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樅有點意外:「這麼快就猜到了?!唐兄你還真的是讓我感到很驚喜呢!」
唐川苦笑一聲:「六皇子用心良苦。」
趙樅哈哈一笑:「我只是不想兄弟鬩牆,我這人沒有那麼大的野心,逍遙自在的過這一輩子。」
唐川心中暗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越是想撇清,實則越證明他趙樅的野心不小。
唐川沒有接話,讓張大去攔截從府里趕來支援的家丁。
金香玉這時領著幾個人過來,迎接行禮。
趙樅落落大方的道:「老闆娘安排好了嗎?」
「回稟六皇子,已經準備好了香湯。」
趙樅道:「你再多準備一些,我和鎮北將軍家的公子一起。唐少今天的花銷都算在我頭上。」
金香玉平靜的看了唐川一眼。
應了一聲,自去安排。
唐川對這趙樅的印象就是陰險腹黑,這是從前身獲得的。
但他看這趙樅好像並不是那樣。
唐川很疑惑,這六皇子今天這是葫蘆里賣什麼藥。
是率性而為?
還是另有目的?
他唐川在京城裡沒有朋友,鎮北將軍常年駐守邊關,一個太子,再加上八個皇子,誰也不敢輕易和唐川走得太近,怕慶帝猜忌。
是的,你一個有資格繼承皇位的皇子,和邊關統兵的大將走那麼近你是要幹什麼!
兩個丫頭引著唐川和趙樅來到後院。
一處僻靜廂房。
熱氣騰騰。
幾個丫環魚貫而入,每人手裡都拎著一隻冒著熱氣的水桶。
進入廂房,唐川大開眼界。
這不是廂房,而是改造成了相當於泡溫泉的場所。
石頭堆砌的浴缸,底下有個燒火的座,但燒火卻不是在這廂房裡進行,而是在另一間柴房。
想法挺好。
既來之則安之,唐川暫時不去多想,脫去衣衫,跳進香湯之中。
這香湯清澈見底,上面鋪了一層玫紅色的花瓣,熱氣形成水霧,泡在裡面還挺舒服。
趙樅見唐川就那麼赤條條的完全不拘謹,心中有些詫異。
香湯屋裡,還有幾個在旁伺候的丫鬟,忍不住偷瞄唐川,一個個都臉蛋紅彤彤的,也不知道是害臊還是因為熱氣蒸的。
趙樅道:「你們都出去,我們泡一會兒再喊你們。」
丫鬟們躬身行禮,魚貫而出。
唐川笑道:「六皇子,托你的福,這才知道這品香樓還有這好地方。」
趙樅道:「唐兄若喜歡,隨時可以來!一切花銷都算我的!」
唐川似笑非笑的道:「六皇子,你此舉是向外界透露出你無意爭奪皇位……」
趙樅忽然臉色微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緊接著就那麼從香湯中起來,走到門口,開門向外看了一眼。
大聲道:「若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靠近。」
唐川見他如此小心謹慎,微微一笑。
事實上,唐川一直都在關注著外界的情況,外面有人,而且是高手!如果沒有感應錯誤的話,隱藏監視的,是暗勁高手。
唯一不能分辨的,就是那暗勁高手監視的目標是自己還是六皇子。
趙樅回到香湯池內,哈哈一笑。
「唐兄,見笑了。」
唐川道:「小心是對的,一句話說出來,語境不同,語氣不同,意思也不一樣,有時候一句無心之言,卻被有心之人聽了去,被曲解了,那就麻煩大了。」
趙樅點頭:「說得對!唐兄這話很有道理。」
唐川笑道:「六皇子,陛下九個皇子,全都不敢和我過多來往,生怕遭猜忌,你怎麼不怕我這個瘟神呢?」
趙樅莞爾一笑:「我無欲無求,怕什麼!倒是你,深藏不露啊!」
「我深藏不露?六皇子何意?」
趙樅笑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唐川奇道:「昨天晚上作的詩,連你都知道了?」
「當然了,你作了三首詩,每一首都是佳作!唐兄,你很快就會聞名京城!」
唐川笑道:「不值一提。」
趙樅認真的道:「你可別小看了這文采,你若要入朝為官,易如反掌。」
唐川忍俊不禁:「我瘋了嗎?我現在多舒服,逍遙自在,我幹嘛要入朝為官啊?給自己找不自在?」
趙樅道:「入朝為官不好嗎?多少人削尖了腦袋都辦不到的事兒。」
唐川道:「我對權力沒有太大的興趣,如果真當了官,各種約束也就罷了,還得起早貪黑,我何必呢!」
趙樅嘖嘖的道:「你真是個奇怪的人!不過我猜測,以你展現出來的才華,父皇應該不會浪費人才不用,說不定很快就會封你一個官職。」
「最好不要!」唐川瞅著趙樅,「六皇子,你今天跟我走得這麼近,不會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吧?」
「你那裡能有什麼!」趙樅笑了,「唐兄不要太敏感了,我純粹就是因為敬佩你的文采。」
唐川聳了聳肩,壓低聲音說道:「那就好,我的處境,其實並不好,家父領兵四十萬鎮守邊關,手握兵權,朝中自然會有人說三道四,陛下心裡會怎麼想,六皇子,你該懂的,跟我沾上關係,可不是什麼好事。」
唐川反覆在試探他。
話已經講到了這一步,趙樅卻仍然再次表示他無欲無求。
這六皇子,城府還挺深。
唐川索性也不再多說這方面的話題了,閒聊幾句,趙樅喊人來伺候。
自然有品香樓的丫鬟過來服侍他們,照料得很是細緻周到。
……
唐川在香湯屋泡了將近一個時辰,中途隨意閒聊著,調戲調戲丫鬟,好不快活。
等到從香湯里出來,穿上自己的衣服的時候,唐川發現一個細節,衣服還被品香樓的人薰香了,還怪好聞的。
古代的服務業,真可謂是沒的說!
「六皇子,我今天不想出風頭,晚上品詩會可別喊我作詩什麼的。」
趙樅表情古怪,瞅了唐川好幾眼:「唐兄,該不會是那三首佳作……不是你作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