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裡？」秦姝看著面前謝釋淵，眼神有些無奈。
謝釋淵雙手抱臂，站在路邊，略低著頭看著她。
「自己偷偷走，也不打聲招呼。」語氣看似平靜，但卻總覺得透著幾分幽怨。
秦姝摸了摸鼻子，清咳一聲，「如果我說我只是睡了一覺，就來了，你信嗎？」
「信。」謝釋淵沒有絲毫猶豫。
秦姝唇角微微彎起，就聽謝釋淵又接著說道：「你說的我都會信。」
笑容僵在了臉上，秦姝趕緊解釋道：「真的只是一覺睡醒，就回來了。」
謝釋淵當然知道，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修仙界的執念已破，能讓她惦記的也就只有這裡了。
他甚至都沒有多想，就尋了過來，她果然在這裡。
秦姝抓了抓頭髮，想要努力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一些。
不遠處她的同學路過看到她，熱情地跟她打招呼，「秦姝，男朋友嗎？不錯啊你，什麼時候談的？這麼帥平時還藏著掖著。」
秦姝一陣沉默，她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但卻是同時進行的，她龐大的魂魄留了一縷細微分魂在這裡學習，主體卻在修仙界浮沉。
也就是說，這些年她在好好學習拿學位刷獎的同時，還不忘談戀愛，並且順便拯救了個世界。
但這些都是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只能深藏功與名。
就在秦姝沉默的時候，一旁的謝釋淵主動拉過她的手，跟她的同學說道：「你好，我是秦姝的男朋友。」
在說「男朋友」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刻意重了些，外人還以為他是在宣誓主權。
只有秦姝心裡清楚，從「道侶」降級到「男朋友」，這傢伙是心裡不舒坦了。
秦姝主動反手握住了謝釋淵的手，抬眼對上了同學的視線，一臉笑容洋溢地道：「是我男朋友，帥吧？下次叫上我們實驗室的幾個，大家一起吃飯。」
同學見他們兩個都承認了，又將謝釋淵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一邊看一邊笑著調侃道：「我們系女神也有男朋友了，這要是傳出去，大家還不知道有多少男同學要心碎了。」
此話一出，謝釋淵握住秦姝的手又微微用力了些。
秦姝也笑了起來，「別只顧著調侃我，有這功夫趕快去看看你的實驗結果怎樣，馬上要交實驗報告了。」
同學一聲哀嚎，又風風火火跟她道了別，朝著實驗樓的方向沖了過去。
秦姝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就聽身邊的謝釋淵突然開口道：「要出去走走嗎？」
秦姝想都沒想就直接答應了，她醒來的時候滿腦子充斥著實驗數據，出去走走放鬆一下也好。
「行，還沒感受過校園戀愛的感覺呢。」
兩人手牽著手，沿著行道樹往前，漫無目的地走著。
學校附近都是學生，時不時就能碰上跟秦姝打招呼的同學，有點頭而過的，也有調侃兩句的。
「秦姝？」一個同學驚訝地打量著他們兩個，等視線落在謝釋淵身上的時候，突然脫口而出，「你們兩個在一起了？真是太好了。」
秦姝一怔，反問道：「你認識他？」
同學搖了搖頭，笑了起來，「不認識，但我知道是他救了你呀。」
看見秦姝滿臉問號的模樣，同學又接著說道：「你忘了？你那時候落水，是他救你上來的，這張臉太優秀了，我不會記錯的。」
秦姝愣在了原地，她突然想到當年她重走問心路的時候，確實經歷了這麼一遭，當時也確實是大蛇將她救起來的。
只是那時候的她一直當自己看到一切是幻境，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再回顧往事才知道，哪裡是什麼幻境，都是她的真實經歷罷了。
她當初設計好了一切，卻唯獨沒有預料到大蛇的出現。
她當初是打算捨棄在現代世界的這具身體的，只為了跳出天人五衰的影響，卻沒想到大蛇在修仙界遇到她，又通過問心路造成的時間和空間差異救了她。
在後世的十八年是她最純粹的十八年，沒有從前的記憶，簡簡單單的。
她的額頭突然傳來一陣微痛，謝釋淵在她的腦門上彈了個腦瓜崩，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煉體多年早就感受不到痛感了，她這道分身卻並沒有煉體的痕跡，這種感覺還真有些……新奇。
她抬頭對上謝釋淵的視線，看慣了他的古裝，如今換成短髮還是有些不適應，仿佛換了個男朋友似的。
就聽謝釋淵帶著笑意的聲音，「你朋友已經走了。」
秦姝看著他說道：「你的出現打亂了我的節奏。」
謝釋淵的唇抿了起來，就見秦姝的唇角又緩緩揚起，「不過也幸好有你的出現。」
謝釋淵的臉上這才重新浮現了笑意，「我聽說這個世界的奶茶不錯，不帶我去試試嗎？」
秦姝在腦中稍微腦補了一下高冷魔尊捧著奶茶的模樣，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好！」
隨著夜色逐漸降臨，一切似乎都放慢了腳步。
兩人手拉手拐進了一條小巷子，踩著路燈的下的影子，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你自己來了，其他人呢？」秦姝問道。
「我只顧得了你，哪兒還管他們。」謝釋淵理直氣壯地道。
……
說著話，他們頭頂的路燈突然暗了下來，兩人陷入了一片漆黑當中。
與此同時，四周仿佛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只餘下一道異常沉悶的腳步聲……
秦姝皺了皺眉頭，怎麼似乎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站在她身側的謝釋淵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的聲音在黑暗顯得格外清晰，「你剛不是還在問其他人麼？這不就來了？」
秦姝沉默了片刻，試探地叫了一聲，「鬼母？」
腳步聲戛然而止，頭頂的路燈也逐漸亮了起來，就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穿著現代的機車服，一頭大波浪垂至臀部，跟她從前的氣質相差遠矣。
「你怎麼在這裡？」秦姝問道。
鬼母雙手抱臂，遠遠地看著她，幽幽地道：「你不是說小孩不經嚇，讓我嚇唬嚇唬大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