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艘艦船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是否被迫，當亞空間入口被打開的時候，沒有蓋勒立場保護的艦船第一次正面承受到了亞空間能量的衝擊。
多年來沒有出過什麼岔子的行商浪人艦船的金屬表面變得扭曲起來，似乎只要朝前再走一步，這些金屬就會被軟化，從中爬出可憎的怪物來。
位於這些艦船內部的人們，也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體表正在微微地刺疼，這種身體本能的排斥是現實世界的生物所無法避免的。
幾位星語者已經暈了過去，那些領航員們倒還能夠堅持清醒的意識，可還沒進入亞空間，所承受的壓力就已經如此巨大，更不用說正式進入亞空間之後，他們會遭遇多麼可怕的事情。
這位自稱高領主的瑞恩·威爾一定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沌信徒，連帶著跟在他身邊的無面者星際戰士們，都被認為是偽裝的混沌罐頭。
而舊星戰士戰團則是被這個可惡的惡魔哄騙，自以為拯救了一個星球的人口，實際上是把他們送出了蟲子的巨口，又送進了混沌的窩。
唉，當初真不應該為了一點點微末利益接這一趟活。
然而第二泰拉的人們卻似乎沒感覺到有什麼異常，要不是他們都被嚴格要求待在自己的艙室里，這些第二泰拉的公民們都恨不得親自跑到艦橋上，親眼看看這個亞空間到底是個什麼鬼玩意。
每個艙室的門口都粘貼了第二泰拉的教會宣傳畫，睡覺前朝著那個方向看一眼，心裡叫兩聲兩位大佬的名字，心裡也就踏實了起來。
瑞恩已經肉身來到了艦橋最前端，身後是隆菲斯和科爾茲。
金銀色的微光只是灑落在此處，便固化了入侵桑托斯靈魂的神聖殿堂，轉而將那位可憐的惡魔化形的桑托斯的叔叔點燃，焚燒得一乾二淨。
自天堂之戰乃至色孽誕生之後，已經很少有純淨的亞空間能量，即便是那些沒有概念歸屬的混沌無分惡魔，也對現實世界抱有天然的惡意。
成為它們的新玩具吧！
「實現願望。」
更遠處只是剛剛聞到了獵物的味道正要趕過來分一杯羹的惡魔們瞬間停在了原地，有些奸奇的惡魔謹慎地掏出瞭望遠鏡觀察著，看著這片區域往日的惡魔扛把子在那個銀色巨人手中肆意轉變著武器形態，造成一大片對惡魔的屠殺。
「要得到力量，很簡單，付出你的靈魂。」
「那好，我要變成諾亞，獲得能夠壓制一切的戰鬥力。」
「無論什麼願望，我們能都實現。」
可如果這樣的話，那位存在和現在的四神又有什麼區別？
不對，臥槽，這拳頭真的是朝著我們來的！
雖然這裡沒有帝皇的雕像，只是午後的陽光穿透過玻璃窗所殘留的微光替代，似乎在這種境地里，創造這裡的力量不願意去涉及什麼。
他還很懷念過去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可是記憶裡面目慈祥的叔叔忽然變成了一副飢腸轆轆揮起屠刀的屠夫，這種衝擊感還是讓他明顯感覺到了不真實。
那人形有著心狀的紅色蔓延在軀幹正前方，儘管還未成型，就已經能夠做到視線所及攝取那些沒有形成惡魔的亞空間能量。
「他喵的，你們不會根本實現不了吧，切，一幫垃圾。」
「真的什麼願望都能實現嗎？」
陰冷的滋潤覆蓋在所有進入亞空間的事物表面，從中滋生出噩夢般的呢喃。
「真是遺憾，伱們沒有實現我的願望。」
快快收回力量，一個凡人，也敢弒殺它們這些如同神明的亞空間存在？
「付出靈魂。」
無法入侵三艘艦船的亞空間能量欣喜若狂，朝著那份人形衝擊過來。
如果這些能量接觸到了人類或者其他生命，那麼智慧就會由此誕生，吸引著活體生命進入亞空間內，成為它們的一員。
如果是見過帝皇之前的桑托斯，或許會在不知不覺間，被這個惡魔殺死。
然而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這些亞空間能量已經聚集在一個無時無刻不在處於狂暴風浪的危險大海之中，會把所有注視這片大海的人捲入其中，再也不能脫身。
那麼大一塊，我幾萬年的功力，怎麼忽然就不聽話了。
瑞恩直面著的真正星空中被撕開的龐大的亞空間裂隙，看著那些閃爍在混沌雲霧中的龐大雷電如同虛化的人形，似乎裡面真的有什麼痛苦的靈魂閃轉挪騰，不知道該以何種方式緩解自己的痛苦，因此奔涌在人類視線所及的任何區域。
那些體表的銀色皮膚遮蓋住軀幹肢體的紅色血肉，只留下青灰色的條紋。
對於帝皇和諾亞的信仰讓他們的靈魂統一在一起，亞空間能量只是席捲而過就發現它們根本無力入侵這麼一整個龐大的靈魂力場。
「你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力量，甚至可以去摧毀那幾艘垃圾艦船，去試試吧！」
在不斷地衝擊過程中，它們眼睜睜地看見了一個銀色的太陽從那金色之中脫胎而出，形成了一個虛幻的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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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裡，附近的亞空間只不過是無數混沌的星河雲霧捲動，夾雜著怒吼和閃電的轟鳴的自然景象，僅此而已。
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聲音從那座忽然出現的雕塑之中傳來：
額後延伸出頭盔蓋板一般的硬質化外殼，點綴著深黑色的凹陷。
奸奇的惡魔們不由得感慨，紛紛撤離。
在金色的巨人背後，銀色的巨人胸懷星河宇宙。
惡魔們似乎並沒有認識到為什麼身處於他們的包圍之中，瑞恩依然保持著理智，不過以往和他們做交易的人都死得很慘，先給他一點好處也不是不行。
而那些混沌雲霧則是亞空間能量的實體化的最基礎的體現，宇宙空間內一片虛無，只有無數的微觀粒子射線來自不同星系的恆星衰變乃至超新星爆炸所遺留，被這些亞空間能量所捕獲化為實體可見的雲霧。
那個可憐的傢伙或許是沒有認識到它們的可怕，居然毫無保留地接納了它們進入了靈魂之內。
當然，那些資質並不足以將自己的身體完全轉化為亞空間的生命，就會能量失衡無法保持自己的物質結構穩定，被碾成粉末成為這些混沌雲霧的一部分。
奇怪，我的力量呢？我塞進這個凡人體內的力量呢？
或許在這個世界誕生之初，現實生命曾經有機會和亞空間能量攜手共進，利用這個自然宇宙保留給他們的超光速航行和通訊的渠道，發展出一個極為繁盛的宇宙文明。
在桑托斯的視線中，他好像回到了只有七八歲的時候，穿著國教的袍子滑稽地坐在那位叔叔的懷中的時候。
銀色巨人揮出一拳，貫穿了所有面前的惡魔。
那個人類的聲音從中傳來，惡魔們紛紛大笑，齊聲說道：
桑托斯神色激動地回頭看去，金色的巨人坐在王座上俯視眾生，眼角的疲憊已經慢慢舒緩。
「我有要迫切實現的願望，給我力量。」
亞空間內有兩個東西它們搞不定，一個是泰倫蟲子的陰影，一個是那些綠皮獸人們的不可思議waagh之力。
他們也看見了在銀色巨人之下，那個金色的冰冷的太陽的光芒，指不定是那個被詛咒之人閒得沒事，跑出來殺惡魔玩。
再往前走一步，就要脫離艦橋的重力場保護，被宇宙空間吞噬。
胸口位置的心狀光芒徹底溢出，形成了紅寶石一般的結晶存在。
怎麼這拳頭好像對著我們來了，該不會這人被力量沖暈了腦袋，分不清楚方向了？
反倒是恐虐的惡魔們高聲吼叫著，衝鋒上去，朝著這個銀色巨人揮舞刀槍劍戟。
我們哥幾個加起來幾萬年的功力，你受得了嗎！
誒誒，這人捏拳頭了，好！
那位不可言說之人、被稱為憎恨之靈的存在，如今選擇親自下場護佑眾生了嗎？
「先實現我的願望。」
那些亞空間惡魔們聚集在瑞恩身邊，將其圍繞起來，甚至把那種銀色的光彩也包裹蓋住。
一些比較強大的惡魔被打得跪倒在地，再起不能，被巨人順手抓住身體上趁手的增生部位當做武器掄起來，戰意高昂。
「呵呵，很久沒見過你這麼勇敢的惡魔了，直視我。」
嗯？
「或者說，直視我們，渣渾。」
「居然敢嘲笑我們，不就是力量嗎？給你！我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住！」
桀桀——
那些聲音好像是來自於自己這一生面對過的，最難以忘懷的遭遇，將人們的心靈傷疤揭露無遺；亦或者讓人們沉溺於那過去的美好之中，完全忽視這些景象的邊緣已經被可怕的亞空間能量侵蝕，惡意正在腐蝕進入他們的靈魂。
這位叔叔一向是他們家族的驕傲，儘管他們見面的機會不多，但每一次叔叔都會為自己講述神聖泰拉上發生的各種奇蹟，在帝皇的雕塑前，為他教授國教的真理。
「和帝皇身邊的亞空間能量完全不一樣，」瑞恩面色被那些不斷變換的能量的光影所覆蓋，不由得感慨道：「這下進入了亞空間內部，裡面的能量一定無窮無盡，能夠滿足我想要變諾亞的願望了吧。」
在惡魔們的衝擊下，那個銀色的人形逐漸擴大，穩固在了接近五十米的高度。
然後那位叔叔就把自己抱起來放在了點燃了蠟燭的平台上，從腰間抽出短刀，就要剖了自己獻祭給帝皇。
沒有蓋勒立場的保護，三艘艦船在進入亞空間的那一瞬間，就被無數飢腸轆轆磨刀霍霍的混沌惡魔們所注視，連帶著那些更為龐大還沒有誕生出亞空間惡魔的純粹能量都要席捲過來，用狂暴的亞空間之風將其卷碎。
惡魔們蠱惑道，雖然不知道這個人要實現的願望為什麼會變成這個奇怪的樣子，完全不符合它們的審美，但是無所謂，人類這種生物一旦擁有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力量之後，就會變得墮落，屠戮一切，自以為自己是規則的主宰。
什麼惡魔，哪裡有惡魔？
「吾主，與——諾亞、」
「人類，你對我們的力量一無所知，凡俗間的一切不過是我們手中擺弄的積木，我們想要世界變成何種姿態，世界就得按照我們的意志運行！」
那些領航員家族的成員們聚集在主控室，看著這一幕，越加相信瑞恩是一個混沌信徒的事實。
為了我們這些惡魔賜予的力量，對人類使用重拳吧！
桑托斯如此，而對於第二泰拉的人們而言，他們一生中最重要最難以忘懷的事情，自然是在第二泰拉居住的幾十天內，所享受的正常生活。
桑托斯虔誠地呼喚著，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身處於野心級艦船的艦橋前端，貨真價實地身處於沒有蓋勒立場的亞空間內，沒有任何不適。
而這些卑賤的人類是它們這些惡魔最容易蠱惑的奴僕和玩具，如今怎麼也有了這種力量？
嗯，這份光芒內沒有感受到憎恨之靈的力量，呵呵，居然敢從那位存在的保護中主動離開，真是找死！
艦船開始進入亞空間，瑞恩擁抱著這些狂暴的能量。
桑托斯開始驚恐起來，臥槽，這和小時候的情景不一樣啊。
要至少成為一個混沌惡魔的傀儡或者完成真正的升魔，起碼也得是有資格的靈能者或者意志力足夠強大能夠吸引惡魔們注視的凡人。
而已經見過帝皇的桑托斯，一腳踹開了這個可憐的惡魔，站在這個記憶中的教堂場景之下，然後這個惡魔就發現它只是根據人類的情緒構建的教堂裡面，真的出現了一個雕像。
「既然這樣的話，那還是死吧，你們的存在毫無價值。」
他們絕對不會上當，就讓那些上頭的恐虐惡魔去打架吧。
「付出——」
再往上才是人們所認知的混沌卵。
然而諸神的嬉笑已經註定了這個可悲之人的結局，無比悲慘。
巨人出拳的速度越來越快，仿若一陣暴風驟雨，將那些惡魔打得魂飛魄散，四散奔逃。
「這個巨人把大佬們打翻在地，一定是要把他們捉回去獻給那位冰冷的金色恆星當奴隸哇！」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