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又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雲湛的主意更好更安全，雲楨立刻就同意了。
向來護短，對來自數百年後的小孫孫尤其慈愛的老祖宗雲縉，當然也沒什麼意見。
他當即從雲家的暗衛隊伍里挑選了兩人，雲八和雲九。
二人將身份轉暗為明，化名喬發和喬玖，然後專門負責執行經營商鋪的任務。
榆州城內不少富戶都逃荒去了。
牙行里堆積的待出售商鋪很多。
喬發和喬玖很快就買到了兩間位於城中心的大商鋪，花了才不到300兩銀子。
這兩間大商鋪，一間用於售賣糧食，另一間則出售蔬菜和肉類等雜貨。
糧鋪只賣5種產品，打碎的精米和糙米，麵粉，以及縮小後的綠豆和黃豆。
綠豆和黃豆可以用來發豆芽，給蔬菜緊缺的榆州老百姓添個菜。
如果想種植，也是十分優質的豆種。
雜貨鋪出售的內容分為三種。
巨大版的有新鮮大白菜和新鮮豬肉，全都切成1厘米見方的塊狀，然後鋪子裡的夥計會根據顧客的購買需求進行二次切割。
縮小版的蔬菜有白蘿蔔、胡蘿蔔、黃瓜、生薑、韭菜和大蒜。
另外還有耐存放的巨大版蔬菜乾，也是按斤出售。
商品價格都是豐年時期的正常價，可以保證絕大部分人都能買得起。
米鋪和雜貨鋪開張的那天，整個榆州城都轟動了。
兩間商鋪門前很快就排起了長隊，大部分都是面黃肌瘦，勉強還有點行動力的老百姓。
商鋪實行了限購規則，購買者需要帶上自家的戶籍冊子。
按照家中人口的數量，每人只能買3斤，購買總量不能超額。
糧食是每半個月可以購買一次，蔬菜肉類等雜貨每七天可以買一次。
喬發和喬玖僱傭了識字的員工進行登記，如果發現有人故意囤貨居奇，搞低價買入、高價賣出那一套，就會被永久取消購買資格。
為了方便記錄，除了第一次需要帶上戶籍，之後都不再需要。
商鋪會給初次購買的顧客發一張定額憑證。
憑證上登記著戶主的姓名和家庭人口數，剩下的空白部分則是滿滿一頁紙的小方格。
每購買一次，商鋪夥計就在方格內蓋一次章，然後寫上相應的日期。
一張憑證大約能用一年，作用就相當於年代位面里很常見的《城鎮居民糧油供應證》，即民間俗稱的「糧本」。
古代位面正處於荒年，平價賣糧已經十分顯眼。
搞限購是為了看上去正常一些，不至於讓人質疑，那源源不絕的物資究竟來自何處。
雲楨也不確定這樣的遮掩手段有沒有用，但肯定比肆無忌憚地輸出物資要好上很多。
在貧瘠又飽受戰亂摧殘的榆州城裡，出現這樣的兩間商鋪，那是相當令人震驚的事。
尤其當第一批人確確實實買到物資並領回家後，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城。
就連榆州周邊的村鎮，也在三天之內陸續得知了這事。
榆州知府家中。
一名小廝拎著剛買到的大米、蔬菜和豬肉，特地呈送上來稟報了家主。
知府羅康成驚訝不已，連忙問他：「這些東西是從何處買到的？」
小廝躬身回答道：「是城內新開的兩家鋪子，一家喬記米鋪，一家喬記雜貨鋪，貨源十分新鮮，但是有限期限量採買的規矩。」
「商鋪的要求有些嚴格，小的也是托人幫忙才買到的。」
小廝屬於賤籍，本身的戶籍不在自己手裡，也不可能拿到主家的戶口冊。
他花了點錢，拜託一個佃戶幫忙，這才買到了想要的東西。
桌上擺著3斤大米、3斤蔬菜和1斤豬肉，恰恰好是一個人的購買上限。
羅康成抓起一把大米，仔細地觀察了一番。
「晶瑩白皙、品質上乘，只是好像被打碎過，每一顆的大小模樣不太均勻。」
他將大米放下，目光轉向切成四四方方的蔬菜。
順手撕下一小塊，也沒清洗，就這麼放進嘴裡生嚼。
「是普通的大白菜，但這水靈豐潤的程度，明顯是出自不缺水的肥沃之地。」
剩下的1斤豬肉也是四方塊狀，一半肥一半瘦，肉質非常好，沒有任何膻腥味。
羅康成很激動，快步進屋拿了戶籍，然後吩咐小廝給他帶路。
知府家的人口很多。
整座宅院的主僕加起來，差不多有30來人。
他想試試能不能一次性買到上限數額的物資，便將所有戶籍都帶上，另外還帶著幫忙辦事和搬貨的管家等人。
一行十幾人浩浩蕩蕩地來到米鋪時，發現戍邊大元帥雲縉也在這兒。
羅康成主動上前打了招呼，得知雲縉是過來跟商鋪老闆簽訂供貨契約的。
他有些訝異：「聽說雲家軍前段時間得了一大筆糧草，現在還需要補給？」
五萬人的大軍，漏出點風聲很正常。
雲縉看向他，表情輕鬆地說道：
「糧草又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之前也是由喬記的東家供應。」
「反正京城那邊收不到糧草，我們就地採買也是一樣。」
其實糧草物資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但真話不可能告訴所有人。
萬事都講究個「程序合法」，得有個糊弄別人的憑證。
所以這次就意思意思簽一下供貨合約，往後的物資還是由雲楨直接送過去。
羅康成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不過他並不願意計較這事的真假。
戍邊大軍糧草充足是好事，這樣一來榆州城才會更加安全。
他跟雲縉寒暄了幾句，之後便腳步匆忙地進了米鋪。
一進來，發現鋪子裡的狀況和小廝說得一樣。
糧食的種類雖然不多，但品質都非常好。
一袋挨著一袋地擺滿了整間商鋪，看著就很讓人安心。
羅康成找上米鋪的掌柜，表情關切地詢問對方：
「糧食的庫存如何？我若要買30人的口糧，可否拿得出貨？」
「除去戍邊大軍，榆州城內約莫還剩下兩萬人左右，周邊城鎮的老百姓若是得知，只怕不日也會湧來此地，你們能夠供應這麼多人嗎？」
掌柜自信地點點頭，「知府大人放心吧！米鋪的庫存很充足，能夠供應很久。」
「您說的情況，東家也考慮到了，最近正在忙著往這邊調糧呢。」
羅康成聞言非常高興，當即叮囑掌柜：
「若是遇到什麼問題，或者有那居心不良的來搗亂，你們只管報上衙門，我一定盡力幫忙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