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織。
悄然間,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正當蘇陽沉浸於日常的靜謐之中,一場始料未及的波瀾悄然掀起。
姜凡與周炎,這兩人,在修煉之路上疾馳,竟已攜手突破到了金丹境後期。
三弟子林楓,也跨越了金丹境的門檻,達到了金丹境一層。
其速之快,令蘇陽既驚又喜,更添幾分難以言喻的憂慮。
宗門大比,僅剩一月之期。
若是姜凡和周炎再進一步,觸及元嬰境的門檻,那榜首之位,豈不是唾手可得?
然而,這輝煌的未來圖景,並非蘇陽心中所願。
天才的光芒過於耀眼,有時也成了一種負擔。
他眉頭緊鎖,心中五味雜陳,深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些妖孽般的弟子。
他們的天賦之高,意志之堅,遠超他的想像。
玄天古宗內,其他弟子若知此情此景,怕是要暗自神傷,感嘆命運不公了。
「唉,徒兒們啊,真是……」
蘇陽輕嘆,語氣中既有責備,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
「為師只盼你們能入前十,保玉虛峰的顏面。」
「怎料你們竟如此爭強好勝,莫非真要為師退位讓賢,看你們獨占鰲頭?」
蘇陽苦笑,這份突如其來的高調。
與他所秉持的低調行事、穩健前行的「苟道」哲學背道而馳,讓他頭疼不已。
低調行事,方能長久。
如今弟子們的修為進境,簡直是在挑戰他的「苟道」底線。
「罷了,罷了。」
蘇陽終是下定了決心,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既然你們如此熱衷,為師便來給你們添點『障礙』吧。」
於是,一道前所未有的命令,在玉虛峰內頒布開來——
強制周末雙休,禁止一切修煉活動。
違者嚴懲不貸。
蘇陽要為這過於熾熱的修煉之火,添上一抹冷靜的涼水。
讓弟子們懂得,修行之路,也需張弛有度。
周末雙休的決定如同九天之上突降的驚雷。
震得姜凡等人心湖波瀾四起。
滿腹疑惑與不甘交織成網,難以釋懷。
「師父,弟子斗膽,對這周末雙休、似有躺平之嫌的決策,實難苟同!」
姜凡的聲音中夾雜著幾分憤慨。
周炎緊隨其後,一臉嚴肅,宛如學堂中最為勤勉的學子:「大師兄所言極是,大比在即,我等連片刻休憩都視為奢侈,雙休之說,實難接受!」
林楓亦在一旁點頭如搗蒜,附和之聲不絕於耳:「正是,正是!此等關頭,豈能懈怠?」
而秦夢瑤,那平日裡溫婉可人的女子。
此刻卻嘟起了小嘴,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師父,師兄們或許尚可偷得浮生半日閒。」
「但夢瑤自知修為尚淺,如同稚鳥初飛,豈敢懈怠?」
「懇請師父允我加倍努力,笨鳥先飛,以防不測之禍。」
若天元皇朝真有強者窺伺,多一份修為,便是多一份自保的力量。
她心中暗自思量。
蘇陽望著眼前這群滿腔熱血、志在千里的弟子,心中五味雜陳。
他輕咳幾聲,語氣中多了幾分溫和:「徒兒們,為師此番決定周末雙休。」
「實則是希望你們能在修仙路上行穩致遠,避免步入那拔苗助長的誤區。」
「你們可曾耳聞那遠古流傳的寓言——拔苗助長?」
蘇陽嘴角微揚,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然而,姜凡等人聞言,皆是一愣,隨後腦袋如同撥浪鼓般齊齊搖動。
那份茫然與不解,仿佛在說:「這等故事,非我界之事,聞所未聞。」
「在遙遠的過去,有這麼一位農夫,他心懷熱望,渴望莊稼能一夜之間茁壯成長。」
「於是,他做出了一個荒謬的決定,親手將每一株禾苗輕輕拔高,以求速成。」
「然而,當他的兒子踏入田間,迎接他的卻是滿目的枯黃與絕望——那些被揠苗助長的禾苗,早已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蘇陽緩緩講述。
「那麼,這個故事究竟向我們傳達了何種深意?」
他話鋒一轉,目光掃過每一張充滿疑惑的臉龐,期待著他們的領悟。
四人面面相覷,眉頭緊鎖。
「哎呀,我知道了!定是那位農夫的手上有毒,才害得禾苗全部死亡!」
秦夢瑤突然眼前一亮,舉手搶答。
此言一出,空氣中瀰漫起一絲尷尬。
蘇陽聞言,額上不禁浮現幾道黑線,心中暗道:「這皇女的腦迴路,果然非同凡響。」
「小師妹,你這想像力倒是豐富,不過這次可偏離了正軌。」
周炎笑著搖頭。
隨即話鋒一轉,擺出一副偵探的模樣:「依我看,這農夫之子才是最大嫌疑。」
「為何他一到田間,禾苗便盡數凋零?其中必有蹊蹺!」
蘇陽聞言,差點沒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心中暗道:「我這是在講道理,不是在破案啊!」
「秦師弟此言雖奇,卻也觸動了我的一番思考。」
林楓接過話茬,一臉認真地分析道,「或許,這故事真正想要告訴我們的,是人心隔肚皮,即便是至親之人,也可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與危險。」
蘇陽聽後,心中五味雜陳。
這幫弟子的思維跳躍之大,簡直讓他哭笑不得。
「咳咳......諸位,你們的見解雖各有千秋,卻皆未觸及故事之精髓。」
蘇陽輕輕皺眉,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
「師父,那這故事意欲何為?」
四人異口同聲,滿是求知若渴的神情。
蘇陽緩緩轉身,負手而立。
目光穿越重重雲霧,投向那浩瀚無垠的天際。
「世間萬物,皆有其自然法則。」
「若一味急功近利,試圖以人力撼動自然法則,終將事與願違,釀成大禍。」
「你們如今日夜苦練,看似勤勉。」
「實則是在無形中透支著自身的潛能,這是在挑戰修仙大道的底線。」
「稍有不慎,便可能步入走火入魔的深淵。」
說到這裡,蘇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深深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