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他們來索命了
只見他雙眼瞪大，眼睛紅通通的，仔細看，是遍布著的血絲，嘴巴也張得大大的，在拼命喘著粗氣。
「當家的，你怎麼了？」姚翠玉伸出手要去碰他。
不曾想，剛碰了一下，沈老么就跳了起來，「啊，疼，好疼啊，不要燒我。」
沈老么直接就跳到了床的一角，蜷縮了起來。
他這樣子直接把姚翠玉給嚇到了，就連趕來的沈寶勝兄弟倆也覺得很是奇怪，他們什麼時候見過威嚴的爸爸是這個模樣的啊。
「當家的，你這是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
沈老么這樣子，一看就不對勁，姚翠玉快要急哭了。
她就要再次過去，沈老么卻在她過去的時候，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他似乎清醒過來了一些，眼底滿是驚恐道：「老婆，有鬼，有鬼啊。」
「啥，有鬼！」
鬼這個詞，都多少年沒有聽到過的。
姚翠玉在聽到這個詞時，眼睛也頓時瞪大，隨即驚恐地看向了四周。
這時，倒是沈寶勝先回過神來，就差過去捂住他爸的嘴，急切道：「爸，你在說什麼呢，這個字你也敢說出口？你就不怕被抓嗎？」
鬼這東西，可是封建迷信里才會有的東西。
現在倒是還好，要是之前這樣說被人聽到，估計就要被抓去蹲大牢了，就是現在，也不能亂說，萬一被有心人聽到，被舉報了上去。
那不止沈老么這個當事人，就是他們這些人，也會有麻煩。
姚翠玉也反應了過來，「是啊，當家的，可話可不能亂說啊，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不是做噩夢，不是噩夢，就是鬼，就是他們。」
「他們來索命了。」
「他們來索命了……」
恐懼一上來，沈老么又開始喃喃。
他們，索命？
這是啥意思？
他們是誰？
怎麼就來索命了？
鬼來索命？是這個意思嗎？
沈寶勝理解了下，在爸的嘴裡，成了鬼，是一定是已經死了。
還要索命，索命這兩個字可不是隨隨便便用的，除非，這人是被他害死的！
爸之前害死過人？
而且，是「他們」，代表兩個人！
曾經有兩個人，被他爸給害死了？！
以往總是有些小聰明在身上的沈寶勝，此時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那這兩個人是誰？
以前死了的兩個人，甚至有可能和他們家關係還很近？
幾乎是那一瞬間，沈寶勝的腦海中就浮起兩個人。
該不會，該不會是死去的大伯，大伯母吧？
不得不說，這一刻，沈寶勝真相了！
其實沈寶勝是懶，心腸也壞，但無疑也是有些聰明的，不然怎麼可能從沈老么的三言兩語中就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只是……
他的聰明卻沒有用在正道上。
而此時，得出這個結論的沈寶勝，眼睛直接瞪大，就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他爸，該不會真的害死了大伯和大伯母吧，所以現在才會說他們來索命了，才會這麼害怕？
但很快，沈寶勝又覺得不可能。
他大伯和大伯母是因為救火而犧牲的，那是廠里也認定的，當時還上了報紙。
他們的死就是意外。
不可能是因為他爸吧。
那如果不是大伯和大伯母，會是誰？
「爸，你說的他們是誰？」這麼想，他就問了。
「是……」沈老么剛要脫口而出，立刻就意識到什麼，紅著的眼睛狠狠瞪了沈寶勝一眼，隨即吼道，「出去，你們都出去。」
「當家的，你這是怎麼了呀。」沈老么的樣子太嚇人，姚翠玉當即就哭了。
但沈老么已經下床，把他們所有人都給趕了出去，還把門從裡面給反鎖上。
姚翠玉拍著門，哭著道：「當家的，你開門啊，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啊。」
「你不要嚇我啊。」
之前是沈老么的驚恐的尖叫聲，現在是姚翠玉的哭天搶地的聲音，鄰里再次忍不住，直接就來拍沈家的大門。
「沈老么，姚翠玉，大半夜的，你們鬼叫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趕緊給我閉嘴，再吼，我們沒完。」
鄰里的拍門總算是讓姚翠玉的聲音小了些。
她擔憂的眼睛看向了緊閉的房間門，不知道當家的現在怎麼樣了。
沈寶利已經先回房間睡覺了。
而沈寶勝也帶著一臉深思回房了，他一進來，一直在等著的呂玉藻就問，「老公，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寶勝對於呂玉藻這個妻子不會有任何隱瞞。
所以就把沈老么剛剛的情況，還有他的猜測都說了。
呂玉藻聽完，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不可能吧，大伯和大伯母，可是咱爸的哥哥嫂子啊。」
「你肯定是想多了。」
呂玉藻嫁過來的時候，丈夫的大伯，大伯母都不知道死去多少年了，當然，對於他們是因為搶救紡織廠的財產而犧牲的事，她是知道的。
而現在，她老公居然說，大伯和大伯母有可能是他爸害死的。
呂玉藻下意識覺得不可能。
其實是她不願意相信。
因為如果真的和丈夫猜測的那樣，那就太可怕了。
那豈不是說，他們一直以來都是和一個殺人犯待在一個屋檐下，還叫著他爸。
那可是殺人啊，還是自己的哥嫂。
連哥嫂都能殺的人，那他們這些兒子，兒媳甚至是妻子又算得了什麼。
「算了，不想了，還是睡覺吧。」
沈寶勝不願意多想，他也不想他爸是殺人兇手，畢竟那要是真的，被爆出來，那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沈寶勝躺下後，很快就睡著了。
但他身旁的呂玉藻卻因為他的話睡不著了。
她不由得開始回想起平時見到沈老么時的畫面，這麼一回想，就覺得，沈老么看著人的目光，一直都陰惻惻，甚至是他這個人，都帶著一種陰鬱，反正就是有些嚇人。
越想，她越覺得沈老么很像殺人犯。
「喂，老公，要不我明天還是去娘家住吧。」呂玉藻推著沈寶勝，聲音帶著些許顫抖道。
「明天再說吧，困了，先睡吧。」
而另外一邊，沈老么依舊是蜷縮在床的一角，身上裹著被子。
看著被煤油燈照亮的房間，他才有了一些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