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被嚇了一跳,雖然那聲音感覺很遠,可是,卻也在不斷的靠近,而且速度很快,站在高處,甚至能看見黑壓壓的一片快速的朝著這邊奔了過來。
「侯爺,上游決堤了。」有人飛奔而來,邊跑邊用內力高喊。
「趕緊走。」江衍喊了一聲。
眾人一聽什麼都顧不上,起身就開始趕路,雖然已經遠離了那邊,可是,洪水真的下來,淹沒的面積可是不能估算的,所以,離著越遠才越安全。
士兵加百姓總共十萬多人,隊伍很龐大,拉的也很長,但是之前他們已經努力的跋涉了大半宿了,走出去的距離不近了,尤其他們一路往北,地勢越來越高的,所有,當那黑壓壓的洪水奔涌而來的時候,到了這邊已經沒那麼大了。
也就最後的那些士兵被水淹到了,但是水位也不過剛沒過了腳脖子,很快又退了下去。
此時,最慶幸的就是那些百姓了,如果不跟著走,那此時,肯定被洪水給沖的無影無蹤了,這是救命的。
於是,也不知道是誰開始的,忽然百姓們就跪了下來,高喊著「鎮國侯」,甚至高過了洪水的聲音。
黎七幾個都有些激動,也跟著喊。
「好了,趕緊趕路要緊,儘快趕到滄州。」江衍抬手示意了一下。
眾人的喊聲這才停了下來,然後繼續趕路,而此時的趕路似乎就更有力氣了,畢竟不跑就要死的,而現在跟著鎮國侯,但凡能跑出去,那就有活路的。
而此時南陽城裡已經一片汪洋了,那些不跟著走的百姓此時悔不當初,當然,很多人都來不及後悔就被沖走了。
而夏春林雖然後來也反應了過來,可是,畢竟是晚了大半天,所以,在撤離的過程中,有不少士兵被卷進了洪浪之中,等到終於退到了安全地帶的時候,發現原本集結起來的二十萬大軍,已經損失了過半。
「可惡。」夏春林氣的一掌將路邊的一棵樹給劈倒了。
「好了,現在發瘋沒有用。」李洲也是一臉的悲痛,「先回信陽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好在信陽那邊沒有遭遇洪災,否則,他們真的就要成為流寇了。
夏春林知道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回去,可是真的太不甘心了,這大半年的謀劃辛苦,結果一場大水就全乎付之東流了。
「這樣也好,長江為界,以後,咱們可以將整個江南統一下來,一樣可以另立爐灶。」李洲反而沒那麼難受,「等有機會了,咱們再打過江去。」
於是,征戰了半年的清君側的清側軍,就這樣再次返回了起點,只是,離開的時候是鬥志昂揚,覺得肯定能直搗黃龍,回來的時候卻是灰頭土臉,甚至很多人還失去了親人。
甚至民間開始流傳了一個說法,那就是信陽侯還有大皇子這是倒行逆施,根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才會惹惱了上蒼,大水就是對叛逆的懲罰。
夏春林知道了以後很生氣,下令砍了好幾個傳播者的腦袋,之後大家雖然明面上不敢說了,可是私下裡卻是傳播的更厲害了,甚至還影響到了紅梅教,因為紅梅教就是支持清君側的,現在因為損失慘重,做了無用功,所以,大家都開始懷疑紅梅教的合理性了。
而江衍此時已經帶著眾人到了滄州城外,並沒有貿然的就要求進城,而是在城外安營紮寨,還準備了難民區。
之後就讓人進城跟滄州城的守備協商,因為滄州城這裡雖然也下了大雨,但是並沒有引起洪澇災害,所以,南陽城的這些災民,過來尋求幫助也是應該的。
滄州城的守備叫孟伯昭,知縣叫宋礦,這倆人是連襟,都是一樣的自私貪婪,但是同樣也很謹慎。
這些年,滄州幾乎被他們倆給把控了。
此時,江衍派人來要求他們賑災並且安置災民,倆人一合計,肯定不能不做,畢竟外面的人是江衍,但是卻也不能白做,肯定是要好處的。
所以,在黎五過來通知他們的時候,他們沒拒絕,但是卻也沒立馬就安排,而是不停的哭窮,不停的講困難。
江衍聽了都被氣笑了,只能親自進了城。
孟伯昭和宋礦殷勤的接待,然後依舊是哭窮。
江衍根本就不聽這一套,只是淡淡的掃了倆人一眼:「你們別說那麼多了,現在就給本侯一個確切的話,能幹不能幹?」
「這……」倆人對視了一眼後,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能還是不能。」
「侯爺啊,不是我們不能,而是,真的有困難啊。」孟伯昭扯了一下嘴角,他也是武將,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上,「我這裡也有三萬守備軍要養活啊,所以……」
「這就是不能了?」
孟伯昭扯了一下嘴角。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江衍起身往外走,「動手吧。」
然後,就在孟伯昭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黎五手裡的劍已經出鞘了,然後就聽見噗通一聲響,那高大的身軀就直接倒在了地上,眼睛都瞪的大大的,只有脖頸處有鮮血噴濺了出來。
這是一劍封喉。
宋礦嚇得一哆嗦,在黎五看向他的時候,直接就跪下了:「侯爺饒命,下官能幹,保證乾的好好的。」
黎五直接收了寶劍:「那就好好的干。」
很快,滄州城的守備軍就被江衍掌管了,而苟活下來的宋礦一點么蛾子不敢出,開始積極的安置災民,還時時刻刻的會跟江衍匯報。
有了滄州城的出手,三萬多災民很快就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並且都吃上了熱乎乎的米粥。
不過宋礦卻一點也不敢放鬆,因為糧倉里的糧食被他貪污了不少,裡面的實際存活跟數額根本就對不上,他知道瞞不住,就索性實話實說了,好在江衍沒有直接砍了他,而是讓他將功折罪,有機會活著就行。
京城裡,寧如煙每天都感覺度日如年,因為洪水的緣故,她無法收到信陽那邊的信了,但是好在江衍有信件送來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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