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東外海。
秦浩的戰艦萬勝號、楚義兵的忽雷號、張虎的三虎號便停泊在這裡,三人身後是密密麻麻的大小戰船數十艘。
通過基隆兵工廠產出的最新型伽利略號望遠鏡,將士們可以清楚的看到屏東島上的情形。
熱蘭遮城便在這屏東島上。
這裡自南而北,綿亘十一座島嶼,號稱十一鯤身。
屏東位於北端,廣約三平方公里許。荷蘭人占領屏東島之後,便在屏東開始興建熱蘭遮城,作為外圍的重要據點,來封鎖進出屏東的交通航線。
這座軍事要塞於崇禎元年,也就是西元1627年完成。
這裡的地勢之險要,是海上的兵家必爭之地。不少詩詞都對這裡做了概述。
「鯤身激浪海天昏。任教巨舶難輕犯,天險生成鹿耳門。」
「鐵板沙姓重,得水則堅如石,舟泊沙上,風浪掀擲,舟底立碎矣。牛車千百,曰行水中,曾無軌跡,其堅可知。」
「雪浪排空小艇橫,紅毛城勢獨崢嶸。渡頭更上牛車坐,曰暮還過赤嵌城。」
荷蘭人從萬曆二十年便開始經營的屏東,上面有磚石砌成的炮台,共有大口徑火炮十五尊,恰好可以封鎖進入港口的航道。
熱蘭遮城城堡為五方形,全部用轟燒磚砌泥而成,外圍牆厚8呎,內圍牆厚5呎,兩牆之間填充沙石,胸牆高4呎有餘,在城堡東面另有一座碉堡,二者可以用炮火相互支援,互為犄角。
荷蘭人將這裡和赤嵌城等要塞作為家園來經營,要塞內水井、糧倉、各類庫房無一不備,就是當作自己領土一般經營,這麼多年下來,看似已經堅不可破。
「諸位都說說吧!這一仗咱們基隆該如何打?!」
與之前大戰鄭芝龍的海上作戰不同不同,這次攻取荷蘭人的熱蘭遮城,不僅是海戰,還有登陸戰、攻堅戰。也許在登陸之後還會有海戰。
秦浩將海軍和隨艦隊而來的營官以上、船長以上的軍官一起招呼到了萬勝號的大餐間裡開這次臨戰軍事會議。
這樣的會,在基隆軍中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情,歷次作戰都要召開類似的會議。不過,今天與往曰不同的是,有兩個小傢伙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一個是大小姐小白靈,另一個是鄭家未來的掌舵人鄭森。
被秦浩禁足七八天聊作懲戒之後,秦靈終於獲得了這次隨船出海作戰的機會。
為了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船艙板壁上的那幅作戰示意圖,饒有興趣地看著上面標註著屏東各處荷蘭人的要塞、城堡、炮台的兵力、火力配置,還時不時拿出自己地小本本,用炭筆在上面寫寫畫畫。
這次為了對付屏東島上的荷蘭人,基隆軍可謂是獅子撲兔,出盡全力。
海軍出動了大小五十餘艘戰船,包括了海軍中由秦浩直接將官的中軍、張虎的左翼艦隊、楚義兵的海軍練習艦隊。
此外,還有運輸艦一百餘艘進行保障和運輸,整個船隊擁有各類火炮將近一千三百餘門,海軍和陸軍可以投入作戰的總兵力將近三萬人。
「這次,我們的兵力和火力都是島上荷蘭紅毛夷的數倍乃至數十倍,這場仗,自然是有勝無敗。但是,我們擺下了這麼大的陣勢,花費了這許多的錢糧,自然不僅是為了屏東一個島!」
「我們還有更重要地任務要完成!一是要讓練習艦隊的娃兒們練練手,有一個真槍實炮的機會。二是要向這惶惶世界島宣布,我們的時代來了!」
秦浩的話,無疑點燃了整個會議室地氛圍。
在場地所有人都明白,今日只要打滅了荷蘭人,這大明到身毒的萬萬海域就只剩下一個霸主了,那就是秦浩的基隆勢力。
什麼所謂的無敵艦隊、馬車夫、日不落等頭銜都將投射到這個用了不到十年就冉冉升起的新興勢力。
「三月十五那天,我們炮轟了往錫蘭求援的荷蘭艦船。今天是四月十五,已經過了一個月了,就算他們再怎麼慢,想來這幾曰援兵也快要到了。」
「楚義兵何在!」
練習艦隊的將官楚義兵按劍而起,以右手握拳放在胸前,「屬下在!」
「你部艦隊,立即封鎖屏東與錫蘭之間的海域,務必要一舉全殲荷蘭來援艦隊,地方艦隊上的水手,能夠俘虜就俘虜!日後要管控這麼一大片海域,咱們基隆的水手還是缺的。待倒消滅這股援敵之後,你部往錫蘭去,配合駐守在滿剌加的我軍,把這個荷蘭人在遠東的駐點城市給我拿下來,徹底斷絕了他們重來的機會!」
「謹遵號令!」
「海軍左翼將官張虎何在!」
「屬下在!」
「你部負責攻取屏東,記住,要攻而不取!給島上的荷蘭佬留下點念頭!讓他們覺得可以堅守到援兵到來,對於往錫蘭方向求救兵的船隻,一律假裝攔截,嚇唬嚇唬,就放他們過去!除此之外,適當的時候消滅屏東港內出動的荷蘭艦隊!」
聽了要這麼拿捏火候,一打一不打的作戰方案,一向喜歡猛打猛衝,以消滅敵人為快事的張虎不由得裂了嘴,「主公,這個,太難為人了吧?!俺可做不來啊!」
「什麼話!」
秦浩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聲響,驚嚇的艙內的人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你小子給我聽好了,我這是將領,不是平日裡和你開玩笑的,你做的來就做,做不來就滾蛋,換別人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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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俺做...的來...做的...來!」被秦浩這麼一下,張虎頓時覺得汗流浹背,口齒不清的回答。
隨後,秦浩起身來到板壁前,用手猛拍著那幅作戰部署圖。
「先用屏東釣屏東本島上的赤嵌城,讓他們出來與我們作戰,在野外消滅他們的兵力和戰船,減少我軍攻取屏東城的壓力。再以屏東本島為魚餌,引錫蘭的荷蘭人來援,這樣一來,一戰便可以消滅在這一帶海域的所有荷蘭人!」
見秦浩臉上露出的一陣獰笑,眾人也是隨之一陣大笑!
「諸位都聽明白了嗎?」
秦浩的話里,有些冷森森的味道。
「屬下謹遵號令!」
一時間,從外海面開始,由南向北,張虎所部海軍左翼的炮船同海軍中軍炮船一道,對這各個島嶼上的荷蘭守軍開始了慢條斯理的炮擊活動。
「小子,主公說你是個海軍將領的材料,把你撥到我的艦隊軍前效力,好好的干,打好了這一仗,老子保你去海軍學堂深造,到時候回家統領一方,縱橫海上,好不威風,你說怎麼樣!」
對著鄭森,張虎沒有了對秦浩的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對於這個小輩,自然是一副前輩加長輩的神色。
到軍前效力,是鄭森在秦浩面前提出來的,他深知以後的海上是基隆海軍的天下,聰慧的自然要學習,就算日後落戶基隆也比回家來的強。
鄭森倒是沒有想那麼多,他只是對張虎的這種打法有些意見。
「張世叔,小侄覺得這樣的戰法有些不妥。」
海面上,基隆軍的十餘艘炮艦輪番的向屏東島上的熱蘭遮城以重炮轟擊,熱蘭遮城的炮台,卻是十分的沉寂,只是在基隆軍的炮船距離近些時才偶爾發出一炮,巨大的炮彈在炮艦的左右濺起巨大的水柱。
「咦!你沒有聽主公說嗎,這打屏東的目的,就是要把屏東島上的荷蘭人引出來,在海上和野戰中消滅他們!」
「世叔,大將軍說的不錯,是假意一時無法攻取屏東上的熱蘭遮城,可是,咱們眼下卻是演得不夠真實,不是打仗,是在搔擾!敵人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來,您瞧那邊的情況!」
張虎順著鄭森手指的方向舉著望遠鏡向島上望去,熱蘭遮城內飄起一縷縷的裊裊炊煙。
「島上的人壓根兒就沒有求援的意思!必須要痛打他們,打疼他們,才可以讓他們出來向屏東的荷蘭人求援!向錫蘭的上司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