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姐,在嗎?」
人未進門,何雨柱就大聲喊道。
以往,秦淮如都會找機會等他下班,今天卻例外。
他以為對方不在,掀開帘子走了進去。
只見小當和槐花圍在飯桌旁,碗筷還沒有收拾,顯然是吃過飯了,滿屋子牛肉香味,是怎麼回事。
別人聞不出牛肉的味道,但何雨柱在軋鋼廠食堂,給領導做飯見過幾次,可以百分百確定是牛肉無疑。
秦淮如的情況,沒有人比他清楚。
每個月二十多塊錢的工資,平時全靠他接濟,絕對沒有能力去買肉吃。
他湊近小當,問道:「肉哪來的?」
「媽媽買的呀~」
「你媽哪來的錢,會給你們買肉吃?」
槐花小眼睛盯著何雨柱飯盒,舉手回答:「我知道,我知道,是後院。」
「後院?老太太?不能吧。」
何雨柱犯迷糊,要是說易中海他還信,聾老太別看她整天說「聽不見」,其實比誰都雞賊,不找人要肉吃就已經謝天謝地。
這事有古怪!
他已經二十六,除了秦淮如,他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
決不能便宜別人。
想到這,何雨柱沖廚房喊道:「秦姐,忙著呢?」
「傻柱,你來了!」
秦淮如應聲而出,臉上掛著笑意,見桌子上的飯盒,她眼神一亮,進走幾步到飯桌前,很自然地拿過飯盒,「今天帶的什麼?」
「你猜猜看?」
秦淮如翻了個白眼,帶著三分嫵媚,「猜不出來。」
她輕笑一聲,「小當、槐花,裡面是什麼?」
「大雞腿。」
「豬肉丸子。」
「她們誰說得對嗎?」
何雨柱得意一笑,搖頭說道:「都不對,是豬尾巴,加了名貴蘑菇,你們快嘗嘗。」
聞言,秦淮如眼底閃過一抹失望,嘴上卻道:「啊呀,你真厲害,菜做得好,就連領導都喜歡,每天還能從廚房帶飯。如果不是你,我們這一家子早就餓死,哪還有今天。」
「秦姐說笑了,我沒別的本事,就菜做得還行,你們家人多,再說抬頭不見低頭見,我不幫你,誰幫你們呢。秦姐,你屋裡燉的是牛肉吧,哎,真香,哪來的呀?」
「嗨,買的唄,怎麼,看不起你秦姐?」
秦淮如嗔怒,後院幫忙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雖然是去幫忙,但難免招來閒話,搞破鞋可是要吃槍子的。
何雨柱見她不高興,趕忙賠笑,「哪能啊,秦姐你最厲害。」
「知道就好。」
「哥,哥,我餓了!」
對面屋裡傳來女孩的埋怨,何雨柱看了眼飯盒,起身說道:「走了,回去給雨水做飯嘍。」
「行,飯盒洗乾淨還你。」
何雨柱走後,秦淮如打開飯盒,大概有小半盒的樣子,裡面摻雜著蘑菇,她臉上並沒有多少喜色。
豬尾巴能有多少肉,煉油也煉不了。
還是排骨好,肉不多,但飄了一層油,撈起來可以炒幾頓菜。
秦淮如端出燉排骨,給小當和槐花挑了兩塊肉多的,然後又把豬尾巴放在她們面前,「吃吧,多喝點牛肉湯,好好補補身子。」
「媽,你也吃。」
「好,小當真乖。」
「棒梗呢。」
賈張氏從臥室出來,見飯盒裡的豬尾巴,小眼睛泛綠光。
她端過飯盒,拿起一塊豬尾巴啃起來,吃得滿嘴流油。
很快,只剩下最大的兩塊,她將飯盒蓋好,抱在懷裡,「剩下的留給棒梗,乖孫肚子餓了給他吃。」
秦淮如眼神微沉,喝口牛肉湯,又給兩個女兒盛湯,「多喝點。」
「秦淮如,那鍋子裡的是什麼,這麼香?」
賈張氏橫了她一眼,站起身,拿勺子撈了撈,「好香,我也來點。」
「媽,這是那根排骨,你吃了豬尾巴,剩下的骨頭就留給小當和槐花,他們也很久沒吃肉。」
「後院拿的肋骨,不是,是排骨!」
賈張氏手縮了回去,惡狠狠地瞪眼秦淮如,見母女三人吃得香,氣不打一處來。
掃了眼一牛肉湯,她摸了摸肋骨,冷哼一聲,拿著飯盒進臥室。
小當疑惑地問道:「媽媽,奶奶為什麼不吃?」
「她呀,肋骨疼,我們別管奶奶,來再喝點肉湯。」
「我喝不下了。」
「我也是。」
前院。
三大爺一家,就著水煮蘿蔔和鹹菜,對付窩窩頭。
清湯寡水,粗茶淡飯是他們一家的標配,即便是過年過節,花生要按個數,多了要退回來。
三大媽欲言又止,閻埠貴喝了口湯,垂下眼帘,說道:「想說什麼就說吧。」
「老閻,你去後院,怎麼空著手回來?」
「嗨。別提了,那小子鐵公雞,喜歡吃獨食,門都不讓我進。」
想起這事,他就來氣,從未見過這麼摳的人。
想著怎麼都能撈到點好處,結果連門都沒進,就被轟了回來。
買的新車,不讓騎。
串門,不讓進。
哪有這樣的。
閻解成撲哧笑了出來,幸災樂禍的說道:「爸,大院還有你進不了的門,是不是得罪他了。」
「就是。」
閻家兄妹也跟著說笑。
「行了,吃飯,別跟我提那小子,一說他,我就來氣。」
閻埠貴放下碗筷,離開飯桌。
「爸,你不吃了?」
「吃不下,我去門口吹吹風。」
閻家兄妹聞言,爭搶鹹菜和蘿蔔,生怕手腳慢了,不到一分鐘,本就不多的菜一掃而空。
李寒衣幾乎每頓都要吃肉,只有吃膩的時候才去下館子,偶爾換下口味。
後院只要到了飯點,總是肉味飄香,饞得鄰居口水直流,奈何他們條件不允許,吃了上頓要考慮下頓,只能眼巴巴看著李寒衣吃香喝辣。
聾老太看著西廂房,渾濁的眼眸中透著渴望。
看的時間久了,她拄著拐杖站起來,搖頭道:「這是哪家啊,天天吃肉,也不知道孝敬我老太婆。哼,看著吧,這麼糟蹋,用不了多久,就只能吃糠咽菜。」
過了一會,易中海送來飯,聾老太精神煥發,看到一大爺就問:「今天有肉沒?」
「老太太,沒有。」
「沒有,吃不下,明天吃肉?
易中海嘴角抽了抽,皺眉一笑,「好,明天吃肉。」
聾老太太屋外,易中海站在後院,盯著李寒衣家好一會兒,抬眼笑道:「李寒衣,你天天吃肉,搞得老太太越發不好伺候,看來是時候召開全院大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