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病一場?

2024-08-11 04:05:11 作者: 木子不允許
  尚書府的門房裡,不多時,便聚了一堆做壽材的,說是讓府里管事的把好板子先訂好,免得來不及了。

  如此鬧騰,沒多久,便鬧到了外頭,尚書大人寵妾滅妻,奪妻嫁妝,如今已將嫡妻逼至將死了。

  被禁足的劉玉珠不明所以,聽見人傳信進來的時,便已滿心冰涼了。

  前一日,楊佑成偷偷來過,說是正在與家中交涉,定會娶她過府。

  若嫡母過世了,自己守了孝之後要怎麼辦,人家有媒有聘等得及,自己這樣的,怎麼等得及。

  劉玉珠急得在屋子裡轉圈兒,半晌才想起來,讓下人去通傳,「嫡母生病,女兒自要侍疾。」

  可這句話,傳到了守門婆子那裡,別被啐了回來,「二姑娘這是怕夫人病得不夠厲害?可給奴婢們省省心吧。」

  消息傳到鎮國公府的時候,鎮國公愣住了,「這老匹夫,難道是想熱孝拒親了?他的姑娘要熱孝了,我怎麼辦?」

  鎮國公瞥了一眼自家夫人。

  國公夫人汗毛倒豎,「別打我主意,我連碗藥也不想喝。你若願意,便自己生病,要不,就讓你的兒子病去。」

  「去把二公子喊來。」國公爺靈光一現。

  「國公爺,」國公夫人猛的扯住了國公爺的袖子,「這事兒不好做的。」

  老二也是親兒子!

  當晚,楊佑安得著了信,悄悄的跑去劉寶珠那裡,打聽消息去了。

  劉寶珠錯著牙看他,半晌笑出了聲,「我母親能活能死,她還是說得笑的,你?」

  說完,劉寶珠上下打量著他,笑得更燦爛了,「若你走了,我送你一副上好的料,算賀禮。」

  楊佑安沒理她,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來。

  「你有這工夫,在我這裡磨,還不如跑去京兆府。」劉寶珠又給楊佑安添了些熱水。

  「你父親知道,他如今的境地是你逼的,你待如何?」楊佑安瞥了一眼前的女人。

  女人白淨的臉上,不見一絲慌張,輕輕扶了下自己的髮髻,聲音淡淡,「大不了敲登聞鼓,聖前請進家廟。」

  「如此人品低下之人,我自不屑與其同眠。」女人細長的手指捲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楊佑安抿唇,盯著她的臉看了半天,才站起身,深鞠一躬,「若大姑娘大事得成!」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不走能怎麼辦?寧為玉碎的性子,不能硬剛。

  楊佑安回府里,已是夜半了,門房的小廝還在等他,「二爺,國公爺說讓您回來就去見他。」

  楊佑安甩了下馬鞭,看了看天,「現在?」

  「說是不管多晚。」小廝不敢抬頭。

  楊佑安看點滿了燈籠的府院,嘆一口氣,人家那母親寧願自己生病,也要護著女兒,自己的父母可真好。

  對大兒子真好!

  「逆子,家裡出了這等大事,你還在外頭逛得這麼晚?」楊佑安一進屋門,國公爺便趿著鞋跑出來開罵。

  「嗯,我不該在外頭浪,我也該去廟裡。」楊佑安四仰八叉的坐在了椅子上。

  「你……」國公爺點著楊佑安,五根手指輪翻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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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尋我何事?」楊佑安不理他,直接問了起來,「若無事,兒子便回去睡覺了。」

  「有事!」國公爺有些尷尬的開了口,「聖上爺給了期限,他家裡卻裝起了病,你看你……」

  「也未必就是裝病。」楊佑安嗤笑,直接打斷了他父親的話。

  國公爺紅著臉看楊佑安。

  楊佑安直盯盯的看向他爹。

  兩人都不說話。

  「咳咳……」國公爺以手作拳在唇邊兒擋了擋,「要不,你病上一場?」

  「我?病一場?」楊佑安豎起一根手指點著自己的胸口,「我一個小叔子,得病成什麼樣才能擋回去?父親想讓我病成什麼樣?」

  「母親也是這個意思?」楊佑安看向內屋門口,國公夫人身躲門裡,微微動了動。

  「若要用病擋回去,你那好兒子,自己擋豈不是更好?父親不捨得?」楊佑安目光漸冷。


  「是你母親,我原本想讓她裝上一裝,她提的你。」國公爺側過頭,躲開了楊佑安的目光。

  「你這老鬼,怎是我的意思?明明是你自己的主意。」國公夫人急忙跑了出來,擺手解釋。

  「呵呵……」楊佑安冷笑的聲音,忽的響起,「若我不應,父親待如何?」

  「不應便不應,再想別的辦法。」國公爺的眼睛只盯著自己夫人。

  「便想吧。」楊佑安嚯的起身,頭也不回的出去了,留下滿臉通紅的國公夫人,指著自家夫君,破口大罵。

  「你這老沒良心的,想推兒子出去頂缸,卻讓我做那個惡人。」

  「老二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怎麼就能忍下心?」

  ……

  楊佑安不想聽,從小到大都是這樣,自家哥哥甩鍋給自己,自家父親端鍋給自己,自家母親不參與就是在向著自己。

  因為自己不是長子。

  不是長子……

  楊佑安仰頭看到,星空里,隱隱看見一張堅毅又柔和的臉,「不屑與其同眠,聖前自請入廟……」

  難道自己就屑麼?

  從他掏了鳥窩,挨罵之前,將那一手鳥屎抹自己胳膊上的時候,自己就已經不屑了吧。

  既如此,幫她一把又何妨?

  楊佑安甩了甩頭,濕了的眼角,早晚會幹的。

  第二日一早,京兆府門前的鼓被一個沈姓百姓敲響了,狀告鎮國公世子侵占良田。

  以民告官,要先打板子。

  以往,嚇唬嚇唬,賠點銀子也就算完了。

  可現如今,一屁股屎的鎮國公府……

  京兆府尹一個頭兩個大,秉公吧鎮國公府好好的在呢,尤一報復的話,自己承受不了。

  不處理吧,此時正是鎮國公世子露臉的時候呢。

  「大人,這狀子上告的是鎮國公世子,是世子,是私產……」師爺看著自己轉圈兒的大人,將他認為的關節所在說了出來。

  「來人,換朝服!」京兆府尹開了竊,「讓人把這份口供先送一份去國公府。」

  侵田的口供還沒在鎮國公手裡攥熱乎,鎮國公府兵狀告世子貪黑兵糧的狀子,也遞到了京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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