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法訣翻飛,精血符陣閃爍。
「哎呀——」
慘叫聲中,冥元摔落在地,身子顫抖,惶惶無措。
「砰——」
金鼎中再次飛出一人,修為禁制,腦袋被抓,他尚且六神無主,便聽帶著殺氣的話語聲響起——
「奉我為尊,不然神骸俱滅!」
不容拒絕,亦不容掙扎,一道精血符陣已被強行拍入眉心,其慘叫聲未止,又一人飛出金鼎,繼續如法炮製……
片刻之後,金鼎消失。
於野端坐如舊,神態如常,而他的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懾人的威勢。
他面前的丈余遠處,癱坐著一位老者與兩位中年人,正是冥元與羅安、廣夏子,皆垂頭喪氣狼狽不堪。
道乾獨自躲在一旁,猶自驚駭莫名。
三位金仙高人,看似毫髮無損,卻被分別鎖了命魂,可謂生不如死。
於野並未搜魂殺人,而是以鎖魂之術逼迫冥元三人屈服,倘若對方稍有反抗,後果可想而知。他的手段遠比殺人更為歹毒,也更為可怕!
只見他翻手拿出一壇酒,默默飲了幾口酒,然後吐著酒氣,出聲道:「莫怪本人無情,只怪炎術欺人太甚!」
他的話語聲依然淡定,卻不容置疑。
他緩了一緩,又道:「三位免去了一場搜魂之苦,又該怎樣報答本人的不殺之恩呢?」
冥元三人面面相覷,神情苦澀。
於野飲著酒,自言自語道:「炎術,他人在何處,帶來了幾位幫手,與三位如何聯絡,而你冥元……」他下巴一抬,道:「怎會持有天地城的禁牌呢,與魁星有何勾結,莫非與星圖有關,一一從實道來!」
道乾微微瞠目,暗暗搖了搖頭。
於野上當受騙之時,未見他有過人之處,誰想他後發制人,並且變本加厲。無論是手段、還是問話,皆令人難以招架,一如他當年的狡詐多變,卻更添了幾分狠辣霸道!
「唉……遵命!」
冥元知道他躲避不過,稍作遲疑,嘆息一聲,老老實實說道:「此番魁星之行,僅有項先、仇玄與兩位城主留守,另外兩位城主與奚上、方朔已跟隨炎術仙君抵達天地城。有關天地星圖,炎術唯恐招來元昊仙帝的猜忌,曾放出風聲混淆視聽,卻指使我三人潛入百善城、地下城尋找於城主的下落。為了方便行事,冥某以數萬元石換取一枚禁牌,若是勾結城中的高人,你豈能逃脫此劫……」
「於野、於城主!」
羅安,沉默片刻之後,與廣夏子換了個眼色,相繼出聲道——
「你在賊星大名鼎鼎,傳言不虛啊。而你若分享星圖,羅某任你差遣!」
「我三人與炎術仙君約定,找到星圖之後,前往天地城碰頭。卻要獻出命牌,佯作歸順元昊仙帝,否則難以踏入乾鼎殿。而命牌與鎖魂之術並無分別,若能前往天界,又何妨奉你為尊呢!」
冥元,世故圓滑。
羅安與廣夏子,雖然道行高深,卻沒有禁牌防身,施展不出修為,自然不堪一擊,各自深諳保命之道。
由此可見,三位金仙高人並非頑固不化之輩。
而身為仙者,若是不識進退,不善變通,又豈能活到今日呢。
尤為甚者,炎術竟然不惜獻出命牌,只為換取前往天界的機緣,那位高人遠比他想像的更為狠毒!
而於野接納了投誠,收了三位幫手,也不敢大意,告誡道:「若敢出爾反爾,後果自負,此外……」
半個時辰之後。
於野帶著道乾行走在巷子裡,他要尋找青衣、邛山,然後返回住處,與夥伴們商議對策。
冥元與羅安、廣夏子,則是留在原地待命。
地下城雖然亮如白晝,卻光亮慘白毫無生氣,偌大的地下城猶如鬼域,使得四處遊蕩的修士像是困籠之獸,又像是一個個無主之魂。
遊蕩的人影中,未見青衣與邛山,兩人是被屋子遮擋,還是已返回住處?
又尋了幾條巷子,依然未見兩位老友的蹤影,於野有些放心不下,轉身奔著住處走去。而道乾似乎心事重重,在他身後不停的表白、詢問——
「與冥元結識,純屬無意之舉,他四處打聽脫困之法,且為人熱忱,誰想他隱匿修為,別有居心……」
於野則是無暇理會,一邊大步往前,一邊左右張望,一邊又伸手摸向懷裡,撫摸著兩塊鐵牌。
一塊鐵牌,來自妄城地牢,一塊鐵牌,來自冥元,或天地城,兩者一模一樣,而且用途一致。
已在城中見到多位魁星的修士,竟然能夠施展神通法術,他知道必有蹊蹺,一時又弄不清緣由,卻發現每個人的腰間繫著一塊鐵牌。身份令牌而已,不值得大驚小怪。而令牌的款式極為眼熟,遂暗中加以留意。他身上也有兩塊鐵牌,一個幫他打開坤鼎殿的陣法,另外一個與地下城弟子的令牌極為相似。於是他前往乾鼎殿,再次對照之下,終於確認了鐵牌的來歷,而他依然不知道一塊小小的令牌另有用處。
直至見到冥元,他一眼識破對方隱匿修為,與藏在身上的鐵牌,遂將計就計跟著他踏入陷阱。當冥元暴起發難的一剎那,他已經恍然大悟,急忙催動他藏在身後的鐵牌。危急關頭的嘗試極為倉促,也極為冒險,卻有一股詭異的氣機籠罩全身,禁制的神通法力瞬即施展無礙。
只要他恢復修為,冥元根本不是對手,羅安與廣夏子沒有禁牌加持,更是不堪一擊。
嗯,一切看似雲淡風輕,其中的驚險不為外人道哉!
而已先後招納了多位幫手,卻不是叛逃,便是臨陣倒戈,冥元三人又豈肯心悅誠服?
「於野,你是我幽冥的道友,又是故交,如今絕境重逢,我怎會害你呢……」
道乾仍在辯解、許諾,信誓旦旦道——
「據說你收留了玄夜、沐葉,你的大度之舉,令人感佩啊,我道乾與你患難相共,絕無反悔!」
他再三表明誠意,又忍不住問道:「冥元身上的鐵牌,應為禁牌,與禁制結界是否有關?若是如此,斬殺城中弟子,便可搶奪禁牌,闖入乾鼎殿,奈何兩位仙君過於強大,此事不敢莽撞……」
兩人拐入一條巷子,前方的屋子便是住處。
門前站在一位老者,竟然是邛山,尚自徘徊,忽見於野帶著道乾走近,他愕然道:「咦,這老兒從哪裡冒出來的……」他顧不得多問,改為傳音道:「於頭領,青衣遇見一位故人,請你前去相會!」
又見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