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到了九月,今天是季景琛,季景瑞和韓芊靈一起奔赴美國留學的日子。
一大早,羅晚檸就坐在書桌前發呆。她打開手機里和季景琛的微信對話框,反覆組織語言,寫了又刪,刪了又寫,已經來來回回快一個小時了。
這幾個月里她和季景琛除了在學校以外,幾乎都沒有見面,即使在學校見了,羅晚檸也是老遠就繞道走,生怕季景琛看到她會不高興。
明明早就下定決心放下了,可每每想到季景琛,她的心裡還是會一抽一抽的疼。
這時,蘇柔走進了房間,「晚晚,明天去帝都大學報到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羅晚檸回過神,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都準備好了,放心吧媽媽。」
蘇柔猶豫了一下,又問:「你今天不去送送芊芊他們嗎?」
「不去了,我昨天已經和芊芊還有景瑞吃過飯了,而且今天景琛也在,他應該不想看到我…」
羅晚檸說著,又不禁鼻頭一酸,她強忍著才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不知道季景琛暑假會不會回國,如果不回來的話,下次見面就是四年後了,也許他還會帶個女朋友回來。
不行,不能想,一想就心痛到不行。
蘇柔似是看出了女兒的心事,她溫柔地拍了拍她,「別想了晚晚,晚點時候跟我出去逛逛街嗎,你蕭阿姨也說要跟我們一起,她還會帶著希希。」
羅晚檸點點頭:「好。」
蘇柔走了以後,羅晚檸發現自己的行為開始不受控制,鬼使神差的,她拿上了包,轉頭就走出麗景閣,上了一輛計程車。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帝都機場外。
羅晚檸低頭看了一下腕錶,這個時間點,他們應該已經登機了,羅晚檸也不知道自己來這裡究竟是幹什麼的。
她仰著頭,怔怔地看著跑道上起起落落的飛機。
哪一架是景琛坐的飛機呢?她記得芊芊說他們坐的是美國聯合航空。
羅晚檸把手扒在鐵絲網上,眼睛緊緊地盯著跑道上的飛機,努力分辨著機身上美國聯合航空的標誌。
她之前去美國玩過很多次,坐過美國聯合航空的飛機,她記得那機身是藍白相間的。
正在這時,突然,背後傳來一聲低沉又帶有磁性的聲音。
「羅晚檸。」
羅晚檸驚恐地轉過頭,看到季景琛雙手插兜,就站在她身後只有一個手臂的距離。
初秋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季景琛看上去華美矜貴,他毫無顧忌地盯著羅晚檸的臉,眼底似乎閃著不明所以的暗芒。
羅晚檸一臉疑惑地問:「飛機晚點了嗎?芊芊和景瑞呢?」
「他們走了。」
「走了?那你怎麼在這裡?」
季景琛覺得羅晚檸的問題實在是好笑。
「我沒走所以我在這裡。」
羅晚檸眨了眨瀲灩清亮的眼眸,解釋說,「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沒走?」
「我不捨得你,所以沒走。」
一瞬間,羅晚檸以為自己幻聽了,或者是思念季景琛過頭,開始神經錯亂了?她是不是該去精神科掛個號了?
見羅晚檸沒回答,季景琛繼續說:「我不去美國S大了,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帝都大學報到,我選了金融系。」
羅晚檸一下子沒聽明白他的意思,她傻傻的愣在那裡,嘴裡囁嚅著:「為什麼不去啊…」
季景琛向前跨了一大步,一把把羅晚檸抵在她身後的鐵絲網上。
羅晚檸嚇得一個踉蹌,腳一崴,差點就要摔倒。
季景琛低著頭,眸光炙熱地看著她。
「因為我喜歡你。」
「啊?」
「因為我喜歡你。」
「你說什麼?」
季景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閉上眼睛,兩秒鐘之後又睜開,像是努力克制著讓自己不要發火。
「我說我喜歡你,你聽到了沒?羅晚檸你聾了?嗯?」
「你…你不要騙人…」
季景琛氣得用力地將羅晚檸擁入懷裡,摟住她的手臂緩緩收緊,好像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說,你要我怎麼做你才信我?」
羅晚檸垂著眼不敢看他,那纖長睫毛上掛著的水珠都清晰可見。
「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你不會是想耍我吧?季景琛,我一點都不好玩,你放過我吧,我…」
羅晚檸話還沒說完,下一秒,季景琛抬起她的下巴,瑩潤的雙唇就被他霸道地堵住了。
男性的荷爾蒙撲面而來,羅晚檸只覺得自己被吻得天旋地轉,差點就要喘不過氣來。
許久以後,季景琛終於放開了她。
他輕輕地捏著羅晚檸的小臉,「應該是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只是我比較蠢,剛剛才發現,你能不能原諒我?給我一次機會?嗯?」
人生第一次聽到季景琛如此溫柔寵溺地對自己說話,羅晚檸一瞬間失了神。
「可…可是你對我那麼凶。」
「我對所有人都這樣,但現在開始只對你不凶。」
羅晚檸鼓起了臉頰,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可以罵你嗎?」
「你罵。」
下一瞬,羅晚檸直接大吼起來,「季景琛你這個混蛋!」
「嗯,是我。」
「你這個白痴!」
「嗯,是我。」
「你是全世界最差勁的男人!」
這下季景琛不高興了,他沉下了臉,「靠,那你還喜歡我?」
羅晚檸哭唧唧地撲進了他的懷裡,淚水打濕了他的白色襯衫,他溫柔地摸著羅晚檸柔順的長髮。
「季景琛,你知道你這麼多年惹我偷偷哭了多少次嗎?」
「對不起晚晚,以後不會了。」
羅晚檸抬起頭,乖軟地問:「你叫我晚晚?」
記憶中這似乎是季景琛第一次叫她小名,之前他都是牛逼哄哄的對她直呼其名。
「叫你晚晚不行嗎?那叫什麼?老婆?」
「季景琛你!」
季景琛捧起了羅晚檸的臉,男孩溫熱的掌心讓她覺得特別有安全感。
「晚晚是不是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了?」
羅晚檸嘟著小嘴問:「季景琛,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啊?」
季景琛歪著頭,似乎是在思考,幾秒鐘之後他說:「晚晚又聰明又漂亮,這樣的話你聽得太多了是不是?」
「嗯。」
「那我說點別的?」
羅晚檸撲閃著大眼睛問:「你說啊,別的什麼?」
「想睡你,算不算?」
一瞬間,羅晚檸的臉騰的一下紅到耳根,她差點就要爆粗口。
「季景琛!」
季景琛突然笑了起來,他笑得極其好看,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他點亮了。
「你放心,我不是我爸,我尊重你。」
羅晚檸好奇:「季叔叔怎麼了?」
「聽說當年,是他硬上了我媽。」
羅晚檸驚訝地捂著嘴:「真的假的?!」
「我聽你爸爸說的,你去問問他呢?」
羅晚檸心想,季叔叔那霸道不羈的樣子,這麼說來也並不是不可能。
見羅晚檸沒說話,季景琛捏了捏她的下巴,「走吧,去我家,羅叔叔和蘇阿姨也到了,在等我們吃午飯呢。」
羅晚檸大驚:「什麼?你早就告訴他們了?!」
「我爸媽早就知道了,你爸媽應該是剛知道。」
說完,季景琛牽起羅晚檸的手,剛邁出一步,羅晚檸覺得腳踝一陣疼痛,她吃痛地彎下腰,應該是剛才被季景琛壁咚的時候崴到腳了。
季景琛皺著眉頭問:「晚晚,怎麼了?」
「腳有點痛,沒事,我可以走。」
話音剛落,羅晚檸還沒反應過來,她只覺得腳下一騰空,等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整個人都被季景琛扛在了肩上。
「季景琛不要!你放我下來!」
「不,聽話。」
「你放我下來啊!」
……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