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份的廣州最難熬,被子是潮濕的,衣服也是潮濕的,洗了內褲都要掛在空調的出風口吹乾。
我只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感覺秋衣都黏到了後背上。反正也睡不著,那就不睡了,索性去樓下買兩根甘蔗回來吃。
現在正是甘蔗大量上市的季節,廣州的甘蔗比我們老家賣的還便宜,一根胳膊腕那麼粗、兩米多長的甘蔗才要五塊錢,而且,買兩根還會送一根細的。
花錢買的那兩根可以在大堆里隨便挑,贈送的那一根是老闆隨手從旁邊那一捆里拿來的,比花錢買的要細很多,也短了不少。
不管是買的還是贈送,老闆都管削皮,還給切成小段的,拿回來直接吃就行了。不止是甘蔗,還有沙糖桔,最好的沙糖桔才兩塊錢一斤,十塊錢能買一大包。
我提著甘蔗從旅館的後門上來,剛好遇到從外面回來的老韓,就喊他一起吃水果。
老韓說:「馬上要去吃飯了,你買這麼多水果啊?」
我說:「吃點水果能解酒!」
我吃水果是能解酒的,特別是沙糖桔,喝酒喝多了就買幾斤沙糖桔回來吃,吃了就不感覺難受了。
老韓說那還是喝的少,真正喝多了吃藥都不管用,得輸液才行。
他這是在說謝玉,謝玉有一次喝多了,喝的不省人事,我和老韓半夜裡把他送到醫院去輸液。
不過,我買水果並不是因為要和陸成雙喝酒,以他的酒量,還不值得我提前做準備。
雖然我的酒量在我們三個裡面是最差的,但是,兩個陸成雙也喝不過我。
更何況還有老韓和我一起去,就算有五個陸成雙加起來,也不是我們兩個的對手。
陸成雙自己也知道不是我們的對手,四個人只拿了兩瓶白酒,還沒開始喝就說喝高興就行了,別喝醉呀!
這讓我想起了石牌橋那個客戶,請我吃飯的時候居然只要了一瓶啤酒,還對我說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喝不完就剩下,別給喝醉了。
老韓和他開玩笑:「就這兩瓶酒,你還讓我們別喝醉呀!」
陸成雙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喝完了咱再喝啤酒呀!」
我說:「不少了,兩瓶六十三度,能頂三瓶四十二度。」
聽我這樣說,坐在一旁的石雲傑就笑。
石雲傑是華寵的品牌經理,負責神力和另外兩個品牌的業務,我的很多客戶都是從他手上搶來的。
老韓的歲數最大,和陸成雙又是老熟人,說起話來自然就隨意了不少。
等菜上齊了以後,陸成雙先端起了酒杯,對我和老韓說道:
「早就想和弟兄們聚聚了,一直沒機會,今天正好湊到一塊兒了,咱們誰也別和誰客氣呀!」
老韓也端起了酒杯,笑著說道:「客氣啥呀,本來就是兄弟單位,咱們以後應該多聚聚才對。」
你看吧,老韓就是老韓,他這話說的太有水平了。我們公司的老大和華寵公司的老大確實是叔伯兄弟,倆人伙著一個親爺爺。
我們這些小業務員在市場上拼的你死我活的時候,說不定人家正坐在一塊兒喝酒吃飯呢!
陸成雙緊接著說道:「對對,本來就是兄弟單位,咱哥幾個又都在南方市場上混,以後都相互照應著點。」
說完,他就舉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杯子裡的酒少了三分之一。
老韓看著陸成雙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緊跟著也喝了一大口,然後就把他的杯子和陸雙成的杯子放到了一塊兒,兩個杯子裡剩下的酒竟然是一般多。
這就是喝酒的技術,看似隨意的喝了一口,實際上對量的把控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謝玉的酒量比老韓大了一倍,但是,他喝酒就像喝涼水,只知道咕咚咕咚的傻喝,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我也是傻喝,雖然我已經在儘量的控制了,可是,一口下去就喝掉了一大半。
陸成雙看著我的酒杯,不由得讚嘆道:「小秋真是個爽快人啊!」
我他媽的也不想當爽快人啊,可我又怕喝的少了顯得不好看,只能是儘量多喝一點了。
石雲傑說他不能喝酒,只是端起杯子抿了抿,算是意思了一下。
一頓飯吃下來,陸成雙都沒提工作上的事,只是一個勁兒的兄弟長兄弟短的說個沒完。
他帶來的兩瓶白酒,除了他和石雲傑每人倒了一杯,剩下的都被我和老韓給喝光了。
回旅館的路上,老韓摟著我的脖子說道:「酒是好酒,就是少了點。」
嗐,他這是好吃不想撂筷子了,這兩瓶酒批發價都要兩百多一瓶,人家能拿來兩瓶已經非常夠意思了。
回到旅館後,老韓要拉著我去打牌,我說我晚上還要整理客戶資料,就獨自回了房間。
宋嬌嬌的飛機十一點半落地,現在已經快十點了,我得趕到機場去接她。這女人就像個孩子一樣任性,兩千多公里說來就來了。
我問她來廣州有啥事,她說:「沒事呀,就是好長時間沒見你了,過來看看你。」
我說:「你可真是不把錢當錢呀!」
她嘿嘿一笑,說道:「我買的打折機票,才八百多好不好!」
唉,這就是我和宋嬌嬌的差距,她覺得八百多的機票已經很便宜了,我每次來廣州連四百多的硬臥都不捨得買。
過來要八百多,回去又要八百多,再加上兩晚上的住宿,她這一趟要花六七千塊錢,差不多快趕上我一個月的收入了。
和上次去南寧一樣,我們剛到酒店的房間裡,她就迫不及待的抱住了我,問我這段時間有沒有想她。
我說:「光想有啥用啊,你連信息都不回呀!」
聽我這樣說,她就摟著我的脖子撒嬌道:
「我都給你道歉了,你怎麼還說呀,我這次過去事情比較多,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才能休息,哪有時間看手機啊!」
我問她:「你和艾藍老去韓國幹啥呀?」
宋嬌嬌說:「當然是工作啊,你以為我們是過去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