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問我有沒有和紅姐做過這事,我連忙說:
「沒有。」
她不信,翻了個身趴到我的胸脯上,撲閃著一雙大眼睛說:
「不會吧,紅姐每次說起你時語氣曖昧的讓人起雞皮疙瘩。」
我說:「真的沒有啊,我一直把紅姐當成最要好的朋友,她也把我當成最要好的朋友。」
聽我這麼說,她就把臉貼在我的胸脯上柔聲說道:「嗯,紅姐也是個苦命的人。」
我說:「她老公還是很愛她的!」
我一隻手抱著安晴,另一隻手在她光滑細膩的後背上輕輕的撫摸著。
她和於紅的關係像親姐妹一樣,甚至比親姐妹還親,她會因為於紅的快樂而快樂,也會因為於紅的不幸而難過。
安晴沉默著,用手指在我胸脯上畫圈圈,我知道她在為於紅而難過。
這女人,明明自己陷進泥潭裡爬不出來,還要去擔心另一個和她一樣陷進泥潭裡的人。
安晴說紅姐就是被所謂的愛情給困住了,如果她不愛她老公或者她老公不愛她,他們或許會過得更好一點,他們需要的是背叛愛情、背叛那個像牢籠一樣的家庭。
於紅的老公叫楊偉,和於紅是初中同學,他們初中畢業後就去長沙打工了,於紅在一家裝飾公司里做業務員,楊偉跟著親戚在工地上學做木工。
有一次於紅帶著客戶去工地上參觀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在工地上幹活的楊偉。
兩個老同學在異鄉偶遇,自然是格外親切,也讓他們生出很多感慨,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倆人的聯繫就逐漸多了起來。
楊偉不愛說話心思卻活泛,他僅用了兩三年的時間就把裝修的活學了個遍,還自己拉起了一支施工隊專門從公司接活干。
於紅也不差,憑藉著精明能幹又肯賣力氣,很快就當上了業務經理,不僅賺到了錢還積累了大量的客戶資源。
於紅說她和楊偉在一起後就離開公司自己單幹了,她負責跑業務楊偉負責施工,倆人幹的不亦樂乎。
我問她:「你知道為啥咱倆能聊得來嗎?」
於紅好奇的問我:「為啥?」
我說:「因為我以前也幹過裝修公司的業務,從公司離職後也是自己單幹,不過我乾的不如你們好,把之前賺到的錢又都賠了進去。」
於紅聞言,驚訝的看著我:「咱們兩個還真是有緣啊,現在又都干起了寵物這個行當。」
我說:「不一樣,你們是老闆,我只是個跑業務的。」
於紅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又給我講起了她和她老公的往事。
那幾年買房子的人多裝修的活也多,他們不用出去跑業務就有干不完的活,很多時候都是手上的活還沒幹完,客戶就給介紹了新的工程。
隨著接到的活越來越多,他們乾脆就開起了自己的裝修公司,楊偉負責工程上的事,於紅負責公司的日常管理,倆人沒日沒夜的忙著,公司的規模也越來越大。
開公司賺到錢後,他們就在長沙買了自己的房子,然後又舉辦了隆重的婚禮。
按理說他們之後的日子應該過的非常幸福才對,可老天爺有時候偏就不按常理出牌。
大概是七八年前,楊偉在工地上視察的時候被突然倒塌的腳手架壓在底下,一根鋼管從他的褲襠里穿了過去。
楊偉被送到醫院後經過幾次搶救,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褲襠里的傢伙卻徹底廢了,從那以後他就成了一個殘廢的男人。
在家養胎的於紅聽說工地上出了事,下樓梯時因為慌亂摔了一跤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於紅說,她也算是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的人,如果不是鄰居發現的及時,她的下輩子估計都有七八歲了。
於紅的命是保住了,懷孕五個多月的孩子卻沒了,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瞬間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講到這裡於紅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苦笑著說: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吧,老天爺總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給你當頭一棒,讓你毫無招架之力。」
讓於紅沒想到的是這僅僅是個開頭,真正的苦難還在後面等著他們。
楊偉在得知自己殘廢后就徹底消沉了下去,他一直鬧著要和於紅離婚,出院後就從家裡搬了出去,也不再去管公司的事了。
於紅知道楊偉的心思,楊偉是不想讓她年紀輕輕的就跟著自己守活寡,他不想拖累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可對於心地善良的於紅來說,她更不捨得拋棄自己深愛並深愛著自己的男人。並且,她也擔心自己離開後楊偉會徹底的消沉下去。
在於紅的苦苦哀求下,楊偉終於放棄了離婚的打算,並且回到公司里繼續經營著他們一起拼搏來的事業。
但是,他也給於紅提出了條件:如果於紅遇到了合適的人他就離開,讓於紅不要因為他而耽擱一輩子。
於紅就是在那個時候離開公司的,後來還開了這家寵物用品店。
她的想法很簡單,她要把所有的重擔都壓到楊偉的肩上,讓楊偉不能、也不敢再輕言放棄。
於紅說她曾經當著楊偉的面發過毒誓,如果楊偉敢再和她提離婚的事,她就從公司的樓上跳下去,楊偉是害怕於紅真的會做傻事才一直堅持到現在。
我說:「別人都在羨慕你們兩口子,都以為你們過的有多幸福呢!」
於紅苦笑著說:「沒想到這幸福的背後也是一地雞毛吧?」
關于于紅的事,安晴有不同的看法,她覺得楊偉太自私、太絕情了。
自從出事後,楊偉就再也沒有碰過於紅的身子,連一個最起碼的擁抱都沒有過。
他問我:「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啊?褲襠里沒了那個東西,就連擁抱也不會了嗎?」
這讓我怎麼回答呢?我不是楊偉,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活的比於紅還要痛苦。
我緊緊的抱住了安晴,安晴也緊緊的抱著我。
她瘋狂的親吻著我的額頭、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嘴唇,有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到我的嘴裡,鹹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