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豐,漁村外。
清晨,
迎著朝陽,卡車緩緩來到王梟老家,一座普普通通的小漁村外。
王梟換上昨晚摸來的一套黑色中山裝,率先跳下卡車,伸了個懶腰。
中山裝上衣敞開,王梟也懶得系扣子,裡面什麼也沒穿,結實健碩的胸腹肌,散發著濃濃的男性荷爾蒙。
王梟一腳踹上車門,對車後幾人喊道:「到了,下車!」
車後斗,受了傷還挖了一晚坑的豹強、刀疤,精神萎靡地捂著各自傷口,先後跳下車。
李向東三人折騰了一夜,此時打著哈欠,一副欠睡的模樣。
「梟哥,這裡就是你老家?」豹強靠了上來,遠遠眺望著遠處小漁村。
王梟點點頭,一巴掌拍在豹強肩上,「豹強,到了我的地頭,這兩天你就放心待著好啦。」
豹強被王梟拍的一趔趄,按著左肋滲血的傷口,臉色發白:
「梟哥,別的都好,能不能先幫兄弟找個大夫,給我治治傷?再這樣撐下去,我怕我人沒啦!」
「矯情!」王梟掀開豹強外套,看了一眼,「用不著找大夫,傷口沒發炎,家裡有針線,待會兒讓向東幫你縫兩針就好了。」
「大哥,快進去吧,我都一天沒吃東西啦,現在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啦。」
肩頭中彈的刀疤,心裡卻壓根沒當回事,現在滿腦子就惦記著填飽肚子。
「一頓不吃餓不死!」王梟翻了個白眼,「首尾還沒處理乾淨呢」。
「京生,你把卡車開遠點,找個地方藏起來,別讓條子聞到味啦」。
戚京生點點頭,上車調頭離去……
「咱們先走吧」,王梟望著遠去的卡車,打頭帶著一幫人進了漁村。
……
王梟一行人進了漁村,
「哎呀,阿梟回來啦…」
村口「情報隊」幾名曬鹹魚的婦人,待看清為首的是王梟,扔下鹹魚,笑著湊了上來。
「梟仔~」
「阿梟回來啦!」
「各位姑婆嬸子,阿嫂,早啊」,王梟扯了扯嘴角,對一幫八婆打了個招呼。
「阿梟,這次出去發財了吧?」婦人熱情地拉著王梟,往村里走去。
「下回出去,能不能帶上我家那小子,這小子整天待在家裡好吃懶做,跟你出去見見世面也好啊。」
王梟笑容滿面的點點頭,其實一個也不認識。
「行啊,一個好漢三個幫,自家兄弟更不用說啦,下次我帶他出去闖闖。」
「阿梟,還有我家那口子!」
婦人們拉著王梟紛紛開口。
王梟應對自如,一律點頭答應下來。
村里小孩子們聽到動靜,也紛紛圍了上來,嘰嘰喳喳喊人:
「表哥~」
「小舅舅~」
王梟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零錢,遞給為首年齡大點的小胖子:
「拿著,給小傢伙們買糖吃。」
孩子們聽到後,歡呼一聲,沖向了村頭小賣鋪。
一行人走進村里,王梟不停和村里親戚鄰居們,打著招呼。
豹強一雙眼不停左顧右盼,仔細打量著漁村環境和村民……
一行人穿過泥濘的村路,最終停在一座小宅子門口。
聽到門外亂糟糟的聲音,家中迎面走出一位衣著樸素的中年婦女。
婦人拿著掃把,看樣子正在掃地,
「老媽」,王梟看著『前身』記憶中的母親,臉上擠出笑容。
「梟仔啊!」王媽看清王梟後,雙眼一眯,手中掃把扔在地上,連忙上前一把抓住兒子手臂。
看到王梟消瘦的臉龐,王媽眼唰的就紅了,「仔仔,你怎麼瘦這麼多?是不是平常不好好吃飯,你這樣怎麼行!」
豹強站在王梟身後,一雙眼仔細盯著王媽臉上的神色,看著與王梟眉眼相似的王媽,真情流露的老母親表現,戒備心再度稍稍放下不少……
「媽——」王梟魂穿而來,對這個世界的父母,壓根沒什麼親近感,面對親密的原身母親,反而覺得有些彆扭。
看著絮絮叨叨的王媽,王梟連忙打斷她繼續施法,「老媽,我和一幫兄弟,已經一天沒米進肚啦,快餓死啦。」
王媽這才反應過來,看到王梟身後幾人,熱情的招呼道:
「梟仔,這都是你朋友啊,歡迎歡迎!」
「伯母好,您長得和我過世的親媽一模一樣!」一向冷臉示人的刀疤,這時咧嘴舔著臉笑道,「看見您,就像看見我媽一樣。」
王梟看著刀疤如此厚顏無恥,嫌棄地扯了扯嘴角。
「哎~也是個可憐仔」。王媽卻母愛泛濫,在外人眼中,刀疤原本那張可令小兒止啼的凶臉,在王媽眼裡都是一臉憨厚喜人。
「老媽——」王梟無奈開口催促道。
「好好好!我這就去給你們弄吃的,可憐我的仔仔們……」王媽擦擦眼眶,心疼不已,回過身來,朝著堂內喊道,「老公啊,梟仔回來了!」
「梟仔,你招呼幾個仔先坐,我去叫你老豆。」王媽說完,風風火火地跑進了屋。
一行人進了祖屋,
王梟抬手揉了揉僵硬的笑臉,擺手道:「都站著幹嘛,到這就像自己家一樣,自己坐。」
身後刀疤、李向東各自坐下,豹強卻捂著傷口,緩步在堂內轉悠著。
他看到牆上王梟一家人的老照片,不禁停下了腳步,仔細審視著。
四方老照片框內,夾著十幾張老照片,從王梟滿月全家福,到兒時少年時期的各種照片。
照片上,王梟青少年時期與現在眉眼五官,樣貌變化一切清晰可見,絕無作假可能。
更別提,還有王媽在照片十幾年的變化中,從一個少婦變成大媽的全過程,更證實了一家人絕不可能作假。
眼見為實!這也是王梟不惜血本祭出父母,帶豹強回家的原因之一。
豹強外表看似粗獷,但實則外粗里細,殺頭的生意做到現在,沒腦子早就槍斃了!
王梟嘴裡叼著煙,眼角掃過豹強背影,露出一絲玩味笑容——整個村子,除了老爹老媽,全是托。
豹強以為,這是一條村子,其實這是一村條子!
「梟仔回來啦」,屋內布簾掀開,王父身披綠軍裝外套,踩著解放鞋,走了出來。
「老豆」,王梟放下茶碗,指了指禮貌起身的刀疤和豹強,「這是豹強、刀疤」。
豹強雙眼認真盯著王父,確定和王梟全家福照片中一致,而且相貌眉眼與王梟有些相似,這才徹底放心。
「伯父好!」刀疤、豹強點頭問候。
「坐,都坐」。王父來到大桌前坐下,掏出一盒煙拆開,扔給了王梟。
王梟抽出一根叼上後,又隨手扔給豹強幾人。
堂內緊接著一陣煙霧繚繞……
「這一陣子在外面怎麼樣?」王父吐出一口煙,問道。
「別提了,老爸……我帶著向東他們本來在外面開拓市場,好好的,突然被條子抓了!」王梟『忿忿不平』,「我嘴嚴,警方問不出什麼,最後給我安了個走私罪名,關進了勞改所。」
「你逃出來的?」王父也是老江湖,聞言挑了挑眉。
王梟笑著點點頭,「多虧了豹強,本來我還打算通知你撈我,正好豹強有路子,我直接帶著他們一起跑路啦。」
王父皺了皺眉,安排道:「條子聞著味就來,家裡也不安全……阿梟你們收拾收拾,過兩天我安排船,送你們跑路。」
「你準備去哪?港島、濠江、彎彎還是東南亞?」
「我準備帶著豹強、向東他們,去趟港島」。王梟抬手敲了敲桌子,看著眾人笑道:
「這次我可不單單是因為跑路去港島,港島有大幣鈔票等著我們!」
王父和李向東三人一臉不解。
豹強和刀疤相視一笑。
王梟解釋道:「豹強大哥,叫什麼菜霸的……」
豹強:「冠猜霸。」
「對!」王梟點點頭,接著道:「就是那個菜霸,他是東南亞大毒梟,這次我去港島,準備和他談筆大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