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場上。
姜黎挽著陸堰,步入宴會廳。
這是兩個人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同行出席宴會。
宴會廳里樂聲流淌,燈火通明。
姜黎一進去,視線在整個宴會場逡巡。
陸堰作為海外市場新貴,剛進去就被人圍著攀談交流。
姜黎悄悄撓了撓陸堰的手指,見他點頭頷首同意,她悄無聲息地退出眾人圍攏的包圍圈,拎著裙擺有意無意在宴會場上四處參觀,偶爾翹著腳尖試圖尋找熟悉的身影。
宴會賓客男男女女加起來多達百餘人。
陸堰也只得到消息,哥哥可能會帶妻子出席,具體會不會來,並不清楚。
不成想她四處轉悠了一會兒,看到幾個貴婦在欺負一個身量纖細的女孩,高大的異國面孔推搡著擁有東方面孔的女孩,紅酒潑在女孩頭上,女孩兩隻手比劃著名什麼,幾個女人把她圍在中間,用英文說著難聽的嘲笑。
姜黎上前將幾個嘲笑人的金髮女郎推走,扶起地上的東方女孩,看到女孩隱約熟悉的臉,腦子裡靈光乍現,「你是小嫂嫂?」
東方女孩歪著頭,指指姜黎的嘴巴,又指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手裡比劃著名。
姜黎大學時候做義工,偶爾會接觸到聾啞小朋友,能看懂些基本的手語。
小嫂子說她聽不懂中文,感謝姜黎幫了她。
姜黎打著手勢,問她跟誰來的。
女孩說她是來這裡尋找她的丈夫,她的丈夫被宴會主人關起來,她來救他。
哥哥被關起來了?
姜黎牽著女孩,第一時間找了一個空房間安頓好她,打手勢告訴她在原地等著,她去找自己丈夫過來商量行事。
東方女孩第一次見姜黎,但是她能出手幫自己,單純的女孩覺得姜黎一定是個好人,乖乖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手托腮等著她。
剛坐了幾分鐘,房間門推開。
她仰著笑臉迎接姜黎,卻見到幾個彪形大漢,上前拿著毛巾捂住她的嘴巴,將她迷暈了拖走。
東方女孩意識昏迷之前,自彪形大漢手臂縫隙里,看到姜黎拽著一位高大英俊的男人朝這邊走來。
她趁著彪形大漢不注意,在他手腕上用力咬了一口,大漢吃痛把她甩到地上。
同行的夥伴咒罵一聲,把女孩重新拎起來。
「站住!」
姜黎大喊一聲,朝前面幾個彪形大漢跑過去。
陸堰緊跟其後。
彪形大漢看到與手裡女孩同樣的東方面孔,瞬間充滿敵意。
姜黎扶起東方女孩,陸堰嘗試和兩個彪形大漢溝通無果後,直接武力解決。
姜黎第一次發現,陸堰的身手這麼好。
輕易放倒兩個彪形大漢,把人抓起來,堵住嘴巴,帶到了空房間。
等姜黎給東方女孩潑了冷水,人終於清醒過來。
陸堰也已經從彪形大漢口中逼出事情的原委。
「我們要找的人確實被他們關在這裡,但是把守的人眾多,想要救人,怕是有些麻煩,我安排接應的人手到了,再救人不遲。」
異國他鄉,人生地不熟。
姜黎也不想因為救不確定是哥哥的人,讓陸堰冒險。
等到接應的人到了,陸堰安排大半人留在這裡保護姜黎,其餘人帶走去救人。
等到姜黎在車子上,看到受傷昏迷的東方男人,捂著嘴巴才沒有讓自己哭出聲。
東方女孩撲過去抱著昏迷的男人無聲哭泣,不停地打著手勢感謝姜黎和陸堰。
姜黎和她打著手勢詢問東方女孩內情。
等到了醫院,幫男人擦乾淨臉,看到記憶中熟悉的俊臉,姜黎再也顧不得其他,抱著病床上的人痛哭出聲。
姜景珩感覺到胸口濕噠噠的,掙扎著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面孔,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再次閉上眼睛重新打開,確定眼前的人沒有消失,他伸出手落在胸口的發頂上,輕輕揉了揉,「傻瓜,哭什麼,哥這不是活得好好的?」
「都怪你,你說好了不會丟下我不管,為什麼一走就是一年多,我還以為……」
即便是已經確定姜景珩平安歸來,可依舊心裡忍不住害怕。
生怕任何不好的詞用在他身上都會應驗傷害到他。
「這次回來,再也不走了。」
姜景珩目光落在姜黎哭得小花貓似的臉上,為她擦乾眼淚。
視線不由看向妹妹身後,氣場強大的男人。
「陸先生,好久不見。」
「嗯。」
姜景珩和陸堰的見面出乎意料的平和,姜黎對姜景珩解釋了自己和陸堰的關係。
沒想到姜景珩並未意外,「陸先生曾經欠我一個人情,所以在姜家出事第一時間,我找他用這個人情兌換一份承諾。」
姜景珩當初要求陸堰無條件護唯一的妹妹一生周全。
但陸堰會娶了妹妹,是他沒想到的。
畢竟他早有耳聞,陸堰天生情感障礙,對任何人沒有感情,更沒有結婚的打算。
姜黎能夠嫁給陸堰,說來話長。
她也是後來跟小陶相處,才知道當時是白夢初給陸堰下藥,結果陸堰臨時離開,回家和給他送飯的姜黎發生了關係。
姜黎告訴哥哥他們馬上要離婚了。
話剛起個頭,人被陸堰牽著手拉出病房。
男人一路帶姜黎上了醫院頂樓天台。
「陸太太堅持和我離婚,是打算帶球跑嗎?」
說著手裡拿出一份尿檢報告。
姜黎拿過來看清上面的內容,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會?」
「你做骨髓捐贈時候的尿檢報告,如果不是我發現得及時,你打算帶著我們的孩子逃到哪去?」
「孩子我可以自己撫養,離婚了也不需要你給贍養費。」
「我的全部私人財產都在你名下,陸太太這是去父留子,要把我踢出戶口本?」
姜黎沒有否認,「我說過,無愛的婚姻一眼就能望到頭的日子,我不想再過了。」
陸堰擁著鬧脾氣的小女人,大掌扣著她的小腦袋壓在胸膛前。
「我天生情感障礙,不懂什麼是喜歡,但往後餘生,我想要走向你。我的人生,除了你,不會再有任何一個女人,牽動我的心,我的思緒,讓我毫無感覺的心臟,變得不同尋常。如果這都不是愛,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些改變。陸太太,我好歹是你肚子裡的孩子爸,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陸堰說著,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鑽戒,單膝跪在她跟前。
「我……」
姜黎拒絕的話說不出口,突然捂住了近日明顯圓潤的小腹。
裡面清晰地傳出一股流動的觸感。
「我感受到胎動了,看在寶寶的面子上,就給你一次機會。」
陸堰當下將戒指套在小女人左手無名指上,大掌撫摸著小女人圓潤的小腹。
隱隱感受到輕微的流動感。
想不到他陸堰,也有父憑子貴的一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