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少主需要自己去做的事情,竟然是前往天下劍宗傳遞一道訊息,蒹葭的表情頓時充滿了詫異。
要知道血月魔教與天下劍宗,向來是水火不容,如今少主成為血月魔教的少教主,怎麼可能會與天下劍宗有所聯繫?
見到蒹葭疑惑的樣子,林澈鄭重道:「本少主再重複一遍,我要你做的事情,可能會有著相當的危險,如今聽到「天下劍宗」四個字,你應該也能意識到,這其中的水究竟有多深,甚至關係到我自身的一些秘密……你如果不願承受這些,我不會勉強於你,就當做今日什麼都沒有發生。」
「而若是,你依舊選擇幫我,為了保險起見,我也要在你體內種下某種蠱毒,以防萬一……不是不信任你,而是這件事情實在關係重大,我必須謹慎。」
聽到林澈所言,蒹葭卻是沒有任何猶豫,認真道:「如果不是少主,我將來必定遭受陰寒之氣爆發,體內經脈寸寸凍裂,極為痛苦的死去。少主不僅救了我的性命,並且讓我能夠繼續修行的道路,這份恩情奴婢無以為報,無論少主需要我做什麼事情,奴婢都願意赴湯蹈火,絕無怨言!」
「好。」聽到此話,林澈輕輕點了點頭,道:「那你將手臂伸出。」
蒹葭依言照做,將自己的袖口捲起,露出一截白皙的玉臂。
「小青。」
林澈將血紅葫蘆寶器取出,輕喊了一句。
隨即一道青色的殘影掠出,飛快的在她的手臂上叮了一口,然後又迅速竄回了血紅葫蘆的內部。速度之快,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卻已經在蒹葭的手臂上,留下了兩個微小的紅點。
林澈再次將血紅葫蘆收起,道:「我給你種下的蠱毒,乃是與我的性命相連,若是以後你背叛於我,使得我陷入生命危機,你同樣會落得殞命的下場,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吧?」
「不過放心,若是你能順利完成此次任務,等到下一次相見,我自會幫你解除蠱毒。」
「奴婢明白。」
當初,林澈無論是給青木掌旗使安菱兒,還是天水掌旗使簫月種下天下蠱毒的時候,都遭到了對方強烈的不滿與掙扎,畢竟這種性命完全繫於他人身上的強烈不安的感覺,自然讓人難以輕易接受。
但此刻,蒹葭也只是略微一怔,便是如此堅定地說道。足以看出,她心中的確是對林澈充滿了感激,剛剛所表達出的話語,也完全沒有半點虛假。
看了她一眼,這時候,林澈才是將一塊傳音石交給她,道:「這塊傳音石內部,有著一道坐標,你抵達劍宗山門附近,便可聯繫一位叫做夜蓉的女子,讓她帶領你去面見劍宗高層,期間最好隱藏一些行跡,避免被太多人知曉……」
林澈交給她的傳音石,正是當初夜蓉師姐所贈,如今正好派上作用。
雖然,傳音石只能覆蓋數百里範圍,但只要抵達劍宗附近,足以聯繫到夜蓉師姐。
而以夜蓉師姐的身份地位,到時帶領她面見劍宗高層,顯然也不是一件難事。
之所以需要隱藏一些行蹤,則是林澈擔心劍宗內有魔教安插的一些眼線,蒹葭身為滄玉的侍女,雖然總壇內見過她的人並不多,但多一分小心,總歸是能夠避免多一些暴露的風險。
蒹葭認真傾聽著。
林澈繼續道:「見到劍宗高層之後,你只須告知他們三條訊息。第一條訊息,魔教持「至尊皇骨」者,乃是總壇右護法墨凌風;第二條訊息,魔教聖子商逸飛,很可能也在暗中受到他們的牽制與培養。」
「至於第三條訊息……」
林澈說到這裡,略微停頓了一下。
他想起不久前,花月樓這位護法之尊,前往紫雲聖峰獨自面見魔教教主之後,回來曾跟他透露的一些話語……讓他千萬不要站錯了陣營,尤其是不要與魔教聖子走得過近……如今回想起來,這些話語之中,似乎蘊含著極深的寓意。
於是,林澈緩緩道:「第三條訊息,魔教教主澹臺雲夢,應該並未與異族合作,甚至有可能已經發覺了一些,潛伏在魔教內與異族有所勾結之人,所以正在暗中布局,想要將他們一一清除?」
「當然,這第三條訊息,我並不是十分確定,還需要劍宗諸位高層自行判斷……」
順著思緒說完這些,林澈才是微微吐了口氣,隨後回過神來,卻發覺蒹葭正張大了小嘴,滿臉驚訝的望著自己。
「怎麼了?」林澈疑惑道。
「少主…您…究竟是什麼人吶?」蒹葭眨了眨眼睛,很是驚異的問道。
顯然林澈剛剛所說的每一條訊息,聽上去都至關重要,而且無不涉及到魔教的權力核心層,但林澈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臉色卻顯得如此平靜,自然讓蒹葭心底泛起濃濃的震駭與難以置信。
林澈道:「關於我的身份,你不需要全部知曉,只須將這些消息傳達就是。」
聞言,蒹葭才仿佛從震撼中醒悟過來,立即道:「是。剛剛奴婢也只是一時好奇,有些僭越了,還望少主恕罪。」
從林澈剛才所傳達的信息中,蒹葭只要不是傻子,自然能夠聽出林澈身份上的不同尋常,似乎他身在魔教的同時,卻在為天下劍宗暗中謀事。
只不過,雖然蒹葭也屬於魔教當中的一份子,卻對魔教上下從來沒有過任何歸屬感,甚至當她踏入魔教的第一天,就是被當做鼎爐培養,將來註定要犧牲自己成全他人。
這種命運,曾讓蒹葭內心充滿了不甘與絕望。再加上魔教之中,多得是陰險狡詐、行事不擇手段之輩,更是令她不得不厭惡,這些年生活在魔教的日子。
正是因此,蒹葭非但沒有背叛魔教的負罪感,反而覺得更加敬佩林澈的所作所為。
「少主身具「先天極陽體」這等頂尖體質,想要將「玄陽功」修煉到第十層境界,豈不是手到擒來?可是少主的境界,卻始終停留在「玄陽功」的第七層,可見他從來沒有想過,以這種手段脅迫我獻出自己的身體……他跟魔教之中的那些卑劣、齷齪之輩,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