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老爺?笑話!大姑娘要銀子有銀子,要鋪子有鋪子,又帶著一院子人打贏了這麼一場仗,傻子才跟著老爺。
迎翠雙手挽袖,「奴婢可現在就去。」
尚書夫人的嘴角壓也壓不住,「老爺,再換一個人吧。」
劉尚書真的病了!
心病!
劉寶珠命人將藥爐子挪到了劉尚書的窗外,「父親,該開放心懷,藥湯醫身,藥香治心。」
第二日,劉寶珠安排了府里的大小事兒,發了對牌之後,便帶著婆子巡鋪子去了。
鋪子裡掌柜都是外祖家的老人,這幾年尚書夫人一直帶著大姑娘,店裡多得是心明眼亮的人,大約都知道這些鋪子都是大姑娘的了。
劉寶珠前腳兒剛進當鋪里,大朝奉就讓夥計扛著幾個瓷器,站到了跟前兒。
「大姑娘,這幾個物件兒看著可眼熟?」大朝奉拱拱手,開門見山。
劉寶珠湊了過去,挨個兒看了看,「確實眼熟,這幾個是家裡宴請的時候,才會擺出來的。這會兒該躺在我娘的庫房裡才對。」
「有人拿來死當的。」大朝奉眨眨眼。
「一共當了多少?」劉寶珠的眼睛在瓷器和大朝奉的臉上來回逡巡。
「九萬兩。」大朝奉曲起一根手指。
「不識貨。」劉寶珠撇嘴。
「那是,」大朝奉的手指點了點那個八寶瓶,「只這一個,怕是要用地契來換了。」
「靠你了!」劉寶珠笑了起來,「這幾日便讓夥計們留些心。」
大朝奉拱手!
大姑娘這一肚子壞水,太適合做生意了。
幾間鋪子離得很近,劉寶珠便帶著人逛了起來,街邊兒的景色沒什麼好看,閒話兒卻挺好聽。
「聽說了吧,鎮國公世子好會玩兒啊,不僅僅想要尚書府的一門雙珠,還要了人家丫鬟。」
「要人家丫鬟是什麼意思?」
「是二姑娘還沒抬進去,鎮國公世子就迫不及待,把人家丫鬟搶過去了。」
「聽說,二姑娘的丫鬟去送句話兒,鎮國公世子就直接把人留在府里了。」
……
果然是人言可畏呢。
劉寶珠抿著嘴兒樂,連剛剛有人偷自己家東西的事兒都忘到腦後勺兒了。
京兆府
府尹是京城裡最大的八卦頭子。
每天睜開眼,就是各個豪門大院裡的辛秘事件。
「這鎮國公世子是瘋了不成?什麼時候了,消停兒的呆在自己家裡不行?」
京兆府尹心裡這個罵呀,自己原本想著把他的事兒壓下去,風口過去了,賠點兒錢,把苦主打發了就算了。
現在怎麼辦?
「大人,就算是個過場也得走一遍。」師父建議把楊世子帶過來,至少也得錄個口供。
「我過去?」府尹皺眉。
「不僅要過去!」師父點頭,「還得大張旗鼓的過去。」
京兆府尹也是個通透人兒,當時就帶上衙役,一路招搖著去了鎮國公府,並把衙役留在了鎮國公府大門外面。
鎮國公黑著臉接待了他。
「國公爺,下官也是沒轍,原本想著等風口過去,您家賠些錢給苦主兒,不就得了嘛。可您看,滿城都在講究世子爺,下官難辦呀。」京兆府尹,斟酌了半天,決定直來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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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您府裡面子,您倒是消停些呀,哪兒的浪大站哪兒呢?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把您從浪尖兒上打下來了。
您那爵位能世襲,自己腦袋上的帽子可不行啊。
京官兒難當啊!
京兆府尹搖頭嘆氣,「要不,您讓世子爺跟我走了趟,好歹把事情交代清楚啊。」
「您放心,下官一定好吃好喝伺候著,絕不會委屈世子爺。」
京兆府尹口吐蓮花,動之以情。
說了半天,見鎮國公依舊黑著臉,便擺出了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人那狀紙交了上來,高低得有個交代啊。」
「下官拖了這幾日,也已是盡了全力了。」
鎮國公看了過來。
「那苦主兒要是去敲了登聞鼓……」京兆府尹做了個敲鼓的動作,「聖上爺可就知道了。」
「而且貪默軍糧,可不是小事兒了啊。」
聖上爺正煩著您家,您要是不怕,他也不怕。
「噯……」鎮國公嘆了口氣,轉頭吩咐下人,「去把世子爺叫來。」
京兆府尹站起身,長揖到底,感謝鎮國公放過自己。
鎮國公也起身,回了一禮。
自家兒子的所謂罪證在人手裡,總得他人寬宥一二。
楊佑成接到了報信兒,急三火四的趕了過來,「父親喚兒子來,為何事啊?」
「何事?」鎮國公氣不打一處來,一步竄上來,給了楊佑成一個漏風巴掌。
「軍糧的事兒是怎麼回事?你人家的地是怎麼回事?」鎮國公開口訓斥。
「國公爺,息怒啊。」京兆府尹張開胳膊擋在鎮國公前面,「有話兒好說,動不得手啊。」
父親動手打兒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
可一朝為官,又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打,京兆府尹就算做樣子,也是要攔一攔的。
「兒子冤枉!」楊佑成跪了下去。
這兩項,罪名可不小。
「你去府衙一趟,交代清楚吧。」鎮國公閉了閉眼。
「父親……」楊佑成慌了,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看向自己的父親。
「叫什麼!有憑有據有狀,你又成了風雲人物,你躲得過去嘛?」鎮國公一副「你十分不爭氣」的樣子看向自己兒子。
「逆子,早就叫你不要出風頭,現在該如何,讓為父想想再說吧。」鎮國公向京兆府尹擺擺手,「勞煩你看顧一二。」
「應該的,應該的。」京兆府尹拱手。
「楊世子,請吧。」京兆府尹伸手將跪在地上的楊佑成扶了起來,「現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您多包涵吧。」
「父親,你不管我了嘛。兒子真的沒做過啊。」楊佑成被京兆府尹輕輕架著向外走,十分驚慌的問道。
「你先去,為父想想辦法。」鎮國公內心十分不捨得,這是自己寄予厚望的兒子。
楊佑成甩開了京兆府尹觸碰,佯作淡定的走在了前面。
不就是去府衙!怕什麼。
可當看見大門外站立的衙役時,還是慌得險些站不穩。
「父親若救不了我,也要帶我的全屍回來,兒子天上地下,也是要盡孝的。」楊佑成站在大門外,大聲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