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半顆心

2024-08-11 04:19:09 作者: 糖拌苦瓜
  剛從滘口站出來,我就接到了柯晴的電話,她問我現在在哪兒,我說:「還在廣州,咋了?」

  柯晴說:「沒事,閒的無聊找你喝點兒!」

  我說:「你沒跟車回去啊?」

  柯晴說:「嗯,我休班,在這邊玩幾天再回去。」

  我說:「那行,你來滘口這邊吧,我請你!」

  柯晴聞言,有些不滿的說道:「又去上次那家小館子啊?」

  我說:「剛從佛山回來還沒吃飯呢,正好去那邊吃點飯。」

  柯晴說:「好吧,那我現在就過去。」

  在廣州這邊,我們請客的時候只去自己熟悉的地方,自己不熟悉或者看上去有些檔次的地方是萬萬不敢去的。

  還記得柯晴第一次請我喝酒,是在離火車站不遠的一個商業區的酒吧。

  一打小瓶的啤酒要兩百多,我們兩個人只點了兩打啤酒和一個果盤,就花了五六百塊錢。

  當然,我並不是說這五六百塊錢我們花不起,我只是覺得這錢花的不值,在滘口這邊五六百塊錢夠買十來箱啤酒了。

  朱賀達聽說柯晴要過來找我喝酒馬上就來了精神,死皮賴臉的不肯走,和我一起坐在地鐵站門口的台階上等柯晴。

  雖然已經過了晚高峰,可地鐵站的人依然不少,偶爾有面容嬌俏身材窈窕的年輕女人從我們身邊經過,朱賀達的眼珠子就冒出了綠光,像狼一樣盯著人家看。

  丟人,真是丟人啊!我嫌棄了朱賀達的猥瑣,就挪動著身子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生怕別人知道我和他是一夥的。

  朱賀達卻不以為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一個個漂亮的女人走進地鐵站,或者從地鐵站走出來。

  或許是朱賀達的樣子太過於猥瑣,已經影響了這個城市的形象,在不遠處的廣場上執勤的警察朝我們走了過來。

  警察是要維護治安盤查可疑人員的,他檢查了我們的身份證,然後又像審犯人一樣審問我們在這裡幹什麼。

  朱賀達唯唯諾諾的說道:「等人啊!」

  警察神色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就把手裡的身份證還給了我們,然後又以嚴厲的語氣讓我們趕緊離開,不要坐在地鐵站出入口。

  「好的、好的,我們馬上就走!」

  朱賀達賠著笑臉說了一句,就要拉著我朝廣場旁邊的便利店走。

  好在柯晴並沒有讓我們等太長時間,我們剛坐到便利店門口的台階上,她就從地鐵站走了出來。

  我問柯晴怎麼想到來廣州玩啊,她說她的年休假還有十幾天,她得趁著這段時間趕緊休完,要不然就浪費了。

  於是我就羨慕了她,在公家單位上班就是好,除了正常的節假日還有十幾天的年休假,收入雖然不是很高可福利好啊!

  柯晴卻說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幹了,如果有機會她就調到別處去,哪怕是在車站上幹個打掃衛生的保潔員她都願意。

  看到她今天的心情不佳我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問她這幾天有什麼打算,準備就待在廣州嗎。

  「沒什麼打算,就是不想上班,也不想在家裡待著。」

  她神情落寞的盯著手裡的杯子,卻沒有要喝的意思。

  我後悔了帶她來這個小酒吧,昏暗的燈光再加上憂傷的音樂,使人感到無比的沉悶和壓抑。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該去街邊的大排檔,那種火熱沸騰的場面最能溫暖人心。

  要說這朱賀達也是,他要的蛋炒飯都做好了,卻又被老韓一個電話喊走了。

  他要去找老韓和謝玉喝酒,臨走時還不忘說一句他不想當什麼電燈泡,惹得柯晴連聲說著:滾、滾、滾…

  柯晴說她媽媽這段時間像著了魔一樣逼著她找男朋友結婚,找男朋友又不是養條狗,哪有那麼簡單啊!

  我說:「你今年都二十九歲了,你媽催你多正常啊!」

  「二十九歲咋了?二十九歲還沒結婚的多了去了!」

  柯晴有些不滿的說道。

  我說:「如果在農村的話,像你這麼大的都算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切,大不了我這輩子就一個人過唄!」

  她翻著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柯晴並不是找不到男朋友,據我所知,光她上班的那趟列車上就有好幾個小伙子在追她,她只是不想找罷了。

  她和向南一樣,始終放不下她之前的那個男朋友。

  柯晴之前的男朋友叫張磊,是柯晴父親的徒弟,和柯晴從小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張磊的爺爺和柯晴的爺爺就是關係要好的工友。張磊的父親和柯晴的父親也是從小一起玩大的髮小,後來又進入同一個單位干同樣的工作,就連房子都分到了一起,成了對門的鄰居。

  柯晴說她和張磊從幼兒園到高中,一直都在一個班裡,大專也是在同一所學校讀的,只是不在一個專業。

  張磊畢業後就被分配到她父親的單位當了一名鐵路工人,並且還成為她父親的徒弟。而柯晴畢業後被分配到列車上做起了乘務員。

  柯晴說,張磊從小到大一直把她當成親妹妹那樣呵護著,有好吃的要和她一起吃,有好玩的要和她一起玩,不管什麼事都依著她的性子來。

  她還說她從來都沒有體驗過戀愛的感覺,她從小就習慣了跟在張磊的屁股後面,習慣了被他寵著慣著。

  我和她開玩笑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們這麼熟悉怎麼下得去手啊?」

  柯晴撇撇嘴說道:「不吃窩邊草是因為窩邊草不夠好。」

  我問她:「和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男朋友在一起,是不是感覺很幸福啊!」

  她卻苦笑著說:「不是和你說過了嗎,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說完之後,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又接著說道:「失去的時候又感覺像是被一把無形的刀劈成了兩半,從那以後我就只剩下了半顆心。」

  她說的這些我能理解,就像我們每時每刻都在呼吸著空氣,可又不會每時每刻都留意著自己在呼吸空氣,只有感冒鼻塞了,或者是得了氣管炎肺炎之類的呼吸系統的疾病時,再或者是因為某種原因而無法呼吸空氣時,才會發現這一呼一吸是如此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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