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事,祁太醫的外室,是炎陽國的細作。她潛入大岐,已三十載。」
玄冥把自己調查知道的真相,盡數告知,「祁太醫一直對這個外室情有獨鍾,皇祖母可聽過她的存在?」
「這……哀家不知。」
臣子家裡頭的私事,齊太后並不會插手過問。
玄冥蹙眉,「腐心草是如何出現皇祖母服用的藥湯里,這件事,我會查個清清楚楚。」
「你小心行事,莫心急。」
齊太后知曉他是擔憂自己,「你只需記住一點,只要哀家不死,背後設局之人,定會來護國寺查探。」
「皇祖母放心,我已經設下天羅地網,就等設局之人上鉤!」
玄冥能在戰場上以少勝多,他不會自負。
他擅長利用自身條件,去誘惑敵人。
皇祖母中毒是背後設局之人的暗中行事,現在被玄冥發現,中毒事件,由暗轉明。
玄冥光明正大的帶著皇祖母,前來護國寺養病。
只要皇祖母的死訊沒有傳出去,那麼背後設局之人定會焦急。
他們籌謀這麼長時間,怎會眼睜睜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呢!
皇祖母在皇宮裡,他們不會輕舉妄動,更不會做出行刺之舉。
可皇祖母人在護國寺,這裡可沒有皇宮有禁軍巡視。
只要他們有人按耐不住,想要功勞。
就一定會來闖護國寺,他布下的天羅地網,只進不出!
如雲冰所說:寧錯殺,不放過。
……
護國寺前院,雲冰帶著小萌弟見柳家人。
柳宅管家一見是看見肅王府管家前來邀請,連忙通知柳員外。
柳元頌便攜帶兩個兒子齊齊趕來護國寺,還以為肅王有什麼事找他們,沒曾想竟然是雲冰要見他們。
玄冥在前院要了一間靜居室,屋子裡有一張大圓桌,四張椅子。
圓桌擺滿了新鮮的食材,雲冰對王爺的安排,十分滿意。
雲決這個小萌包一見到親人,已經開始招呼人了,「外祖父,大舅舅,二舅舅,快進屋坐。」
「嗯。」
柳元頌有些意外,雲決這般外向可人。
小外孫以前在相府不受寵,又備受下人欺凌。
就算帶他回柳府,也很少見雲決這自信的模樣。
雲決拉著柳子彥的手,讓人坐在椅子上後,趴在他耳邊輕語,「小舅舅!」
「我跟著阿姐住在肅王府,好開心啊!」
「阿姐每天都會抱我,還會親我,在護國寺還會跟我一起睡!」
雲決的小氣音,在柳子彥的耳邊響起。
小萌娃臉蛋興奮的微紅,可見情緒高漲,一點都不像佯裝出來的。
柳子彥見他如今活潑的模樣,很是驚喜,「阿決開心就好。」
「你在肅王府,要聽話,不要闖禍。知道嗎?」
雲決那雙大眼睛,就如耀眼的星星般光華四溢。
勝過上好的寶石,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他坐在柳子彥懷裡,小嘴繼續叭叭的說:「小舅舅,姐夫對我也很好哦!他還給了我一塊地!」
「一塊地?!」
柳家三男同時震驚。
肅王給雲決一塊地?
柳元頌看向雲冰,急忙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雲冰坐在輪椅上,沒讓人進屋侍候。
她親自動手拎著茶壺,給三位長輩倒茶,「王爺確實給了一塊地,那是我向王爺討要的。」
「快說說,是什麼情況。」
柳元頌心急。
要知道肅王性子冷漠,在朝堂上也不與哪家大官走近。
誰也不知道肅王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極難討好。
雲冰給他們解釋道,「那天晚上和你們見面後,第二天我請王爺陪我回相府一趟。」
「把母親的嫁妝要了回來,還讓雲昭然同意雲決分家獨戶,戶籍已經辦好了。」
「請王爺出面,我答應了給母親嫁妝的八成給王爺。」
「事成之後,王爺只拿走現銀一百萬,剩下的全留給了我。」
「我也讓人把鋪子、莊子都置換了,新的鋪契、莊契戶名也換成了雲決。」
她這番話,讓柳家三男目瞪口呆。
他們萬萬沒想到,原以為柳貞的嫁妝,怕是要砸在雲昭然手裡,再也拿不回來。
結果雲冰不走尋常路,直接請王爺出面。
不僅把嫁妝拿回來,還讓雲決以後再也不受雲昭然掌控拿捏,這絕對是喜出望外的大好事!
柳子良高興,卻沒忘記話題的開始,「王爺給的那塊地呢?」
雲冰一邊給他們奉上茶盞,一邊開口說道:「拿回嫁妝回到肅王府時,我見大門側邊有一塊空地,約半畝多的地。」
「便向王爺開口,想買下來給雲決建宅。」
「沒曾想,王爺大方,直接把那半畝多的地給了我。」
「地契也辦妥了,我也讓王府的莫司正幫忙建宅子。」
「待宅子建好後,你們都來給雲決暖房。」
「我選擇這塊地,就是為了借王爺的勢,免得雲決以後被雲家人登門鬧事。」
不得不說,雲冰這個做長姐的,為了弟弟,謀劃深遠。
柳元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當即表態,「這兩件事,你辦的很好。」
「那都是外祖家給力,這麼多年來,把母親嫁妝單子一直保管的那麼好,才能讓雲昭然搬空庫房補齊給我。」
雲冰沒有攬功,繼而說道,「外祖父和大舅舅有沒有想過,去肅鄴城經商?」
「肅鄴城是王爺的封地,你們在肅鄴城定然不會受到欺壓。」
「我相信,母親離世後,雲昭然沒少為難柳家。」
柳元頌沉默,沒有說話。
柳子良也跟著垂眸,神情頹喪。
如今柳家的營生,確實備受欺壓。
那些人為了巴結雲相,不講信用。
賠錢事小,還連累柳家聲譽也跟著受損。
沉悶的氣氛,雲冰觀察著他們的神情,再次開口,「下個月小舅舅就要下場考舉,柳家與雲昭然的關係這般惡劣,小舅舅若能中舉,誰能保證雲昭然不會在官場上設局陷害?」
「柳家想要出頭機會,不僅要脫離雲昭然的掌控,還要讓雲昭然畏懼,不敢起害人之心!」
她的話就像給平靜的湖面,扔了一塊石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