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了不少遊客,他們紛紛搖頭,我不免有些失望。
在一次喘息之中,我點上了一支煙,剛抽,便接到了陳芸的電話。
「張凡,你去哪兒了?」
我顧不得陳芸給我打電話什麼意思便立刻問道:「芸姐,發生了點事,你那邊給林鈺打一個電話,如果接了,馬上告訴我,對了,最好是陌生號碼。」
說完,陳芸疑惑的問道:「怎麼了,你和林鈺在一起嗎?」
「這事,說來話長,我回來跟你解釋,你問問,反正現在我是找不著她了,我怕她出什麼意外。」
陳芸沉默片刻後問道:「你們在哪兒?」
「納木錯。」
「我試試看。」
掛斷電話後,我便開始又尋找起來,五分鐘過去,陳芸終於給我回了一個電話。
「張凡,通了,沒人接。」
「就是電話能接通,沒人接。」
「別著急,會不會手機掉了,或者手機靜音。」
我一聲嘆息,片刻後說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再找找。」
「好,有什麼問題記得打電話。」
我正打算掛斷電話,陳芸連忙問道:「你幾點回來?」
我看了看時間,隨後回道:「找到林鈺立馬回來,找不到我會一直找到她。」
陳芸沒說什麼便掛斷了電話。
我大聲呼喊著林鈺的名字,遇到一個遊客我便詢問,路人紛紛搖頭,表示沒有見過。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我不知道在周邊走了多遠,反正體力已經耗盡,雖然範圍擴大了,但我還是儘可能的尋找了,最後,我把目光看向湖面,聯想到她當初第一次來拉薩說,怕我去跳神聖的納木錯,我的心突然間揪得更緊。
腦海里像放電影一般,閃過一幀幀畫面。
我這才知道,原來我從認識她以來,已經有兩年了,這兩年的時間,我的生活中到處都充斥著她的身影。
我不敢面對,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湖邊。
凝視著湖面很久,突然間眼角濕潤,掉下了眼淚,雖然一切都還沒確定,但我還是往那方面去想了。
眼淚更加洶湧,我想抽支煙,結果打火機卻無論如何也打不了火。
直到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這才轉身。
「喂,你哭什麼?」
是林鈺,她不僅沒事,還活靈活現的站在我面前。
我喉嚨蠕動,喜悅大過於憤怒,隨後平靜的說道:「你去哪兒了,電話不接,叫你你也不應。」
「你哭了?」
她似乎永遠也捉不住重點,很明顯,我很擔心她,但我還是沒像以前那樣,而是關切的說:「你知不知道,我很著急。」
「你是不是哭了。」
我終於爆發了怒火,吼道:「你他媽的是不是神經病,我問你剛才幹嘛去了,你知不知道讓人很擔心,那破手機要是不用就他媽的扔了,拿來幹嘛。」
林鈺注視著我,我在她的臉上沒有看出想要和我吵架的情緒。
當然,錯的是她,她也沒道理和我吵架。
「我問你是不是哭了?」
我轉過身去,嘴角叼著那支還沒點燃的香菸,就這麼凝視著湖面。
林鈺上前一步,與我並肩站立,那寒冷的風無休止的刮著著,刮紅了我的臉,也刮亂了她的髮絲。
這時,一道聲音在我們後面響起。
「兩位,我給你們拍了一張照片。」
「什麼照片?」林鈺率先問道。
那人拿著相機,然後示意林鈺去看。
林鈺果然探過頭去看,她看得很專注,許久才說道:「大哥,你把它發給我,多少錢都行。」
那大哥笑道:「可以發給你,不過不要你錢,我喜歡攝影,剛才看二位在那兒站著,周邊的風景以及二位的神態都很特別,所以我沒經過你們的允許拍了下來。」
我遞給對方一支煙,然後說道:「謝了,大哥。」
聽見我主動說謝,林鈺詫異的看了我一眼。
半晌,林鈺說道:「大哥,我加你微信,你把照片發給我。」
「哈哈,可以,妹子,你這麼漂亮,我就加你男朋友好了,我可不想鬧什麼誤會。」
那人果然加了我,表示回去用電腦導出來就可以發給我,林鈺不甘心,又自顧自的加了對方,她怕我不給她,因為她著急的模樣說明了一切。
「我叫黃興,不知你們二位怎麼稱呼。」
「林鈺。」
「張凡。」
黃興笑道:「二位可真是郎才女貌,剛才張凡一路大喊著林鈺,見人就問,我還以為遇到了什麼事,現在看來,林鈺就是你,你是和你對象玩捉迷藏呢。」
林鈺有些不好意思,看了我一眼,抿著嘴唇,說道:「不是,我手機靜音,沒聽見,我一直在那頭白色氂牛那兒看別人拍照,他自己沒注意罷了。」
我看了看林鈺,又想起剛才那頭白色氂牛,確實,我周邊都找了,唯獨沒去那兒。
我找黃興借了個火,吐出一口煙霧便不言語,我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說得多了,錯得就多,剛才確實很擔心,回過頭來想想,她這麼大個人了,於是我的擔心又不免有些多餘了。
告別黃興,我和林鈺陷入了尷尬的局面,她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我一說,她便追問我是不是哭了。
我是哭了,不過,只能我自己知道,不能告訴她。
時間不早,我們心照不宣的往車子的方向走去,途中,林鈺不小心崴了腳。
「試試,看能不能走。」
林鈺皺著眉頭,嘗試了一遍,最終不能如願。
「很疼,我歇會。」
我把她牽到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然後脫掉她的鞋,看了看,有些腫脹。
「你現在不能走了,你這得去醫院看看。」
說完我又說道:「疼嗎?」
林鈺面無表情,搖了搖頭,說道:「不疼。」
我正色道:「怎麼會不疼。」
「有一處比它還疼。」
我的心咯噔一下,眼神閃躲之後便對她說道:「你現在不能走,這兒離車子挺遠,我背你過去。」
說完,我便把林鈺背著,林鈺也很自然的趴在背上。
「張凡,你剛才很緊張我嗎?」
林鈺的臉幾乎快和我的背融為一體,她貼得如此緊,讓我有些窒息,但我還是喘著粗氣回道:「說不緊張是假的,你為什麼不接電話,我不信你靜音。」
「我真的是靜音,剛才吃蛋糕的時候我怕別人吵到我們,所以關了。」
我沉默不語,信了她的話,不過,她又說道:「後面我看見了你們給我打的電話,我故意不接,就想氣你,還有我想看看你找不到我著急不。」
「我真的很想把你就這樣扔在地上,摔死你算了。」
「摔吧,摔死了我你也要槍斃,你這是故意殺人,咱們一起去投胎,然後下輩子做夫妻。」
「你傻逼吧。」
「不是傻逼誰會喜歡你。」
林鈺說完便在我的肩上咬了一口,我吃痛,差點扔掉了她。
車子就在前方不遠處,我本想歇息一會,想了想就一鼓作氣把她背了過去。
途中,我看見一輛車從我旁邊經過,車上有一個人女人,我沒看清她的臉,雖然只是一眼,但我覺得,她點像周憶蕭。
「你怎麼了?」
我站在原地,半晌才說道:「沒啥。」
說完,我繼續走,周憶蕭在成都,怎麼可能來到了納木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