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會再去羅依依的店裡談業務了,對於我來說,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客戶,遠不如哥們兒關係重要。
我在長沙有七八個意向客戶,不管從哪方面說,都比羅依依的門店要好很多。
我和謝玉的想法一樣,都是因為這個女人長得太美了才不捨得放棄,美麗的女人總是惹人惦記著。
老韓經常把紅顏是禍水這句話掛在嘴邊,指的就是羅依依和她老公魏凱的事。
儘管羅依依的家人勉強認可了這門婚事,可他們依然從骨子裡瞧不起魏凱。
特別是羅依依的大哥,從沒正眼看過魏凱,說話總是冷嘲熱諷的。
魏凱對老韓說,他幾次都想到了離婚,但是,想到羅依依當初不顧一切的跟他結婚,他的良心又不允許他這麼做。
或許是受到了羅依依家人的影響,他們倆結了婚之後並不像之前想像的那麼恩愛,總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個沒完。
生意越做越大,日子卻越過越差。
魏凱把羅依依父母買房子花的錢,和她大哥投資開店的錢加倍還給了他們,想以此來緩和他和羅依依家人的關係。
但是,羅依依的大哥卻說這家店是他開給羅依依的,和魏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如果魏凱對羅依依不好,他有一百種辦法讓魏凱光屁股滾蛋。
此時的羅依依也和她大哥的想法一樣,她知道魏凱恨她父母,恨她大哥,她害怕魏凱會因此而拋棄她,就想盡辦法把公司的財務大權抓在手裡,想以此來制衡她當初不顧一切要嫁給的那個男人。
老韓說那是魏凱最後一次和他在一起喝酒,沒過幾天就聽到了魏凱出事的傳聞,說是魏凱開著新買的奔馳車,把羅依依的大哥和父母給撞死了。
從那以後,老韓就再也沒去過羅依依的店裡,也再沒見過羅依依。
這件事情紅姐也給我講過,比老韓講的更精彩,或許是因為女人在傳播八卦新聞方面更有天賦吧!
紅姐叫於紅,也在東湖市場開了一家寵物用品店,和羅依依的店不在一條街上。
於紅的店名就叫紅姐寵物用品店,我也就習慣性的喊她紅姐。
於紅說她開店開了這麼多年,我是第一個喊她紅姐的廠家業務員。我問她:「別的業務員喊你啥?」
於紅說:「喊於總或者於姐。」
我說:「那我以後也喊你於總或者於姐吧!」
她連忙擺擺手說:「就喊紅姐吧,喊紅姐顯得親切。」
我到於紅的店裡時她正坐在店門口分裝狗糧,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八點多的陽光就有了溫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喜歡長沙這座城市,清新而滋潤,就像溫潤如玉的女人一樣讓人感到舒適和愜意。
但是,我不喜歡長沙的冬天。自從入冬後長沙就總是陰著天,冷風吹在身上感覺寒氣直往骨頭縫裡鑽。
特別是晚上睡覺時,被子和褥子像尿濕了一樣總是暖不干。
想到這裡,我突然覺得應該給星星旅館的老闆娘打個電話,讓她趁著天氣好幫我曬一床棉被,免得今天晚上又去暖陰冷潮濕的被窩。
星星旅館是株洲火車站旁邊的一家旅館,因為環境衛生價格又便宜,就成了我們定點住宿的地方。
當然,也有人是因為覺得老闆娘長得漂亮,比如說老韓就是其中的一個。
我是不認可老韓這個觀點的,論業務能力我遠不如他,論審美能力我自信能甩他幾條街。
星星旅館的老闆娘長相很一般,只是身材豐滿就顯得奶子大了些。
我說女人要曲線玲瓏婀娜多姿才好看,老韓卻一臉不屑的說:
「喝酒圖個醉,找女人圖個睡,豐滿的女人睡著像柔軟的海棉墊子,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還有一點他沒說,就是村裡的人認為大奶大屁股的女人能生小子,老韓的媳婦就屬於這樣的女人。
老韓的媳婦接連給老韓生了三個小子,要不然,以老韓賺錢的本事日子不會過的這麼緊吧。
別看老韓在外面闖蕩了這麼多年,他對女人的欣賞依然保持著最原始的觀念,在他的眼裡,凡是奶子大屁股圓的女人都能算得上美女。
「小秋來啦?啥時候到的?」
於紅大老遠就和我打招呼。
這女人性子好待人熱情親切,推銷產品的業務員就喜歡往她這裡跑,不管能不能賣貨,出差的第一站是要圖個好心情的。
市場上關于于紅的傳聞也不少,大多是好的一方面。有人說她常年資助著幾十個來自邊遠山區的貧困學生,包了他們的學費和生活費。
有人說她經常給那些因為貧困而看不起病的患者捐款捐物,幫助被疾病折磨的人度過難關。
還有人說她是正兒八經的富婆,老公開著一家大型的裝修公司每年最少都能賺幾千萬。
當然,也有人說她是敗家娘們兒,早晚會把家裡的錢都敗光。這個社會上需要幫助的人太多了,光憑她自己咋能幫的過來。
對於這些傳聞於紅從來都不在意的,她依然是每天都快樂的忙活著,熱情的接待著每一位到她店裡的客人,不論這客人是來買東西的還是來賣東西的。
或許,在所有來過於紅店裡的業務員裡面,只有我知道於紅的生活沒有別人說的那麼幸福,或者說並不像我們平時看到的那麼快樂。
我第一次來於紅店裡時於紅不在,她母親聽說我是廠家來的業務員,就把於紅的名片給了我,讓我給她打電話。
我當著老太太的面撥打了名片上的號碼,結果是放在收銀台上的一部手機響了起來。
善良淳樸的老太太又拿來她的老年機,找出另外一個號碼讓我打,於是,我就有了於紅的私人號碼。
那天晚上回賓館後我就加了於紅的微信,沒想到我的驗證信息會秒通過。
於紅說她那天晚上心情不好喝多了,正想找個人聊天就收到了我發來的驗證信息。
那一次我們聊了很多。她把她的故事講給我聽,我把我的故事講給她聽,講著講著她就哭了,講著講著她又笑了,直到她哭不出來了也笑不出來了,我們才互道了晚安。
就這樣,兩個連面都沒見過的陌生人竟然像無話不說的好友一樣,把彼此不為人知的秘密說給了對方。
我和於紅打過招呼後就搬了小板凳坐在她旁邊,和她一起把大包的狗糧分裝成一公斤的小包。
於紅也不和我客氣任由我幫她一起幹活,有一種微妙的氣息在我們中間滋長著。
嗐!怪只怪我加了於紅的私人微信,怪只怪那一整晚的聊天,使我們每次見面都顯得這麼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