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川說的不清不楚的,蘇瑾自然聽不懂他的暗示。
但是,迎著沈寧川赤裸裸的打量,加上他似乎有些粗重的呼吸聲,蘇瑾反而眼前一亮,[他終於生氣了,真不容易啊!普天同慶!]
「什麼啊,你有多少都給我就行,別磨磨唧唧的!」
蘇瑾理所應當的讓他把所有錢都給自己,然後在心裡感慨,[當人渣就是快樂啊,太肆無忌憚了,放下個人素質,享受快樂人生。]
然而實際上,被他認為生氣了的沈寧川只是目光沉沉的盯著他,眼底透出些許不可言說的晦暗。
沈寧川將蘇瑾兩隻纖細的手腕捏著,往上一按,壓在頭頂,俯身湊近他,「那蘇瑾哥,你待會兒可不能臨陣脫逃啊。」
蘇瑾漆黑的瞳孔睜大了些,嘴唇微張,「什麼意思?我怎麼可能臨陣逃脫……」
沈寧川的目光不由定格在他漂亮的眼睛上,那總能讓他聯想到柔軟可愛的小貓。
神色又是晦暗了些,「你還聽不懂嗎?」
[這到底是在說什麼啊?我一個字都聽不懂!打什麼啞謎呢?]
「喂,你到底什麼意思?」
蘇瑾掙紮起來,但可惜他的力氣根本抵不過沈寧川,只能無能狂怒,細微的掙扎毫無作用,「你先放開我!」
蘇瑾一邊罵著,眼睛都閉上了,[我靠,該不會沈寧川真的要打我吧?雖然按照劇情,他的確應該在被我敲詐勒索後生氣,暴怒,對我進行報復,但是……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有點怕的。]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還是有點害怕的,畢竟按照劇情,原主會被沈寧川報復得很慘。
不過這也是他活該。
他之前欺負了沈寧川那麼多次,被報復也是理所當然的,他早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才對。
但他無法想像,一向那麼聽話乖巧的沈寧川會打他報復他……
不過事實跟他想的有點區別。沈文淙並沒有打他,也沒有掐著脖子質問他,他閉著眼睛等了半天,身上都沒有任何痛感。
沈寧川似乎有些克制,像是怕傷到他,所以顯得小心翼翼的,「眼睛睜開。」
他的語氣含了點笑意,「怕什麼,你明知道我不會打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沈寧川這話太過突然,又仿佛有些暗示意味,所以導致蘇瑾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沈寧川無法聽見他可愛的心聲,只能更注意他的表情和反應了。
「為什麼發呆,你在想什麼?」
但蘇瑾哪裡懂得他的心思,對於沈寧川這種奇怪的話,他只覺得抗拒,於是一邊驚懼的睜大眼睛往後退,一邊喘著氣,「沈寧川,你要打就打,要罵就罵,哼,反正我手上有你的照片,我遲早會報復回來的!」
[天吶,剛才那是什麼意思?沈寧川你這個臭小子,竟然仗著喝醉了就為所欲為了,什麼鬼話都敢亂說了是吧……肯定是這樣,他就是喝醉了亂說!]
蘇瑾罵人都罵的不會很難聽,嘴上罵罵咧咧的,但看起來一點都不兇狠,那樣子反倒顯得驕矜可愛。
蘇瑾一邊暗罵沈寧川肯定是喝多了,才對自己說了這種話,一邊往後退縮,想要下床,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但沈寧川怎麼可能讓他跑掉?
沈寧川並沒有阻攔他,而是在他身後淡淡開口,「蘇瑾哥,那些照片你想發就發吧,對我來說根本無所謂。不過,如果讓大家誤會了你我的關係,那想必你應該會更苦惱吧?」
蘇瑾腳步一頓,「我為什麼會苦惱?」
「該苦惱的不應該是你嗎?你作為沈家的繼承人之一,如果被人知道你的那些事,你以後無法擁有繼承人,那你覺得你還能被你父母認可嗎?」
話雖如此,但蘇瑾纖細的身軀已經微微緊繃起來,足見他的確被沈寧川戳穿了心思。
原主不在乎名聲,可他在乎啊。
他一個直男,肯定不希望自己被傳緋聞,而且是和一個男人。
他也不知道這次任務能不能完成,自己能不能及時離開,如果無法離開怎麼辦?
到時候流言四起,大家都會認為他也是個取向不正常的男人了。
[我靠,沈寧川你小子是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為什麼對我這麼了解?]
蘇瑾在心裡吐槽道。
沈寧川唇角微勾,他可不是什麼蛔蟲,只是能聽見蘇瑾的想法罷了。
「可我不在乎什麼繼承權。蘇瑾哥,那些對我來說只是身外之物,你威脅不到我。」
蘇瑾擰著眉,轉過身,「那你想怎麼辦?」
[如果今天無法威脅勒索到他,那任務就無法完成了。]
「我倒是可以配合你,但你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沈寧川意有所指道,「其實我大概知道,你想要我反抗,甚至報復你對吧?」
蘇瑾瞳孔地震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他開始覺得驚悚了,[該不會他真的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蘇瑾連忙把系統找過了詢問,[有沒有什麼情況可能會泄露我的想法?就像我和你交流一樣,我們是用腦電波,俗稱意念,那會不會有別人也能聽見呢?]
0069當即道:[不可能,你和我的交流都是經過了系統的保密的,不可能泄露出去。]
沈寧川觀察著他的表情,見他發愣,就猜到,蘇瑾估計是在和他腦子裡的那個東西聊天。
有時候蘇瑾就會這樣,說著說著忽然暫停了,但其實他應該是在和那個「系統」聊天。
沈寧川沒有泄露底牌的想法,所以故意說:「你一次次故意讓我生氣,又沒有真的欺負我,反而給我成長的時間,這不就是想要讓我報復回來嘛。」
聞言,蘇瑾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來還是我演技不太熟練,讓他看出來了。]
蘇瑾冷哼一聲,雙手環抱起來,姿態十足十的高傲,「那怎麼可能?我就是單純看不慣你罷了,怎麼可能想要讓你報復回來,我難道是那麼好心的人嗎?」
「至於你說的配合,那麼你想要什麼?我考慮看看。」
沈寧川看著蘇瑾重新走了回來,坐到床邊,唇角不由微勾。
是的,就是應該這樣。
只有他可以幫到蘇瑾,所以蘇瑾也應該主動走到他身邊才對。
「馬上你就會知道了,我想要什麼。」
……
……
時間很快來到半夜,外面的賓客都散盡了,也有些留宿下來的,門外不時有人路過,傳來些許聲響。
但外界的一切仿佛都被隔絕了,沒有人在乎,仿佛處於完全不同的兩個空間似的。
蘇瑾身上換了件浴袍,此刻躺在床上昏睡了過去,沈寧川在一旁凝眉看著他。
蘇瑾眉心微微蹙著,看起來睡得並不輕鬆,仿佛正在做個噩夢。
但沈寧川心滿意足,這樣的一個夜晚是他期待已久的。
如果這是他和蘇瑾的最後一晚,那麼還算不錯。
……
和沈寧川的舒適愜意完全不同,蘇瑾完全陷入了噩夢之中。
他沒想到,沈寧川所謂的配合,跟他想像的也完全不一樣。
沈寧川沒有像劇情里描述的那樣,把他綁起來打他罵他,把他的腿打斷之類。
但對蘇瑾來說,沈寧川對他的「報復」也十分讓他難以接受了。
更可怕的是,沈寧川不知什麼時候長成這樣強壯的青年,讓他根本反抗不了。
他還記得自己向0069求救了,可惜沒有任何回復。簡直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的確是個噩夢。
……
等蘇瑾醒來時,天色已經亮了。
0069把他叫醒了,語氣倒是淡定,[宿主先生,你沒事吧?身體還好嗎?]
蘇瑾驚恐的醒來,腦子混亂極了,[我的腿好像失去知覺了!]
0069:[別慌,你只是被他壓著,所以腿麻了。]
蘇瑾想到昨晚自己被壓了,一時間又委屈起來,[我昨天找了你那麼多次,你為什麼不理我?眼睜睜看著我被他、被他……嗚嗚嗚嗚嗚……]
蘇瑾的確被搞得半身不遂了,只不過不是被揍了一頓,而是以另一種方式。
現在他恐怕走路都走不利索。
也難怪他覺得委屈。
0069說:[抱歉啊,之前忘記和你說了,當你遇到這種19禁畫面,我就會被自動屏蔽的。]
所以昨晚蘇瑾和他求救的時候,他就已經被自動屏蔽,看不見畫面,也聽不見蘇瑾的聲音。
[……那你為什麼好像很淡定的樣子?難道你早就知道了?]蘇瑾嘴角微抿,面上的不高興很顯然。
0069:[是的。我之前帶過的宿主,也經常被反壓。不過這隻要不影響你的任務就行。]
蘇瑾有些崩潰,[你為什麼不早說,我還以為這種情況是可以避免的呢!]
比如像什麼全息遊戲裡,這種情節就自動跳過了。
可他卻實打實的都經歷了一遍!
不過現在抱怨也於事無補了,事情已經發生,一切都無法挽回。
好在蘇瑾自認為是直男,發生了這樣的事其實也無所謂,只不過他昨晚被酒後亂性,被壓的一方,稍微有些憋屈。
但他也不是沒有爽到,所以對沈寧川的情緒很複雜。
蘇瑾悶悶道:[0069,那我現在任務算是完成了吧?可以離開了嗎?]
[鑑於宿主的確被欺負哭了,還哭的很慘,這邊鑑定任務完成。]
蘇瑾聞言,早算眼前一亮,終於有一個好消息了。
[看來我昨晚沒有白白吃苦。]
但是只要他一想到昨晚,自己是如何想要逃跑,如何向系統求救,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到後面,他都沒有什麼記憶了,沈寧川竟然還帶他去浴室……
那時候他的意識格外昏沉,沈寧川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讓他說什麼就說什麼,那畫面真是想起來就讓蘇瑾惱怒不已。
好在他的任務還是通過了,沒有白白受苦。
0069接著說:[不過現在還不能走哦,宿主先生,因為你奪走了主角攻的第一次,對劇情造成了影響,所以暫時還不能離開,我們得留下來觀察觀察,如果世界崩塌了,還得做一些維修工作。]
[……這樣啊。]蘇瑾差點哭了。
他被壓了一晚上,現在好不容易完成任務,卻還不能離開。
沒辦法,既然如此,蘇瑾只能趁著沈寧川還沒醒,躡手躡腳的穿上衣服,從客臥里離開了。
他腳步慌亂,下床時還差點摔倒,腿軟得厲害。
他扶著牆才勉強走出去,幾乎是落荒而逃的,所以自然沒有看到房間內,沈寧川赫然已經睜開了眼睛,靜靜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很好,現在蘇瑾不會立刻離開了。
原本沈寧川還在想,如果蘇瑾真的要走,他就算招魂也要把蘇瑾留下來。
但現在麼,看來所謂的主線劇情被影響到了,蘇瑾也不能走。
那他以後就有辦法讓蘇瑾留下來了。
……
蘇瑾對沈寧川的盤算毫不知情,他現在一方面是難以面對沈寧川,經過昨晚了昨晚的事,他對沈寧川的態度已然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沈寧川如果是酒後亂性還好,但如果他不是,那他怎麼能對自己做出那種事情來呢?
另一方面,反正蘇瑾的任務已經完成,他也被沈寧川「狠狠教訓了一通」,已經不用再出現在他面前了。
只不過,蘇瑾這會兒哪裡還顧得上任務什麼的,他只想保全自己身為直男的顏面。
是啊,直男……
他忽然蹙了蹙眉,[好奇怪,明明我們是兩個男人,我是個直男啊,為什麼我沒有覺得很討厭呢?]
[難道是因為沈寧川長得太好看了?]
蘇瑾為自己的顏控屬性感到絕望。
他又盯著回想了一下沈寧川的容貌,還有他那性感的薄唇,[確實挺好看的。]
[啊啊啊,不對,太糟糕了,我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蘇瑾穿的是臥室里的沈寧川的衣服,很是寬鬆,簡直是偷穿男友衣服一樣,鬼鬼祟祟的從角落溜走。
然而,正當他離開了大廳,從後門花園離開時,忽然被人一把拉過手腕,帶到了角落裡。
珀爾把他壓在牆壁上,伸手捂住他的嘴,堵住了他的驚呼,「別出聲,有保安巡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