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沉默圍繞著兩人,男孩嗓音乾澀。
「可我的世界自始至終都未曾遇見過希望與光明,我身處於泥潭之中渴望著掙扎著,但它從不曾到來,而我也從未掙脫」
「你…有辦法嘛…」
這聲疑問在這片空間久久迴蕩,帶著期許與渴盼,想聽她安慰幾句或者說為他指出前路。
但婦女卻只是沉默,並不回答。
男孩失落的低頭漸漸鬆開懷抱。
「小白食啊,我無法幫你也無法解決你的困境,可我知道,黑暗雖長但太陽總會升起,花會凋零但春天總會歸來」
「世間諸多不公,總會過去的吧~而你要做的以及能做的,便是放棄幻想,準備戰鬥。」
「有利的條件與主動的恢復產生於再堅持一下的努力之中,而在這向我哭訴便是你的努力嘛?」
小小的白食呆住了,他被這番話給刺激到了,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信心來,仿佛以前所經歷的一切陰霾在此刻通通成為了他的墊腳石。
他沒有獲得想要的答案,但他獲得了通往最終路上的勇氣,這比直接給他要珍貴的多!
與此同時,一縷晨曦的光從天邊破曉而出,沿著視線的盡頭一點點驅散黑暗。
那暖和的晨光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龐,仿佛是對他無聲的鼓勵與慰藉。
再一次看向那名中年婦女時,眼神已經從徘徊彷徨變成了堅定剛毅。
「我沒有忘記我們的約定,我一直都記著,我一定會完成它!!」
中年婦女背著光,眼含笑意輕輕點頭,隨後轉身邁步離開…
「阿娘!」
白食高聲叫住她,有些不舍…
「我能…再看你一眼嘛…」
中年婦女略一遲疑,然後緩緩轉過身來面對著白食。
這一次她的臉上不再是一片模糊,而是變得清晰起來。
皮膚暗淡黝黑但五官均勻,眼角有著皺紋,高挺的鼻樑兩側法令紋如溝壑般深刻,歲月在她的臉上刻下道道痕跡,但卻難掩其曾經的驚才之貌。
白食出神的望著,她還是她,還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形象。
就連他也已經快忘卻母親的模樣了,以至於再次見到後竟然呆住了~也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阿娘…我…我是在做夢嘛…」
「噗~」
那婦女噗嗤一笑,溫柔的看著白食。
「小白食呦,你都看清我了,還不趕緊醒啊~」
白食微微張嘴,還未出口眼前世界便開始寸寸崩散!
那些美好絢麗的色彩紛紛消失化為黑暗,僅剩下中年婦女腳下那一塊。
白食伸手去抓,畫面徹底消失,道道螢光自他掌心鑽出消失無蹤。
…………
「阿娘!」
白食猛然坐起身來伸手抓向前方!
然而入手卻抓了個空,什麼也沒有…
他心跳的極快,坐起身胸口不斷起伏,豆大的汗珠順著髮絲滴滴落下,臉色紅潤的不似常人,雙眸雖然渾濁但卻蘊含著某種特殊的情緒。
「哥哥!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白寒的聲音鑽入他耳內,令他下意識顫了三顫,但還不等他慌張便又有一道略顯慵懶的聲音傳來。
「別叫,吵到我了,你想他再變成活死人嗎?」
「好~好…我…我不說話,我不說話…」
白寒聲音立馬小了三度,在這人面前顯得唯唯諾諾。
「這是……」
白食慢慢冷靜了下來,低頭思索著。
『這聲音是……夢裡面聽到的那個人!』
「你是……」
「不用謝我,我只是一名路過的好人,見你被親人給囚禁在這兒折磨於心不忍,所以救了你一命而已。」
白食一愣,有些沒想到對方的回答竟然是這樣?屬實是有點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反應過來的他連忙爬起,不知為何醒過來後他就感覺身體輕飄飄的,腦子也不再如以往般渾渾噩噩。
衝著江言的方向當即跪下,重重叩首。
「多謝前輩相救!此大恩大德白食沒齒難忘,今後若有能力必定報答!還請告知前輩姓名,好讓白食以後有個念頭得以報恩!」
江言悠哉的漫步在這底下洞穴當中,用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周圍的布置,隨口道。
「我們一對到處遊玩,你找都找不到又談何報答,至於我們的名字……前面已經說了,你們找都找不到我們,那這名字也不必說給你們了。」
「這樣啊…前輩果真……呃?一對…前輩們是兩人…」
白食先是一愣,隨後莫名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裡遇到過似的。
但緊接著便又聽江言道:
「此間事已了我們也該離開了,不知你準備怎麼處置那個好妹妹~」
「我這裡有兩套方案,第一,廢了她,第二,殺了她,你選哪個?」
白寒身形陡然僵住轉頭目光死死落在他身上,白食此刻也是一頓,接著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江言面色平靜,沈茗眯眼看著,一時間三人的視線竟齊刷刷的落在白食身上,靜靜等待著他的選擇。
『白食啊白食,就看你怎麼選了~選第一條只能說你殘忍心善且聰明,選第二條,說明你心狠手辣,亦或者被她折磨的心理扭曲~』
『若是後者的話……』
「我…我能選擇放了她嘛…」
江言簌的倒吸口涼氣差點咳嗽出聲!瞪大雙眼,轉身抬腳邁步直接離開!
「沒救了,埋了吧」
這孩子咋能這麼聖母呢!真是活該你被病嬌纏上吃干抹淨啊!
江言實在是沒想到啊,對方竟然選擇了他最不希望看到的那條!
白食唯唯諾諾的抬首,雖然他自己看不到東西,但他總感覺那個恩人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不…可以嘛~」
「你!…你想好了?你確定要這樣?要知道她可是差點把你害死,而且還將你給囚禁在這裡日日夜夜的折磨!」
「你為什麼要…嗯?等等?你小子~不會是喜歡上那種感覺了吧?!」
白食騰的一下臉上紅暈滿天飛!
「我!我!我怎麼可能喜歡那種感覺呀!我只是…我只是有些下不去手而已…對!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