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好像驟然變得緩慢。
每一幕都那麼清晰。
分不清是天地核心還是混沌藤的那人臉上露出了荒誕怪異的笑容。
滿手的血漿順著指尖流下來。
背後小狗搖尾的所有藤蔓。
都一瞬爆起，瞬間扎穿了殷念的身體。
手腳撕裂！
斷了肋骨。
拉出心肺！
周少玉猛地從地上暴起。
「我艹你爹！」
他雙眼瞬間猩紅。
「我殺了你！」
安菀滿臉煞白的朝著被飛撒而出的那些血肉屍塊湊過去。
眼睜睜看著他扯出了殷念還在跳動的心臟。
眼前的一切都是混亂的。
血色交織。
甚至不知道阮傾妘是什麼時候衝上來的。
她砍斷了他幾根藤蔓。
眼前的陣法那麼多。
安菀什麼都顧不上。
開始大把大把的攬著地上的那些肉塊。
「念念？念念？」
她嘴唇都哆嗦了。
看起來像是個瘋子。
對面那個分不清是誰的男人似乎陷入了終於將殷念殺了的瘋狂喜悅中。
他癲狂大笑。
臉上的神情跟著猙獰起來。
那猩紅的眼睛果然可怖。
阮傾妘殺紅了眼睛。
肋骨都從胸腹刺出來了，她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她不知道是他的演技太好了。
還是她們太想讓小核心回來的念頭，蒙蔽麻木了她們的眼睛。
「快帶她回去。」
阮傾妘嘶聲大吼，「去找母樹！」
剛說完這話。
胸痛就被捅穿。
阮傾妘眼神發狠。
在被甩出去之前，一刀捅進了那粗壯的藤蔓之中。
一路往前，橫割開那藤蔓。
藤蔓也一路穿透她的胸膛。
但瞬息就讓她來到了那人面前。
「混沌藤！」
「我殺了你！」
她一刀砍在混沌藤的身上，他身上頓時散發出金鐵之身。
他聽見這個稱呼。
只是淡淡笑了笑。
「混沌藤？」
他踢了一腳腳邊殷念的屍塊。
「看到這個，還不能讓你清醒過來嗎？」
「就是我。」
「不是那什麼混沌藤。」
「他確實是自己送上門來，給我吸收的。」
「當然，也恢復了更完整的我。」
「雖然把殷念送到了過去。」
「所以說你們人族出不了神啊。」
「你們總是這麼天真。」
他看著滿臉不甘和兇狠的阮傾妘笑了一聲，「為什麼你們會覺得，在誕生日，幫神一把，就能改變未來了呢？」
「這就像是一棵樹生了病，它的根被蛀蟲啃蝕了，你們給他撒了點陽光，不捉蟲，卻指望它自己扛過來一樣無恥又愚蠢。」
不過是短暫的接觸。
和那漫長的歲月，以及漫長歲月里接觸到的那些人來說。
這不值一提。
殷念的臉在稀少的美好回憶里越來越模糊，一次次的傷害和背刺卻在疼痛中越來越清晰。
人性是多可怕的東西。
他只是遠遠看著，就已經望見了殷念必輸的結局。
「只要人族還在的一日。」
「我就不會停止墮化。」
「一個人不足以改變這一切。」
他笑她們的天真。
「那傻瓜確實很努力了。」
他露出一個笑容，「很努力的等著那個救了自己一次的人再一次出現。」
「但誰讓她出生的這麼晚呢？」
阮傾妘聽著這些話。
氣的渾身發抖。
眼睛也紅了。
「殷念肯定也不知道吧？」
「最後吐在她臉上那一道水柱。」
「就是那傻子和她最後的道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