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劉禪主要的工作就是四件事:
上朝看大臣吵架,到乾清宮聽司禮監掌印太監王體乾總結稟報奏摺批覆情況,回御書房聽袁樞講朝政,到坤寧宮跟周皇后打餅子。
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所以不亂說話。
閹黨前段時間被打壓之後,也消停了不少。
袁可立不管上朝還是在兵部辦公,都拿著陛下御賜的尚方寶劍,身後跟著十個錦衣衛,也沒人敢招惹他。
曹化淳擔任御馬監掌印太監,總督騰驤四衛。
儘管御馬監大多實權太監都是魏忠賢的人,但說到底,他們也都是陛下的人,曹化淳是陛下的大伴,誰也不敢輕易得罪他。
東林黨現在搞不明白皇帝的心思,手中也沒有大權,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
魏忠賢獨掌大權的局面,因為劉禪的騷操作和袁可立、曹化淳的到來,一時竟然安靜下來。
在山西代縣老家的孫傳庭,接到劉禪的中旨和袁樞的來信,得知袁可立又重新回到朝堂,決定進京來看看情況。
這兩年,他雖然身在代縣,但心在社稷。
他是萬曆四十七年進士,與袁崇煥、梁廷棟、馬士英、姜曰廣、吳阿衡、薛國觀、丁啟睿、劉宇亮、楊文岳、余應桂、邵捷春等人是同榜進士。
這些人有的賦閒在家,但大多在朝中任職,他跟他們常常有書信往來,天下事盡在掌握。
袁樞沒有參加科舉,所以年輕的時候有充足的時間遊歷天下,所以講起朝中大事和各地逸聞很是有趣,劉禪聽得津津有味。
這天在御書房,袁樞正在跟劉禪講現在江南手工業,方正化進來稟報:
「陛下,孫傳庭到了。」
劉禪這段時間已經聽袁樞講了很多孫傳庭的事,心中充滿期待,趕緊說:
「在哪裡?快請!」
很快,孫傳庭手中拿著一把鵝毛扇走進御書房。
劉禪在看到他的一剎那就驚呆了,相父的身影和孫傳庭的身影相互重合,讓他忍不住輕輕驚呼一聲:
「相父……」
孫傳庭在看到劉禪的那一刻,也愣神了一下,聽到「相父」兩個字,心中震動不已。
「難道阿斗也穿越了?」
王承恩看到孫傳庭傻傻地站在門口,眼睛盯著陛下看,怒道:
「孫傳庭,還不拜見陛下。」
孫傳庭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大禮參拜。
「微臣孫傳庭,拜見陛下。」
劉禪趕緊上前幾步,雙手將孫傳庭攙扶起來,仔細地打量他。
這人35歲,身長八尺,相貌偉岸,手中儘管拿著一把鵝毛扇,但終究不是自己的相父。
此時,回過神來的孫傳庭,自然不敢再緊盯著眼前的陛下看。
「多謝陛下。」
然後他又對一旁的袁樞拱了拱手。
「見過袁大人。」
袁樞笑道:「伯雅(孫傳庭字伯雅),我們兩人現在都不在朝廷任職,搞這麼生分幹嘛?」
孫傳庭也笑著說:「伯應(袁樞字伯應)說的是。」
劉禪哈哈大笑:「你們一個伯雅,一個伯應,這算是異父異母的好兄弟啊。」
孫傳庭看陛下果然如此平易近人,也笑道:
「陛下說笑了,孫家小門小戶,哪敢跟袁公子稱兄道弟啊?」
劉禪拉著孫傳庭的手,到旁邊的太師椅上坐下,王承恩又跟三人沏了茶。
三人喝了會兒茶,相互寒暄幾句,劉禪直接開口問道:
「孫傳庭,袁樞說你文武全才,不滿閹黨亂政,所以辭職回鄉。」
「現在朕剛剛登基,需要一幫志同道合的青年才俊,在朕身邊出謀劃策,你可願意?」
孫傳庭趕緊拱手道:「陛下有旨,微臣莫有不從。」
劉禪笑著說:
「不過,朕得先說清楚,你們只是朕的私人幕僚,不拿朝廷俸祿,不任朝廷官職,會不會委屈了你們這兩個正五品的郎中啊?」
孫傳庭聽了大喜,現在朝堂還是閹黨的天下,他還真不願意到朝廷任職,要不是袁樞相邀,他這次都不一定會奉詔進京。
兩人對劉禪拱手道:「能在陛下身邊供驅策,是微臣的榮幸。」
劉禪大喜,看著孫傳庭,問道:
「孫傳庭,對如今的大明朝堂和社稷,你怎麼看?」
孫傳庭一愣,看看周圍,袁樞說:「伯雅有話儘管直說,王公公和方公公都是陛下的心腹。」
孫傳庭看看劉禪,又看看袁樞,對劉禪拱手道:
「如今,大明朝廷有四大危機,第一是財政,第二是黨爭,第三是腐敗,第四是兵備。」
「恕臣直言,如果不能儘快解決這四大危機,大明江山危矣。」
孫傳庭第一句話,就直擊核心,讓劉禪和袁樞都忍不住直起身子,認真傾聽。
孫傳庭卻沒有繼續說,而是端起旁邊的茶碗,自顧自地喝起茶來。
劉禪急忙說:「魏忠賢儘管有很多問題,但財政方面還是很有能力的,有他在,朝廷的財政危機當不會太嚴重。」
「朕任命袁可立擔任大學士兼兵部尚書,賦予他全權,以他的能力,當能在幾年之內,加強兵備。」
「至於黨爭,朕這段時間打壓了閹黨,東林黨也偃旗息鼓,朝堂最近基本上趨於平靜。」
「至於腐敗,這倒是一個不好解決的問題,但有錦衣衛在,想必那些官員也會有所收斂。」
不得不說,劉禪這段時間也沒少下功夫,在袁樞的幫助下,他對朝廷的情況也有了很多了解,也有了一定的看法。
孫傳庭放下茶碗,看了看劉禪一眼,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陛下這段時間所做的努力,確實對於緩解朝廷目前的危機,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恕臣直言,這只是治標不治本,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劉禪認真地拱手道:「照你所說,當如何做,才是根本的解決之法?」
孫傳庭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厲:
「剷除閹黨,嚴厲打擊東林黨,重新打造一支忠於陛下的軍隊。」
這幾句話一出,不僅劉禪和袁樞聽傻了,連旁邊的王承恩都感覺心驚肉跳。
袁樞愣神了半晌,才說:
「伯雅,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剷除了閹黨,朝堂要空一大半,再嚴厲打擊東林黨,朝堂就沒人了。」
「你還想重新打造一支軍隊,這不是逼著所有人跟陛下為敵,然後造反嗎?」
「你這不是治標治本的問題,是天下大亂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