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司馬兆就將手伸到了柜子里,手掌已經放在了其中一摞紙張上,就在這時,他的手臂忽然被一隻蒼老的手給按住了。
司馬兆驚訝的抬起頭,只見是馮懷仁。
馮懷仁的手腕死死的壓在司馬兆手臂上,洶湧的靈力暗暗涌動,司馬兆根本掙脫不開!
司馬兆用力想讓手腕動,但是,對方卻壓制的更狠了,他動不了!
司馬兆臉色陰翳道:「馮長老,您這是做什麼?」
「不用看了,這些東西說不定只是葉卿淘臨摹的一些風景畫而已,我記得他有畫風景的習慣,這些應該都是他平常的畫作,有什麼好看的?」馮懷仁擔憂道。
他這只是一個理由,但是,他也確實見過葉卿淘無聊的時候拿一些紙張對著遠處的山色臨摹,有一次他走過去問道:「你還會畫畫?」
「閒得發慌,不找點事做我要寂寞死了。」當時葉卿淘如此說道。
所以現在,馮懷仁希望,這些東西就只是他的畫作而已!
「哈哈哈!馮長老,你真是笑死我了,你至於這麼心虛嗎?你向著葉卿淘也就罷了,居然這麼明目張胆的阻止,你莫不是看到即將證據確鑿,怕了?」
司馬兆咧嘴笑了,說完不等馮懷仁說話,直接搶過話頭說道:「馮長老,不是弟子不尊重您,弟子現在覺得,這些東西千真萬確,一定是他姓葉的勾結魔道的證據,百分之百!」
馮懷仁氣的肝疼,怒吼道:「你放屁!我說畫作就一定是畫作,他平常沒事都會畫一些東西來排遣寂寞,這件事宗門其他弟子也經常看到,你不信可以隨便找其他人問!」
司馬兆再次笑了,陰陽怪氣道:「問?至於那麼麻煩?如果真的是畫作,那我們翻到正面看看不就得了嗎,你急什麼?」
「我沒有急,我只是覺得你不可理喻!你憑什麼這麼信誓旦旦認為這些東西一定是葉卿淘勾結魔道的證據?」
司馬兆信誓旦旦道:「那你就憑什麼信誓旦旦的認為,這些不是?」
馮懷仁氣的臉色烏青,轉頭看了聖子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執法殿一把手了,只是一個退休的老人而已!而以前的厲拔山卻成為了高高在上的聖子,司馬兆有這個後台在,根本不怕自己!
馮懷仁看著聖子說道:「聖子,我覺得這些一定不是,能不能別搜了?就當給我個面子!」
聖子取出一把摺扇,不慌不忙的吹著自己的頭髮,說道:「我覺得吧,來都來了,再跑回去多扯犢子,這些紙張我和司馬兆是一個想法,一定是葉卿淘勾結魔道的證據,其實我看他鎮守鎮妖塔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想治他的罪的,我也希望這些紙張不是,但在宗門安危和大是大非面前,我只能大義滅親了,不是不給馮長老您面子啊!」
馮懷仁被說的啞口無言,鬍鬚一股一股的!
司馬兆冷聲說道:「這麼多紙張,就算某一張不是,說不定其中哪一張就隱藏著魔道功法,馮長老,您歷來是個好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就不要念及過往了,我就斗膽問您,如果他葉卿淘哪天聯合魔道,放妖王出來,對宗門展開大肆屠戮,您心裡會怎麼想?」
「他不是!他不會勾結魔道,你們這是在假設,在血口噴人!」馮懷仁大罵道!
司馬兆懶得多說了,悠哉哉抬起另一隻手,往柜子里伸。
這裡有聖子給他撐腰,他一點不怕。
「你!」馮懷仁氣的要吐血。
然而他要阻止已經晚了,司馬兆已經拿起了放在最上面的一張紙張,打開看了起來。
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司馬兆突然一愣。
這居然只是一張丹方!是正道修士所需要的丹方,很普通的「入靈丹」!
見他愣住,聖子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比如妖王傳授的極其可怕的無上魔功。
他嚇了一大跳,一瞬間呼吸急促起來,就連胸膛都上下起伏了,連忙開口問道:「怎麼了?很可怕的魔功嗎?」
江震賀一瞬間震驚的不行,臉都白了,如果真的是一部極其恐怖的魔道無上功法,哪怕只是一個殘頁,也足夠葉卿淘變得恐怖無比,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了!
所謂入魔強三分,往往一個人猛然之間獲得了魔道的傳承,尤其還是這種妖王的,那他該成長到何等恐怖的地步?
「嘶!」江震賀狠狠倒吸了一口涼氣,額頭生出了冷汗。
然而司馬兆的話卻出乎他們的意料,司馬兆說道:「不是,奇了怪了,怎麼只是一張很普通的正道丹方?我乍一看還以為是魔道的。」
「給我看看!」聖子心裡一急,立刻走過去把丹方搶在手裡。
他看了一眼,頓時和司馬兆一樣,愣住了。
不對,這不可能啊,怎麼只是一張正道丹方?難道這些不是妖魔送給他的東西嗎?
他一時之間怔住了,然後把這張丹方遞給了江震賀。
江震賀手腳顫抖的接過去,看了一眼,也和他們一樣,都愣住了。
他沒想到,這居然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而是一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正道丹方!
「不對!不是這樣的!這應該只是葉卿淘的掩飾手段,放在最上層的紙張並不是證據,下面的才是!他在聲東擊西而已!」司馬兆的手在微微發抖,為自己辯解。
說完又說道:「就像我剛才說的,這麼多紙張,其中說不定哪一張就隱藏著他私通魔道的證據!別以為他混浠視聽我們就看不穿了,我們還沒那麼傻!」
江震賀立刻站出來說道:「對!這年頭誰是傻子?以為混淆視聽就能矇混過關?笑話!」
就在這時,馮懷仁的傳音玉佩突然響了起來,宗主的聲音從裡面傳出:「馮長老,聽說你回來了?」
在馮懷仁接到金大堅的消息之時,馮懷仁就通過這個聯繫了宗主,但不知道為什麼,等了很久也沒見宗主回復,於是他只能趕回來了!
路上他覺得,可能宗主正在處理事務,很繁忙吧!
這也是他回來後沒有去找宗主的原因,這不,現在總算聯繫上對方了。
馮懷仁連忙說道:「宗主,大事不好,您把葉卿淘的鎮妖塔沒收了,宗門會出大事的!萬一那些魔頭全部殺了出來,宗門會在頃刻間土崩瓦解,分崩離析!我們會成為歷史罪人,會被九泉之下的老祖宗唾罵的!」
此時此刻,宗門大殿裡,蘇嫣然剛忙完繁重的事務,聽到這麼說,身軀一震!
她連忙說道:「我知道,所以沒有處死葉卿淘,只是禁足思過崖了,如果妖魔真的暴動了,就放他出來,讓他繼續鎮壓。」
「噗!」馮懷仁差點沒氣的一口老血吐出來,大聲說道:「宗主,你到底怎麼回事?你也不想想,你現在把他關起來了,日後妖魔真的大規模出動,他還會幫我們嗎?他不會記恨你嗎?」
說話之際,馮懷仁覺得這個女人怎麼有點不可理喻!
「這個我也有考慮過,但是一時半會沒有解決的方法,我也怕他真的勾結了魔道,讓我們都先冷靜冷靜,好嗎?」
馮懷仁再次說道:「可萬一這個關節眼上妖魔大舉出來了怎麼辦?現在我和聖子,以及江長老正在葉卿淘這裡,我建議您命令聖子不要再查他了,葉卿淘不可能勾結魔道的,如果誤會加深,以後宗門面臨滅頂之災,他根本不會出來幫我們的!」
蘇嫣然眉頭一皺,正要開口說話,這邊,聖子就已經說道:「馮長老,我警告你,我們是為了宗門的安危著想,如果冤枉了他,我日後必會給他道歉!」
馮懷仁大怒道:「我等不到日後了!你現在快把鎮妖塔還給他,這東西不是你能把握得住的!」
聖子臉皮一黑,氣得心口堵得慌,厲聲說道:「不可能!我擁有特殊體質烈火之體,而且不論天賦,還是修為,都比葉卿淘強大太多,他能把握的住,我為什麼就把握不住?我不允許你看不起我,我今天把話撂這,我一定能比他做的更好,絕對,必然!」
馮懷仁心急如焚,跳腳道:「你做不好的!宗門會在你的愚蠢下被妖魔踏平,所有弟子被屠戮殆盡,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屍骸,就連宗主都會被一巴掌拍成血霧,你承受不了這個後果的!快把鎮妖塔還給葉卿淘!!」
馮懷仁嗓子都快吼啞了,他已經焦急到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了,他時刻都擔心塔里的妖魔突然暴動,憑聖子的能力,一個照面就被妖魔璀璨成飛灰了,宗門要崩潰了!
蘇嫣然聽到這麼嚴重的話,驚的心頭一顫。
馮長老說的並非危言聳聽,如果妖魔暴亂,是絕對會發生這種事的!
那些妖魔連開山祖師都拿不下,如果對上自己,一巴掌就能拍死自己,自己會成為整個宗門的罪人,滿宗所有弟子都會為自己陪葬!
蘇嫣然心裡不禁在犯嘀咕,自己沒收了葉卿淘的鎮妖塔,把他關起來,到底是對是錯?
且不論他究竟有沒有勾結魔道,如果這時候妖魔忽然暴亂,自己怎麼辦?封印現在已經不比以前了,松松垮垮的,萬一塔里整整八十一層所有的妖王全部破塔而出,這可如何是好?
沒了葉卿淘,鎮妖塔真的會暴亂嗎?
現場有很多長老都在,傳音玉佩里發出的話,他們自然也都聽到了。
他們一個個心裡也都開始有些嘀咕了,如果宗門真的就此滅亡,那還說什麼勾結不勾結?
就是他葉卿淘真的勾結了魔道,又怎樣?最起碼他能維持住雙方的關係,讓雙方處在一個平衡之中。
但是,也不行,萬一他們有更深的預謀,哪天暴亂呢?
一些長老心裡都很躊躇,最終只能看向首座上的宗主。
蘇嫣然慎重考慮了一會,臉色很不好,對傳音玉佩說道:「我要查清楚他究竟有沒有勾結魔道,我們最好以最快的速度查,爭取一天內出結果,如果他沒有,所有誣陷他的人,我都不會讓他有好下場!」
蘇嫣然怒了!
說完,再次說道:「你們在那等著,我現在就過去!」
唰的一聲,蘇嫣然的身影直接消失不見。
幾乎瞬間功夫,她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葉卿淘的住處,看著此地普普通通的房間,她一雙眼睛四下里打量。
這邊,看到宗主到場了,聖子心裡難壓火氣,信誓旦旦道:「宗主,你不能只聽馮長老一面之詞,他已經老了,膽子小得很,我說能鎮的住鎮妖塔,就一定能鎮得住,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烈火之體剛好克制陰暗邪祟之物,之前那次臨時頂上去沒能鎮住,是因為那時候我修為低,還不懂得如何正確運用烈火之體,但現在我已經運用的出神入化了,我向你保證,一定能比葉卿淘鎮壓的更結實!」
蘇嫣然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擺手對馮懷仁說道:「先搜查證據,一切用事實來說話。」
聖子再次說道:「宗主,您來了真是太好了,他葉卿淘私通魔道的證據就在這!之前司馬兆來這想看這個柜子,葉卿淘捂著不讓看!……」他將事情說了一遍。
蘇嫣然聞言,臉色掠過一抹冷意,說道:「搜!把那些紙張都拿出來好好看看!」
馮懷仁想要阻止,但明顯沒用的了,司馬兆如今得到了宗主的命令,猶如名正言順了。
瞬間,司馬兆就已經用法力,將所有的紙張全部搬了出來,一摞又一摞的堆在地上。
隨後看著這些紙張,痛快大笑道:「證據一定就在這裡,看我這就將那姓葉的扒個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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