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李思囡微微抬頭，看到前面站著的顧然，有些黯淡的眸子亮了幾分，嘴角扯出一抹笑。
「是顧同學啊，早上好。」
聲音聽起來有些沒力氣，最近她被各種投訴信，搞的心力交瘁。
「李老師…看起來不開心？」
顧然微微皺起眉頭，看到有氣無力地李思囡，不由得開口問道。
「還好。」
聞言李思囡勉強露出一抹牽強的笑，隨後看向不遠處的葉蓁蓁，接著笑了笑道：「蓁蓁同學也早上好。」
不管清冷少女心裡怎麼想，但作為乖乖女，老師主動問好，她自然不敢拿大。
連忙乖巧點頭，和李思囡問好後，李思囡便不再多言，徑直走向了教學樓，失了往日的活潑。
盯著她的背影，葉蓁蓁蹙起眉頭，朝著身旁的少年輕聲問道：「李老師…是出什麼事了嗎？」
顧然輕輕點頭，卻沒有說話，反而是看向年輕教師的背影，靜靜地發呆。
也許….她此刻的心情很悲哀吧。
滿懷希望地拒絕了留在大城市發展的機會，選擇回到家鄉教書育人，結果卻因為衣著打扮被攻擊，著實令人唏噓。
她不過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女孩，也是個愛美的年紀，就算打扮的很美，也不應該是她的過錯。
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論。
他搖了搖頭，把她招攬過來給自己打工的心思更甚。
這可是名校畢業，雖然是師範專業，但至少對計算機熟悉的很，在這個小縣城可難得的很。
「看什麼看，走了！」
見他又沒回答自己的問題，還盯著人家發呆，葉蓁蓁羞惱的白了他一眼後，朝著他的小腿就踢了過去。
「哦哦。」
心裡想著事，顧然訥訥的點頭，隨即就邁腿朝前走去。
可走了幾步，發現身旁的少女還站在原地，他不由得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
「色胚！」
輕啐一句，清冷少女徑直走向教學樓，留下了原地懵逼的少年。
顧然：「？？？」
他怎麼了，就色胚？！
律師呢，他律師呢！！！
……
……
隨著時間推移，開學的狀態慢慢步入正軌，一眾高三牲又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學習生活。
天氣漸漸回暖，路面上的雪逐漸開化，身上的冬裝一件一件也跟著褪去。
按部就班地又學了一個月，時間就來到四月底，離著高考的日子又近了一分。
可班級內的氣氛，卻成了兩個極端。
一部分人愈加緊張，可另一部分人卻輕鬆了起來。
要不就是學霸，已經學的差不多了，不需要再多學習，只要保持好狀態即可。
要不就是學渣，已經徹底放棄了治療，開始提前享受起了生活。
四月三十，二模考試。
第二次模擬考試的臨近，徹底宣告著高考的到來，讓整個學校都籠罩在緊張而又焦慮的氛圍中。
根據一中的安排，最有檢驗結果的考試便是一模和二模，三模考試安排在五月二十號左右，難度會大大降低，純粹就是給學生們提高自信心的。
所以這個二模，便是檢驗自身成果的最後一次機會。
顧然早已準備好了心態，在清冷少女的培訓下，他對自己的實力充滿了自信。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提著少女的書包，他悠閒地跟在少女的身後。
因為老顧值班，所以今天沒了專車，姐弟倆人只能步行去學校。
但迎面吹著暖風，看著四周的樹枝慢慢抽芽，感受著生機盎然的氣息，顧然反倒是喜歡上這份悠閒。
「你快點啊！」
走在前面的少女不知道第多少次回頭叫他，看到他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像是一個早起遛彎兒的老頭，就差把手裡的書包換成鳥籠了。
「明明是你走的太快……」
春風習習，吹散了少女的青絲，以及少年額前的劉海兒。
兩個人的身影，越走越慢，顧然老大爺的速度，成功拖下了少女的步伐……
……
來到考場，這次的考場排號，顧然要比一模考試的時候，往前排了許多。
比如，周圍都是抓緊時間，臨陣磨槍，溫習古詩詞的考生。
在這個中等偏上的考場裡，水平都是差不多的選手，成績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每到考試，最焦慮的就是這群人。
顧然夾在中間，像是一個格格不入的豬。
與周圍溫習的人不同，他率先挑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好，靜靜地眯起眸子看向窗外，欣賞去了抽芽的柳枝。
在他的觀察下，發現路邊唯有柳樹，發芽最早。
和清冷少女相處久了，漸漸的也學會了那副淡然的神情。
他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裡，便會吸引來小女生打量地目光。
可沒打量過久，第一科的監考老師就抱著卷子來到考場。
看見來人，顧然眼前一亮，嘴角不自覺地噙起笑容。
李思囡徹底收起了輕熟風的打扮，換上了簡單的牛仔褲白外套，可人美身材好，穿什麼都能甩開其他人一條街。
她沒看到顧然，走上講台後，便一絲不苟的催促所有人出去，然後開始重新進場，分配座位號。
完全模擬高考的流程，她手裡拿著金屬探測儀，一個人一個人的檢查。
輪到顧然，她明顯一愣，繃著的俏臉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悄悄鼓動了小嘴，她小聲的道：「加油～」
見狀顧然同樣微笑著點頭，沒再過多交流，便去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趁著發試卷的時間，他仔細的打量著李思囡，發現以前那個愛笑的女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收起了淺笑。
臉上精緻的妝容也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一張素顏。
可以看得出來，年後的一個多月，她真的經歷了很多。
可能是學校為了影響，封鎖了消息，並沒有流傳出任何家長投訴的問題。
但他知道，這不是終點。
即使現在李思囡換了打扮，但該有的鍋還是會扣在她的頭上，時間就在高考後。
想到這，他有些唏噓，但卻不知道如何改變。
所以….到時候還是把她拉來給自己當秘書吧，想穿什麼就穿什麼！
巴黎世家和華倫天奴先安排上，畢竟他就是個俗人，看看秘書腿怎麼了？
跑偏了，咳咳咳……
他可是個正人君子！！
試捲髮到手，他搖了搖腦袋，清空亂七八糟的思緒，開始沉浸於答題的過程中。
教室里靜得仿佛時間都停止了流動，只有那微弱的呼吸聲和紙張翻動的聲音在空氣中交錯著。
李思囡默默坐在講台上，執著地的繃著小臉，天真的以為這樣，就不會再遭到投訴。
等到另一名監考老師趕來，她主動走下講台，開始時不時的巡視起來。
只不過…停在顧然身後的次數，明顯要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