹曲。
這一吹便吹到了午時,陳懷安收起笛子,走在回家的路上時,他聽到旁人的閒談,眉頭不由得微皺,城西邊的乞丐窩……死人了。
「這位兄弟,城西邊發生了什麼事?」
陳懷安拉住那人問道,那人見陳懷安是一個瞎子,對他沒有任何歧視的心理,對他耐心的解釋著。
「城西邊有個發瘋的乞丐,把另一個乞丐殺了,還捅傷了其他乞丐,如果不是城巡衛及時阻止,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繼續殺下去。」
「發瘋的乞丐?」陳懷安眉宇微皺,他突然想到今天早上的那個乞丐,「不會這麼巧吧。」
「你們是怎麼知道的?」陳懷安又問,他點消息有些閉塞,或者說他今早吹曲太認真了,沒有注意到一些細微的變化。
「這鬧得沸沸揚揚的,剛才我就好奇,為什麼你會一點都不知道?」
陳懷安尷尬的咳了一聲,「別在意這些細節,那現在是怎麼處理的?」
那人雖然疑惑,但還是為陳懷安解釋,「已經被抓去衙門了,大概率會被處死,你現在過去說不定還能看到縣老爺在審犯。」
「多謝。」陳懷安拱手致謝,那人擺擺手,說:「沒事。」隨後便離開了,陳懷安的身影也在下一刻消失在街道。
偌大的街道竟無一人察覺,似乎陳懷安的存在就如空氣一般。
……
「狗子,你為何殺人!」
陳懷安剛剛趕到便看到本縣的縣老爺江流在審犯,臉色威嚴,只不過他的眼睛卻有淡淡的憂傷。
狗子面對江流的審問,竟大笑了起來。
「我為何殺人?因為……我想殺啊。」狗子臉上有一抹瘋狂的笑,但他的瘋狂遠不及陳懷安。
江流眉頭微皺,語氣嚴厲地說:「你這是要償命的!」
狗子聽後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我怕什麼?我那是為民除害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
狗子話鋒一轉,把矛頭指向了江流,他已然破罐子破摔,完全不給自己留一點後路。
狗子的話讓江流神情發生了微微的變化,但也他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種變化一閃而逝。
在狗子說完時,江流將他手中的驚堂木不自覺的向前推了一下,這微小的動作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但這細微的摩擦聲卻被陳懷安聽得一清二楚。
陳懷安用笛子抵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看向大堂之上的江流道:「還有秘密。」
陳懷安看著端坐在高堂之上的江流嚴厲的說:「粗鄙之人,現在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本官還可以考慮從輕發落。」
狗子聽後一改往日市井乞丐模樣,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是說你的兒子江蒲,玷污林家少女那件事嗎?如果真的是這件事,那我可得好好想一想。」
江流聽後瞳孔巨震,似是不敢相信狗子會這麼說話,其實他剛才在暗示狗子,若是好好說話,他會放他一條生路,但狗子不知是沒有理解,還是就是想和江流對著幹,直言不諱的說出林家少女之事。
圍觀的人震驚不已,因為這事與他們知道的並不一樣,他們記得,當初調查所說是,林家之女是為殉情而死,沒想到這裡面竟有更深的隱情。
「江蒲?這個叫狗子的乞丐這麼一說也確實很久沒見到他了,平日裡他就仗著他爹的不嚴作威作福,不知道玷污了多少黃花大閨女。」
「是啊,是啊,簡直就是禽獸!」
「我呸,豬狗不如。」
……
衙門外的百姓議論著,陳懷安在旁聽著,他也知道這個叫江蒲的,平日裡他幾乎是無惡不作,若不是他老爹是本縣的縣官,他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還以為他去哪裡禍害去了,原來是躲起來了。」
「方圓十里的百姓看他很不順眼,但奈何他有一個勢力通天的爹,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下面的百姓小聲的說著,大堂之上的江流臉色難看至極,他大拍驚堂木,怒視著狗子。
「一個人得而誅之的殺人犯竟在這大堂之上滿口謊言,來人,掌五十大板。」
江流心迅速的說著,他想堵住狗子的嘴,但狗子怎會給他這個機會,在他殺人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
「看吶,這就是我們的青天大老爺,為人為民的青天大老爺。」狗子最後五個字語氣咬的很重,頗有嘲諷的意味。
不等有人把他拖下去,他繼續說道,「這麼著急打,就因為我殺了你的兒子嗎?」
此話一出,全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狗子殺人本就沒什麼活路了,再加上他殺了縣令的兒子,這更是把自己往絕路上推。
忽然,衙門外的百姓意識到什麼,震驚的同時也開始議論起來。
「這狗子就殺了一人,你們說會不會……」
「肯定點,就是。」
「真的有勇氣,來年給他燒一炷香。」
「不過,連容貌都變了,這江流是真的忍心,變成了齙牙……」
「噓,小聲點,別被聽到了,小心腦袋。」
……
而準備上前拖狗子的衙役也停下了腳步,他們看著江流,江流此刻的臉色陰沉得發黑,看的他們心裡發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