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想要幹什麼?」
聖域術的效果並沒有持續太久,當瑟斯維爾維持法術的力氣耗盡的時候,阿娜克伊絲一腳將他踹倒在地,把漆黑的巨劍橫在他的脖子之上。
「受龍有句古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眼下的各種刑具,想必一定能撬開閣下的嘴。我希望你能好好跟我們合作,我們是不會虧待你的。」
江逍遙從克拉瑞恩手中接過了一柄鑿冰錐,在瑟斯維爾的眼球面前晃了晃。
「我說,我都說!各位英雄,只要你們願意放了我,我什麼都招!」
這個病鬼比他們想像的還要沒骨氣。
「那行,你先告訴我,你藏在衣服下面的這個是什麼?」
江逍遙將手伸到這傢伙的長袍下面摸了摸,找到了他們進門時看到的那個設計獨特的奇怪多面體盒子。他簡單打量了一下,每一面都繪有他未曾見過的圖案,卻沒有找到任何可以開啟的蓋子。
「這這這是地獄謎盒,是那個叫塔維斯的老胖子的東西!」
「嚯嚯,你的意思是說,你已經見到了塔維斯,那個埃爾托瑞爾最高監視者?」
「是、是的,他和我母親一起在宅子下面的地城裡面。」
「哦?那麼為什麼他會和你母親在一起呢?」
「這個……這個嘛……這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說!我說!!!」
看樣子這個男人不想老實交代,那把鑿冰錐狠狠地扎入了他的手掌心。
「我們兄弟幾個從一個地下墓穴偷到了一個盾牌,一個叫隱秘領主的盾牌!聽說裡面有一個強大的存在,我的母親命令塔維斯去解放這個存在的力量用來服務自己!她相信那個老胖子總會有辦法!」
「那這個盒子又是什麼?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我不知道這裡面裝的什麼!我的母親從塔維斯那裡拿走了這個東西,她讓我想辦法搞清楚這個盒子的開啟方法!」
「那你現在搞清楚了嗎?」
「沒有,我也搞不明白啊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鑿冰錐在他的手心之中用力旋轉,連皮帶筋攪動著,這個臉上本來就沒有血色的長男爆發出一陣哀嚎,他哭喪著臉求饒著。
「英雄!我真的不知道啊英雄!求求你!求你別折磨我了!我真的把我知道的都說了!」
江逍遙與同伴們對視了一眼,看上去這傢伙說的是真的,於是便停止了酷刑折磨。
「沒用的廢物東西,你媽的任務交給你你都不好好完成,那我們讓你幹事情你是不是也想耍小聰明?」
「小的哪敢啊?!」
這軟骨頭的傢伙是真的哭了,哭著哭著他注意到了維斯特拉肩膀上的那隻翼貓。
「嘴裡流涎?是你把他們引過來的?!你這個吃裡扒外的雜種東西!」
話音剛落,翼貓不客氣地撲到瑟斯維爾的臉上,伸長了自己的爪子給他的面部來了個瘋狂亂抓,一時間羽毛橫飛慘叫不斷。
「舒服了,大仇得報!」
嘴裡流涎在享受完這個人肉磨爪板後,心滿意足地舔了舔羽毛,再次飛回到狼女的肩上。
「喂!別裝死,還沒問完呢!」
克拉瑞恩用腳尖踢了踢長男滿是貓爪印的花臉,這傢伙已經奄奄一息了。
「說,你那個好媽媽是和哪個魔鬼簽了契約的?有名字嗎?把他大名報上來。」
「是…是扎瑞爾!那個殺戮之女,血戰大公,阿弗納斯的地獄領主扎瑞爾!」
「有點耳熟,我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喂,當牧師的,你對這名字有印象嗎?」
阿萊斯特回頭看了看沃爾金,後者則仍然一張笑眯眯的臉,根本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什麼。
「聽倒是聽說過,但是沒聽說過有地獄領主叫這個名字。」
「啥意思啊,還有其他大魔鬼叫扎瑞爾?」
「不,不是魔鬼。我記得百年前拯救埃爾托瑞爾的那個督戰天使就叫扎瑞爾。」
牧師先生摸了摸下巴,有些不敢肯定自己的答案。
「喂,你耍我呢?!我們家牧師說了,扎瑞爾是個天使的名字,你老媽到底是不是在跟魔鬼簽契約?」
「千真萬確啊!我記得很清楚那個大魔鬼就叫這個名字!她是巴托九獄第一層阿弗納斯的血戰大公,我用我的靈魂發誓!」
「可閉嘴吧你,你全家都把靈魂賣給魔鬼了,你沒資格拿靈魂發誓。」
這下阿萊斯特也覺得有些不對了,這和他所了解的歷史不太一樣。
「奇了怪了,阿弗納斯的掌管者不應該是五色龍後提亞馬特嗎?什麼時候蹦出來一個叫扎瑞爾的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阿弗納斯的領主明明是血戰大公拜爾,一隻大深獄煉魔。」
吟遊詩人和牧師眼看著就要爆發一場爭吵,維斯特拉和費迪南多趕緊將兩個人分開。
「都別嚷嚷了,現在人阿弗納斯領主叫扎瑞爾,你們的跨位面學課本得重新改改了。要是還有意見,自己去燭堡找位面學者問問去。」
阿娜克伊絲受不了爭吵,她趕緊轉移了這個話題。
「喂!你說你媽和塔維斯在地下,那我們怎麼去那?」
「後廚房地板下面有個暗道,直接鑽進去就到了……」
「啊?*煉獄語粗口*,這不是我們來的地方嗎?這下是又繞回去了。」
「那這傢伙怎麼處理?殺了滅口嗎?反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別呀,英雄!這和我們約好的不一樣!你們說了我只要老實交代,你們就會放我走的!」
長男在地上痛苦地扭曲著。
「我又不傻,放你走你去喊守衛是吧?」
「聽我說,我有個好主意。」
2號也鑽出來了,看上去他很喜歡這種熱鬧的場面。
「你們剛剛不是拆了一個他最自豪的恐怖盔甲嗎?給他套上吧,希望他喜歡裡面那個環境。」
說干就干,幾人將恐怖鎧甲散開的板甲部件全部在瑟斯維爾的身上裝備好,這黑暗沉悶的巨大重甲並不適合瘦弱的長男,他連自己的胳膊都抬不起來,盔甲之中也留下了巨大的間隙空間。
「你們要幹什麼?喂!嗚——」
桶盔被重新裝在了板甲頭盔處的位置,將可憐的長男整個封閉在了裡面,變成了一具沉重的鐵棺材。只能聽到他呼喊救命的沉悶回音在盔甲之中迴蕩。
「那到俺哩!」
維斯特拉一腳將這個鐵棺材的桶盔踩在地上,手上拿著她的硬頭錘,她像打高爾夫球一樣晃動著手中的球桿,一記大力飛抽猛擊在桶盔堅硬的地獄鐵上。在這口鐵棺材中,劇烈的聲波震動從長男天靈蓋兒傳到他的腳趾尖。
原本還在呼喊的長男,瞬間沒再有了聲音。一時之間,一股難聞的臭氣從盔甲的襠部溢出,看樣子裡面的可憐鬼已經失禁昏死了。
「嗯哼,這房間值錢東西也不少。快裝!」
江逍遙這會兒已經把可憐的瑟斯維爾的金庫給撬開了,大把的金幣流入了自己的口袋。
——
八人一貓重新回到了他們相遇的後廚房,他們一通翻找,終於在幾個酒桶下面找到了那個可以掀開的木板門。看來這下方就是女公爵藏身的地城了。
他們沿著石台階走了下去,發現這下面一路上都有火光照亮。這個地層乾淨的令人難以置信,同時保存狀態十分良好。亮著煤油燈的隧道高達九尺,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一根一尺長的鐵鏈吊著裝在厚綠玻璃裡面的油燈。
而這裡的門都是鉚接鐵板做成的,鐵質把手懸掛著保養良好的鉸鏈,有些門甚至有帶柵欄的窗戶。
磚砌牆壁與鋪石的地板不說,石膏天花板已經彰顯了這座地城的製造成本。
從廚房下來的這個地方看樣子像是個地窖,四根石柱支撐著這個房間十尺高的拱形天花板,牆邊木架子上排列著一打木桶,一半的木桶上插著黃銅水龍頭。兩堆木箱雜亂的擺放在房子中間和南牆。
風乾的肉,長條麵包和奶酪輪等之類的食物吸引了維斯特拉的注意,她估算了一下,這至少有一個月的口糧。
這個地窖還有個側室,七尺高的木架橫跨西牆與南牆,陳列著超過兩百瓶塞著木塞的葡萄酒。阿萊斯特一眼認出這都是上等的葡萄酒,不得不再次讚嘆女公爵的財力。
就在這時,嘴裡流涎突然盯上了中間空地堆放的大木箱,它似乎在警覺什麼。
「我能從那個地方嗅到髒東西的味道。」
「又是小魔鬼嗎?」
維斯特拉招呼同伴掏出武器準備迎敵,看樣子有什麼藏在那些箱子後面。也就在這時,三隻紫色的瘦削身影打碎了木箱鑽了出來。
這是幾隻棘魔,它們本來打算在這裡埋伏一手,沒想到卻被對面這個小生物識破了,只好拎起三尖叉正面對敵。
「小心!」
這三隻棘魔同時甩動自己的長長尖尾巴,尾刺全部向著維斯特拉方向甩去,但被已經察覺到的對方僥倖躲開。
「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些地獄佬了,輕輕鬆鬆給它們干碎!」
阿娜克伊絲掄起巨劍,直接對著棘魔砸去,對方急忙避開,卻被克拉瑞恩的魔能爆轟個正著。
「唉,就當開胃小菜了。」
其他人也紛紛行動起來,這三隻棘魔很快就變成了三堆飛灰,滾回了地獄。
「不要掉以輕心,在這下面肯定不止這些魔鬼雜碎,還有一些高階種在等著呢。」
這個地下隧道的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薰香味,看上去有人在這當中焚香薰染地城。偶爾會有一些老鼠通過牆上開口的管道進入這裡,那些牆邊的薰香旁邊偶爾會有一些捕鼠夾。
「有人來,往回躲。」
在最前方探路的遊蕩者費迪南多還是一如既往言簡意賅,他比了一個停止的手勢,便和其他人一起往拐角處撤退。
「看我來把他們吸引住。」
翼貓靈巧地跳到了地上,它本來就是女公爵的寵物,沒有人知道它已經背叛了,自然沒有人會去攻擊它。
「喵嗚~」
撒嬌的貓叫聲立刻吸引了幾個在地城當中巡視的教徒們的注意,這些傢伙都提著一個香爐,穿著黑色長袍,他們的面部都佩戴著一張黃金魔鬼面具,這張面具只露出了他們的眼睛,鼻孔和嘴巴,而且面具的樣式各不相同。
「這是大人的貓?」
「看上去是的,一般人家裡可養不起一隻翼貓。」
「嗯,正好這裡有很多老鼠,它應該能幫上我們。」
「是啊,幫你們下地獄。」
冰冷的聲音從邪教徒們的身後傳來,不知道何時,一群陌生人出現在他們的身後。他們的利刃直接劃開了自己的喉嚨,動作整齊,乾淨利落。
「哈哈,這麼簡單就解決四個了,貓少爺你絕對是天才!」
阿萊斯特從來不吝惜自己的讚美之詞,哪怕是對一隻貓。
「小意思,回頭記得多給本少爺塞點魚乾。」
「屍體怎麼辦?」
「還記得我們在死亡三神地城做的事嗎?把他們扒光了扔進地窖箱子裡面,他們的這些奇怪的裝飾品能幫我們直接混進去。」
「好傢夥,這裡應該是他們吃飯的地方。有餐廳,有廚房,還有食物儲存室。」
他們很快沿著路來到了一扇大門門前,小心推開之後發現這裡是一個綜合食堂。一個被剝皮的野豬還有其他動物的屍體掛在旁邊的鉤子上,廚房中燃燒著兩座爐灶,牆側還堆滿了木柴。一些餐盤杯子等餐具還有調料罐擺放在架子上。
「廚房裡面那幾個做飯的傢伙還沒發現有其他人混起來了,腳步自然一點,我們現在是過來吃飯的。」
果然,那些正在廚房中忙碌的邪教徒完全沒有意識到已經有其他身份的人混入進來。某個倒霉蛋的頭直接被阿娜按進了滾燙的粥桶中,維斯特拉對這種浪費糧食的行為表示強力斥責。
「這樣下來就有八套和他們一樣的打扮了。」
阿萊斯特清點著他們手上的收穫,很明顯這傢伙打算故伎重施。就在這時,他察覺到了廚房的地上爬過了幾隻老鼠。
「還沒用過這玩意,我試試。維斯特拉,如果我成功把老鼠叫過來的話,你用動物交談替我問問它知不知道這個地城的比較特別的地方怎麼走。」
他從口袋中掏出了喚鼠樂笙,簡單吹了幾個音調,果然,很快就有一隻灰老鼠向他們的方向爬了過來。
「小兄弟,麻煩問一下,這個地下有沒有什麼人類特別多的地方?」
「你讓我說我就說嗎吱?我就這麼不要面子吱?」
看上去這只會灰老鼠並不是很怕人,或者說他壓根就瞧不起人類。
「那……你要不要來點麵包?」
維斯特拉掰了一些麵包渣下來,灑在了老鼠的面前。
「怎麼只有這些東西吱?你打發臭要飯的呢吱?」
這傢伙還是很不樂意。
「我勸你最好放老實點,識相的趕快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不然我不介意今晚再加一餐。」
那隻灰老鼠還沒來得及回頭,它的尾巴就被一隻貓爪狠狠按在地上。這傢伙只關心了呼喚自己的笙樂聲,竟壓根沒有注意到還有一隻天敵跟著這幫人類。
此時,一隻橘色條紋的有翼大貓正兩眼閃著綠光看向自己,它甚至用那帶倒刺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我說我說吱,在東南方向有一個被鐵欄杆圍出來的地方吱吱,那個裡面有好幾個人類吱!」
鼠鼠是真的怕了,如果再不說點什麼,恐怕它真的要葬身貓腹。
「嘁,算你小子識相。」
嘴裡流涎鬆開了它的爪子,老鼠帶著驚恐一溜煙逃走,消失在地板的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