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的語氣很淡然。
就像是詢問鄰家小妹妹工作和學業是否辛苦。
從始至終，都沒有對這件事表露出過多的驚訝。
聽到這個問題，坐在旁邊的卓婭眼眸中有驚詫的神色一閃而過。
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畢竟接受過專業的訓練，卓婭在經歷了最初的忐忑之後。
對於藍星神秘客又有了全新的看法。
從這輛微型貨車出發前後的對話來看。
神秘客應該是個年輕人。
他的行為和對話並不古板，反而帶有年輕人獨有的活潑和灑脫感。
至於更多的細節，還需要等待進一步的接觸才有機會得出結論。
心中念頭翻湧，略微沉吟後，卓婭選擇了坦誠相告。
雖然她並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知曉她出身於克格勃特殊部門的事情。
但對方可是藍星神秘客，擁有一些常人無法想像的情報獲取能力，似乎也不是一件令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幼時的訓練還好。」
「主要是語言和文化課。」
「14歲之後才有較為嚴格的體能、格鬥和戰術訓練。」
她沒有提及思想鋼印計劃。
這在大毛屬於絕密。
即便神秘客知曉真相，她也絕不能主動提及。
對卓婭來說，這就是個原則問題。
「那你一定很能打咯？」
陳軒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隨口又接著問道。
這個新的問題讓卓婭眉頭微蹙，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搖了搖頭，還是用認真的表情回答道。
「不，我的格鬥課成績很一般。」
「但槍術是滿分。」
「我的老師曾經說過，徒手格鬥對於一位合格的專員來說並不是必修課，而是選修課。」
「女性的體魄天生就要弱於男性。」
「執著於近身搏鬥，就是吃力不討好。」
「所以在我的課程里，傳授的大多都是如何使用武器，乃至身邊的各種日常用品在短時間內快速殺死敵人。」
權限之內，凡是她可以正面回答的，卓婭都選擇了坦誠。
這也是上司留下的命令。
而涉及到機密的，她會選擇沉默。
陳軒倒也沒有要打探大毛秘密的想法。
與卓婭聊天，純粹是為了打發時間。
同時他也很好奇，克格勃這個老大哥留下利刃和耳目。
但凡看過幾本文學的或多或少都讀到過克格勃探員和CAI與FIB探員的愛恨情仇。
對於卓婭的回答，陳軒很滿意。
他知道對方沒有撒謊。
這種相對直白的聊天能很好的滿足他的好奇心。
讓曾經對他而言無比神秘的克格勃組織漸漸揭開冰山一角。
聊了七八分鐘，卓婭稍稍與他變得熟悉了些。
或者說，那種對超凡生命的未知忌憚感略有減弱。
這是因為在一問一答中，陳軒同時也在展露著人性，使得那層神秘的面紗逐漸消散。
人類對未知永遠是恐懼的。
藍星神秘客所擁有的強大力量，讓許多人都不由的產生了一種本能的隔閡，這種隔閡就像是螞蟻見到的大象。
實際上陳軒並沒有不做人，也沒有成為其它族裔和物種。
基於他從小的經歷和個性來說，雖然他的體魄已經強大到堪稱是非人的地步，但意念依舊還未完全脫離人類的框架。
對他來說，做個人沒啥不好的。
要是做個超人那就更棒了。
陳軒才不想去當什麼高高在上的神靈。
也沒有太上忘情的興趣。
「對了卓婭，你沒有交過男朋友嗎？」
陳軒的嘴裡不知何時叼上了一根肉乾，慢悠悠的咀嚼著。
這種魔獸肉乾對他的補充效果遠比尋常的藍星食物要強得多。
他基本都是把肉乾當成零嘴在吃。
這樣可以保持自己的精力狀態。
新的問題換了個方向，不再詢問關於克格勃的事情。
這讓卓婭又一次的摸不著頭腦，因為跳躍性有點大了。
但她此行的任務就包括了儘量接觸的目標，必要時可以犧牲色相。
這種私人問題，倒是個好機會。
聊到現在卓婭已經明白，藍星神秘客絕對是人類。
至少不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傢伙。
對於自身的魅力，她還是很有自信的。
「組織不允許。」
卓婭矜持的說道，心中期待著神秘客更進一步。
要是能與他有所深入交流就有機會弄到樣本了。
這對大毛有很重要的參考意義。
體魄帶來的變化必然會產生深遠的影響。
這些影響都將體現在生物信息的變化上。
通過生物方面的手段，說不定能逆向破解超凡的秘密。
這樣的話那就更棒了。
只盼望對方還沒有強大到出現不對路的情況…
卓婭忍不住在心中胡思亂想。
她從來都是大毛堅定的支持者和戰士。
「噢，知道了。」
卻見陳軒隨意的應道。
卻沒有再說話了。
他倒是不介意和毛妹發生點什麼。
卻遠遠沒有到這麼飢色的地步。
用粗俗點兒的說法就是癮沒犯。
畢竟他壓根也不缺女人。
就算納羅亞那邊他去了阿塔克斯洛格支援。
隨行的衛戍軍里，也有大把漂亮的女兵願意自薦枕席。
這毛妹他遲早會吃掉的。
既然跟在身邊，那麼陳軒肯定不會放她原模原樣的回去。
後邊就該看一看，究竟是靈魂契約利害，還是思想鋼印厲害了。
所以他顯得無比淡定。
這是因為陳軒始終都是胸有成竹，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開著車的瓦伊諾一直沒有回頭，他單手抓著方向盤，時不時的端起小鳥伏特加喝了一口氣。
有好幾次都是間不容髮的超車。
使得這輛微貨1.0L排量的發動機從頭到尾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而瓦伊諾的臉上卻是滿滿的興奮表情。
看得出這樣開車，讓他非常開心。
期間也有幾次「小小」的失誤，但都被陳軒悄無聲息的用精神力矯正了過來，換成普通乘客，恐怕就得眼睜睜的看著這傢伙酒駕追尾或翻車了。
瓦伊諾這傢伙就是妥妥的二愣子。
透過【洞察】陳軒發現他有超雄綜合徵。
脾氣暴躁，還十分熱衷酗酒，曾因暴力事件蹲過監獄。
換而言之，這就是些虎比的暴力狂。
但不代表他智商有問題，只是較常人而言更加暴躁。
因此才會在初見陳軒的時候，對他的種種超凡能力並未感到驚訝。
所做的反應也是先抄起斧頭。
在金磚和他所不能理解的狀況下，瓦伊諾自然不會想不開的對陳軒付諸暴力，超雄體其實擁有更為的敏銳直覺。
他知道若是自己敢對眼前這個「少爺」做些什麼，只怕天靈蓋都要被擰下來。
暴力狂和武瘋子是兩碼事。
不過瓦伊諾對其它事情也不關心，包括克格勃。
他喜歡追求刺激，陳軒對他的默許，讓他感到很開心。
約莫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他們才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這裡早已遠離摩斯科的市區，位於郊外，摩斯科河的一側岸邊。
附近不算荒敗，但也談不上繁榮，全都是蘇蓮時期留下的居民樓。
這些居民樓看上去方方正正，還有幾分低矮破舊的感覺。
在眾多居民中，有一處占地不小的市場。
褪色的拱門型招牌上，用大毛語寫著「水岸妖女」四個大字。
市場無法進車，門口沒有人守著。
但陳軒卻留意到街邊有好幾伙染著五顏六色頭髮的年輕黃毛。
大毛也是有不少這種社團的。
只見瓦伊諾輕車熟路的將微型貨車停在了路邊。
那些黃毛紛紛將目光轉向了這裡。
其中一夥黃毛甚至還起身走了過來
「嘿，好久不見了瓦伊諾。」
為首的黃毛主動打著招呼，嘴裡叼著香菸。
臉上帶有斯拉夫年輕人特有的桀驁。
「你長高了拉賈。」
瓦伊諾爽朗的笑了笑。
這個時候，名為拉賈的黃毛看到了從后座下車的卓婭和偽裝過的陳軒。
目光重點窈窕的卓婭身上遊蕩著。
「他們是誰？」
拉賈吐掉了嘴裡的半截香菸，似笑非笑的問道。
瓦伊諾露出了滿口大白牙。
「那位是神靈的使者，我的老闆和僱主。」
「少爺先生。」
「另一位年輕的姑娘我不認識，但好像是克格勃的人？」
他一本正經的說道，還回頭對著陳軒熱絡的擺了擺手。
此時的卓婭依舊是那身齊膝的裙裝制服，只是車上就摘掉了工牌。
瓦伊諾一本正經的話，讓那個年輕黃毛先是一怔，然後就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來。
「見鬼瓦伊諾。」
「我懷疑你的腦袋已經被徹底關壞了！」
說罷，他吹了一聲輕佻的響哨。
越過瓦伊諾走向了卓婭。
至於陳軒則被他完全無視了。
「我勸你不要這麼做…」
「少爺恐怕會生氣的。」
瓦伊諾的聲音在他後邊響起，但卻並沒有被拉賈放在心上。
他沒有出手，因為他接下的工作只是做嚮導。
陳軒也沒有動，甚至還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神色。
他不知從哪裡又取出了一條肉乾咬著。
這讓那個拉賈臉上囂張的神色更甚幾分。
隨行的其他幾個雜毛紛紛吹起了口哨。
面對這一幕，卓婭眉眼微蹙，略微低垂了眼瞼。
右手不動聲色的摘下了帶有三公分頂針的金屬袖扣。
「美麗的小姐。」
「看你的樣子像是第一次來到水岸妖女黑市。」
「你需要一位合格的嚮導。」
拉賈來到卓婭的身邊，一邊說著，眼神肆意的亂瞟。
陳軒不為所知，臉上看戲的表情變得更為明顯。
但越靠近，拉賈心中的邪火就變得越旺盛。
他打定主意，如果卓婭不識趣，那他就用強。
拉賈屬於附近的一個小幫派。
在大毛直接或間接由黑幫掌握的資產高達20~25%左右
從七十年代開始，一直到九十年代老大哥瓦解。
當時的黑幫趁機吸納了許多專員、退役精銳等等。
甚至還有大型幫派擁有退役特種兵組成的殺手團。
近年來，由於圃驚的鐵腕政策，黑幫在明面上有所收斂。
但在摩斯科的郊外，仍然有大片的法外之地。
其中就包括了這處黑市。
瓦伊諾的樂子地，就是法外之地。
陳軒絲毫不擔心，因為他很清楚卓婭絕不是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即便在聊天時她說的很謙虛。
而且這次她的任務優先級很高。
所掌握的特權，允許她出手殺戮。
「我不需要嚮導…」
「請你立刻離開我的身邊。」
卓婭嚴肅的警告道。
這反而讓拉賈更加的嬉皮笑臉。
「嘿嘿嘿，不要這麼不近人情嘛。」
對於拉賈來說，卓婭表現的越高冷，待會操持起來就讓他越快活。
於是他再次靠近了一步。
甚至還伸出手，想要拉住卓婭的胳膊。
正當卓婭即將出手的時候。
陳軒輕飄飄的發話了。
「別影響我消遣。」
這讓卓婭按捺住手上的動作，準備承受屈辱。
突然，她發現拉賈的手停滯在了原地無法寸進。
他臉上的神情也微微變得僵硬了起來。
後面那幾個黃毛仍然不明所以的吹著口哨。
下一刻，拉賈就猛然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吐出舌頭，連兩顆眼珠都微微凸出。
同時發生狀況的還有另外幾個隨行的黃毛。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很快就活生生的窒息了過去。
陳軒沒有下殺手。
而是對著卓婭抬了抬下巴。
「找人處置一下。」
這裡發生的情況，讓另外幾伙黃毛都不由得起身用驚詫的目光看了一眼，而後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離開。
瓦伊諾對此似乎並不感到意外，來到拉賈的身邊看了看他的呼吸。
此刻的他看起來有一種清澈的愚蠢。
「不聽勸的小子…哼哼。」
另一邊的卓婭從腰包里取出了一個通話器，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然後歉意的對著陳軒躬身行禮。
三人這才走向了水岸妖女黑市的門口。
這段小插曲不算什麼。
名為拉賈的小混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不用多久就會有大毛的人會把他們給帶走。
送到西伯利亞的監獄關押個百八十年的。
穿過略有鏽蝕的鐵藝大門。
市場內另有玄機。
幾乎所有的商鋪的都掛著厚重的布簾。
從外邊，根本看不出是經營什麼的。
街邊晃蕩著些迷幻狀態下的癮君子，不少人的腰間鼓起，顯然佩著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