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森緩緩推開飼養房的門。
吱呀~
怪異的香味中夾雜著一絲新鮮的血腥味。
房間內淡淡的紫色霧氣,安撫著鍊金馴化的巨蟲,安靜的待在籠中。
飼養房內落針可聞。
繞過幾個鐵籠。
甚至已經能聽到蝕飛蟻振翅的嗡嗡聲。
滴答,滴答。
鮮紅的血液從狼毫毒蜂森白的毒刺上滑落。
血液滴在保潔大爺的臉上。
保潔大爺大口吐血,顫抖的伸出手好像在求救。
蝕飛蟻就在籠子上方。
張森瞳孔瞬間放大,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
「鑰匙,鑰匙。」
張森連忙衝到門口拿來備用鑰匙。
籠門被打開,張森將保潔大爺12580拖出籠外。
「救命!救命,來人啊,來人。」
張森崩潰大喊。
打完藥劑中毒的那幾天,都是大爺照顧自己,給自己帶吃的,餵水。
現在實驗室唯一的熟人也死了。
求救聲吸引來兩名護衛。
護衛下意識皺眉滿臉嫌惡的說道:「把屍體丟到巨蟲房去。」
另外一名護衛臉上更多是煩躁:「這個月都兩次了,以前也沒這麼頻繁啊。」
「真是晦氣,越是少人反而越出問題。」
沒人在意12580的死。
在這裡奴隸就是貨物,快死了就丟到巨蟲房當飼料。
保潔大爺只剩最後一口氣。
張森攥緊拳頭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木珠晃動,雀螞蟥緩緩爬出來。
雀螞蟥的汁液有止血麻痹的作用。
好歹可以讓保潔大爺走的舒服些。
「我想回家,大人...」
保潔大爺雙眼瞪大,滿眼的不甘,用盡全身力氣伸手指著張森說道。
隨即雙腿一蹬。
血液染紅保潔服,張森看著懷中的屍體,
眼淚滴在保潔大爺的臉上。
張森抬起頭看著殺死大爺的罪魁禍首,狼毫毒蜂。
此刻安安靜靜的待在籠子中,就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張森手伸進大爺懷裡,很快摸到半張被血染紅的大餅。
掰開大餅,紙條和筆芯全部不見。
狼毫毒蜂振翅的嗡鳴聲迴蕩在飼養室。
許久,張森神色堅毅起來,拖著大爺的屍體到巨蟲房。
瘋狂的巨蟲咀嚼屍骨。
嘎吱,嘎吱。
時針一點點轉到晚上11點左右。
監牢宿舍傳來鐵器在地上拖動的聲音。
奴隸悲戚的哭喊聲一如既往的響起。
水瓢怪用鐵鏈牽著奴隸往前走。
走廊迴蕩著鐵鏈摩擦地板的聲音。
飼養室的門緩緩露出一條縫隙。
張森從黑暗的房間走出,走廊的黃光燈泡,來回閃爍。
穿過負三層到負二層的樓梯。
水瓢怪耷拉著腦袋,僵硬的轉頭看向身後,扭動脖子。
張森緊靠在樓梯轉角處的視野盲區,努力控制恐懼蔓延。
單手掐訣,放出蝕飛蟻跟上水瓢怪。
負二層有一條岔路口,往前通往負一層的實驗室。
往左通往未知的區域。
張森站在岔路口,看著昏暗的走廊。
手腕上木珠手串微微震動,螢光閃爍。
張森放出其餘15隻蝕飛蟻趴在身上各個角落,隨時面對突發危險。
五毒蜈蚣順著牆角爬行。
「金耳火螢出。」
半截小拇指大小的螢火蟲從珠子上張開翅膀。
透明的翅膀上是火焰的紋路。
金耳火螢探路,蝕飛蟻保命,五毒蜈蚣隨時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機械的軸承聲不斷響起。
準備好一切,張森將頭伸出去。
水瓢怪費力的轉動保險門上的門栓。
足足有半米厚的保險門被緩緩拉開。
撲面而來的惡臭,讓在監牢宿舍待慣的奴隸都不由的反胃。
一間不大的房間,一張床,滿屋子乾涸的血跡,地上幾根斷掉的手指頭。
屋子正中間還有一道一模一樣的保險門。
水瓢怪費力的關上第一道保險門。
張森看著金耳火螢沒有反應,調整呼吸,小心朝著保險門走去。
老式的插銷保險門,對上兩個插銷就能打開。
查看完保險門,張森回到宿舍睡覺。
一個小時後,張森猛地睜開雙眼。
跟著水瓢怪的蝕飛蟻位置變了。
張森躡手躡腳的起床。
小心翼翼的穿過地牢宿舍中間的走廊。
「喂!」
冷不丁的一聲讓張森整個腦袋和要炸開似得。
一轉頭,搶倖存者大餅吃的奴隸陰惻惻的盯著自己。
奴隸手伸向張森:「還有餅嗎?」
張森擔心的看向四周。
隨後小心走過去,隔著鐵欄杆:「今天給你帶,好好睡覺去。」
奴隸舔舔嘴唇,眼神流露出一絲貪婪,伸出兩根手指頭:「兩張,每天兩張大餅,還要保我不死,我知道你抗住了藥劑,肯定有辦法讓我也抗住。」
張森眼神陰冷下來:「好,現在乖乖回去睡覺。」
突發的情況讓張森有些心不在焉。
走出監牢房,以打掃實驗室為由讓看守打開總牢門。
看守迷迷糊糊的,也習慣保潔半夜出去打掃衛生。
畢竟三眼博士經常通宵做實驗。
張森掐訣查看蝕飛蟻的位置,果不其然在食堂。
水瓢怪是人,是人就要吃東西。
小房間裡沒有能做飯的東西。
也從未見到有人給水瓢送食物。
除了每晚出來挑人,就沒見過他。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所有人都睡下後,他出來吃東西。
昏暗的走廊盡頭,張森站在保險門前。
金耳火螢趴在保險栓的上方。
張森貼在保險門上,轉動保險栓。
往左金耳火螢身上的亮光就暗淡,往右就變亮。
咔嚓兩聲,保險門緩緩打開。
撲面而來的臭味差點讓張森嗆出聲。
連忙用衣服捂住口鼻,小心的走進房間內。
滿地的血跡,桌子上的玻璃罐存放著滿滿一瓶小拇指。
張森強忍噁心走到第二道門前。
金耳火螢螢光開始不規律閃爍,光芒卻越來越強,並且緊緊趴在門上。
如果有條件,張森一定在東北角點上一根蠟燭。
張森趴在門上,重複剛剛操作。
隨著鎖扣滑動的聲音,保險門緩緩打開。
濃烈的香味瞬間充斥房間。
張森緩緩打開門,裡面黑漆漆一片。
張森拿起水瓢怪桌上的手電,小心踏進門內。
微弱的燈光照亮四周,露出岩壁。
這是一個洞穴?
洞穴的位置是朝上走的,坡度不大。
張森躡手躡腳走到轉角處,小心探出身。
面前的一幕,讓張森直接忍不住吐出來。
張森猛地往回連走幾步,靠在岩壁上。
大口呼吸。
這裡是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