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中午吃過飯，午休過後，兩人便準備起了下午的數學考試。
走在去考場的路上，顧然心裡有些許唏噓。
都說高中三年，數學是攀登長階最難邁的一道坎。
別的不會你還能蒙一蒙，數學不會，那你就是真的不會！
這句話他十分苟同。
若不是心裡記著高考題目，怕是此刻被葉蓁蓁的魔鬼訓練摧殘了幾個月，也無濟於事。
下午三點，隨著一陣鈴聲響起，代表著數學科目正式開始。
第一題，集合……
顧然看著眼前的試卷微微點頭，果不其然，還是逃脫不了自己的記憶。
他快速將早就準備好的答案撰寫到卷子上，甚至不需要思考。
無他，唯手熟爾！
這些題目早已爛熟於心，會做的、不會做的，在不經意的向姐姐求教中，都已完美解決。
嘩啦啦的翻卷聲，在整個安靜的考場上，格外引人注目。
不少人都被他吸引了注意，頻頻抬頭注視。
這傢伙……
來裝逼的吧！
蒙也沒這麼快啊！！！
「咳咳，注意考場秩序。」
由於考場上張望的人過多，而且大多數還是看他的，所以監考老師也不得不出聲提醒。
說話的同時，他又不留痕跡的朝著顧然的方向瞥了一眼。
說實話，他也好奇這個學生怎麼回事？
不想考了？
監考老師的提醒，也讓顧然頓時驚醒。
悄然間放慢自己的答題速度，考場也逐漸平靜下來。
與此同時，在這棟樓的另一個考場上，葉蓁蓁不由得皺起了精緻的眉頭。
做完一道又一道題目，她也隨之而來，感覺有種莫名的熟悉。
這些題目，怎麼好像都做過？
心底產生這種奇怪的想法，她不禁笑著搖搖頭。
高考題目她去哪裡做過……
……
另一邊的顧然，一路過關斬將，順利無比，直到最後一道大題。
作為壓軸題，他沒請教過葉蓁蓁。
一是他的學習進度還沒到這，二是每道原題都細緻的詢問，怕葉蓁蓁發現端倪。
既然沒問過，那就自己做吧，畢竟他這幾個月也不是白複習的！
五分鐘……
十分鐘……
眼神逐漸開始迷離。
盯著面前的題目，抓耳撓腮的思考許久，效率也堪比樹懶……
好吧，他發現自己確實不是這塊料。
魯迅曾經說過，人要勇於承認自己的不足，他覺得十分在理。
將所有內容謄寫在題卡上，檢查好姓名考號後，他便開始老神在在的等著收卷。
五點一到，鈴聲準時響起，一眾考生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終於…完事了。
利索的交卷後，他率先走出考場，來到了小樹林旁等待。
不知不覺，天色漸暗。
抬頭望了望天，烏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壓了上來，他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一樓大廳。
考生們接二連三的走出考場，有人歡喜有人愁，活脫脫一副眾生相。
不少人湊在一起對答案，發出一陣陣激烈的討論，隨即便是唱好或是哀愁。
不過魯迅還說過，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他只覺得他們吵鬧。
顧然一邊望著天，一邊悠哉的等著清冷少女。
「顧然！要下雨啦，回家收衣服啦！」
就在他百無聊賴的時候，突然傳來一個宛如天籟的聲音。
輕輕轉過頭，一道少女纖細的身影，躍然出現在眼前，正俏生生的站在出口處，伸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
見自己向她看去，她又連忙伸出白皙的藕臂，朝著自己招手。
他喜歡夏天……
顧然第一次發現夏天的好…絕不是因為女生穿的少！
葉蓁蓁下午穿著天藍色的連衣長裙，露出勻稱白皙的小腿，長發盤在腦後，看著青春靚麗，讓人眼前一亮。
烏雲下的輕風吹過，狗尾巴草隨風飄揚，吹動了少女的青絲，亦掀起了少年心中的漣漪……
當然，少女的裙擺壓的還是很結實……
「你瞎看什麼呢，總感覺你的目光不是很純粹。」
少女走上前來，輕輕踢了他一腳後，皺著好看的眉頭問道。
見自己心思被點破，顧然立馬狗急跳牆，說話聲都不自覺的提高了幾個分貝。
「瞎說，葉蓁蓁，你怎麼能空口污人清白！」
又是一腳踢了過去，隨後清冷少女才滿臉狐疑的問道：「你若是沒有的話…那你急什麼？」
「誰，誰急了！」
一生要強的顧某人還在嘴硬。
葉蓁蓁翻了一個白眼，隨手扯下一根狗尾巴草，放在手裡輕輕搖晃。
「切，你到時候火化了也就剩張嘴了！」
顧然：「……」
怎麼感覺他被搶台詞了？
這不是說這丫頭的詞嗎？
不等顧然疑惑，葉蓁蓁率先背著小手，朝著校門走去。
嘴硬的弟弟，她表示不跟其一般見識。
……
坐著老顧的專車，姐弟倆回到家後，葉淑蓮笑眯眯的迎了上來。
沒有詢問這倆人今天考的怎麼樣，怕給他們壓力。
吃完晚飯後，顧然還想蹭到隔壁去複習，卻被嚴厲的姐姐攆回屋子。
「明天就要考理綜和英語，該複習的都複習完了，今晚你要保持好睡眠，不准偷玩電腦，抓緊回去睡覺，要是被我發現你不聽話……」
話沒說完，但懂得審時度勢的顧然，已經聽明白了後半句沒說完的話。
悻悻的回屋，顧然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走之前還順走了之前放在隔壁續味兒的小熊。
嗅著鼻尖那清幽的桂花香，他整個人都不由得放鬆下來。
不得不說，這批貨還是那麼的純！
心滿意足的洗漱睡覺，一夜時間轉瞬即逝……
六月八日，高考的第二天。
顧然早早就起床，打開窗子，看著窗外下著的瓢潑大雨，深深吸了口氣。
頓時，倦懶的困意一掃而空，讓他不由得伸了一個懶腰。
換好衣服出門，先是敲了敲隔壁的房門，他轉身就去洗臉刷牙。
看起來有些爭分奪秒的樣子。
但這也是被逼無奈。
不然葉蓁蓁磨蹭起來，絕對會告訴他，什麼叫女生收拾的速度。
被動合理的安排好時間，吃過早飯，姐弟倆人便再次坐上專車，踏上高中的最後一程。
……
一整天的考試下來，葉蓁蓁那種陌生的熟悉感越發強烈，總是感覺有的題目自己曾經做過。
但之前刷的題太多，一時間她也想不起來在哪裡遇到過，更是壓根兒沒往顧然那裡想。
下午的英語考試散場，她慢慢走出考場，不用尋找，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早就等候多時的顧然。
她微微聳起小巧的鼻子，走到憊懶的弟弟身前問道：「你怎麼每次出來的都這麼快？」
「誰都跟你似的，墨墨…」
顧然想都沒想，下意識的回答，可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扼殺在一陣危險的目光中。
見他如此識相，清冷少女才滿意的點點頭，露出孺子可教的眼神。
隨即便背過手，神采奕奕的朝外面走去。
腳步輕盈，像是馬上脫離牢籠的鳥兒，踏出校門，便是迎來了自由。
即使身為好學生如她，也在高考後散發出了如釋重負的模樣。
但顧然卻有些無感。
雖然高考是完成了，看著周圍一個個興高采烈的學生，他心裡不禁感嘆。
皆以為是輕舟已過萬重山，卻不知考上大學，踏入社會後才會發現，那是烏蒙山連著山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