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李法度咬牙離去。
他不是蕭紅衣的對手，何必自取其辱？
江辰屠馬家滿門一事，雖是不爭事實，但此事缺乏證據，就算鬧到掌門那，他也不占理。
不過臨走前，李法度還是手說了一句：「九峰主，江辰無可救藥，還請以宗門正道為先。」
「……」
蕭紅衣聞言沉默。
她就如此站著，痴望天空，一雙美眸中，滿是掙扎之色。
實際她也認為，馬家被屠一事，應是江辰所為。
可此事無憑無據，她身為師尊，怎可任由江辰被抓走？
或許今日，她錯了。但這錯，她也認了。
「哎！」
蕭紅衣又是一聲長嘆，讓聞者無不心酸。
「謝師尊。」嘴唇幾度張合，最終江辰也只得行禮道謝。
「你……」深深的打量了他一眼，蕭紅衣回道：「你好自為之。」
簡簡單單的數字，卻飽含悲傷、失落。
江辰心中一痛，卻也只能搖頭苦笑。
師徒兩人，同時沉默下來。
良久後，蕭紅衣朱唇輕啟：「你二師弟的傷好些了，如今已能下床行走。既然是你將他打成重傷，便去道個歉，直至完全康復前，他的生活也由你照顧。」
「謹遵師令。」江辰再次行禮。
見他難得如此乖巧，蕭紅衣的心情明顯好轉了不少。
看向姜憐月，她招了招手：「憐月，來師尊這。」
「……」
姜憐月只是默然望著，寸步不移。
「呃……」蕭紅衣有些尷尬，又道：「太上長老親自去了一趟鬼嶺魂淵，為你取回一物名為『九淵魂胎』，此物可助你穩住道心。」
鬼齡魂淵？
江辰心中驚訝，不由撇嘴。
那鬼嶺魂淵乃是中域極其危險的秘境，其內鬼魅無數。
而「九淵魂胎」是八品靈寶，乃最精純的鬼魄所化，不受鬼氣侵染，千年一見。
鬼魅若吞之，可去除自身戾氣，凝結鬼體。人類修士服用，則能穩固道心，安神補魂。
天材地寶與丹藥相同，一品最低，九品最高。
此等靈寶，每一次現世都在鬼淵最深處，中域修士雖垂涎萬分，卻不敢輕易涉足。
究其原因。
無非鬼淵深處有堪比上四境修士的鬼魅，且數量不少！與這些鬼魅爭搶的九淵魂胎，那就是嫌命長！
而能從這些鬼魅中虎口奪食，且能全身而退，九衍宗的太上長老中，江辰所知的只有一人。
『能讓那老不死的親自出手，果然宗門天驕，女帝之姿就是不一樣。』江辰心中不屑。
他同樣資質不凡。
九世輪迴，也曾為宗門流血立功。
可結果呢？
還不是修為盡廢，逐出宗門的結局。
反觀姜憐月。
在聽到「九淵魂胎」的，她眼中也閃過一絲意外，但這也只不過是剎那。
下一秒，便聽她道：「不需要，我沒瘋魔。」
「……」
這讓蕭紅衣頭疼不已，暗道果然瘋魔之人，都不自知。
她不知道的是。
姜憐月確實瘋魔，且黑化了。但這並非是道心不穩、魂魄受損所致，而是因為九世愧疚，千年自責。
簡單來說，這是心病！
心病難醫，唯有心藥，哪怕是修士也是如此。
而她的心藥，便是江辰。
除非有朝一日，江辰親口說出原諒，他自己也能放下因九世誤解所產生的怨恨，否則……
姜憐月將會一直黑化下去，無藥可醫！
「徒兒乖，為師知道你沒瘋魔，但試一試又有何妨？放心，師尊會一直陪著你的。」蕭紅衣如同哄孩童般，耐著性子開口。
可回答她的，卻是姜憐月如同看傻子般的眼神。
「……」
蕭紅衣再次無語。
這跟她預料中的不一樣啊！
從上次姜憐月欲自爆帝源，又因不想傷她而取消來看，因是很在乎自己這個師尊的。但如今姜憐月的回應，又明顯不是這樣。
『難道瘋魔又加重了？』
這一想，蕭紅衣柳眉間愁雲滿布，手足無措。
見狀。
懷揣不想讓美女師尊如此憂心，也有著以防萬一，趕緊將姜憐月打發走的想法，江辰終究還是道了句：「師妹，要聽師尊的話。」
「哦。」
姜憐月點頭，小步來到蕭紅衣的身旁。
？？？
蕭紅衣一臉問號！
什麼情況？！
她回憶上次姜憐月自爆帝源的情形，腦海里冒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
難道……
從始至終，姜憐月就只聽江辰的話？！
……
……
去往首峰的路上，蕭紅衣越想越覺得可能。
她身為九峰峰主，只要有心查探，九峰一草一木都逃不過她的神識。
江辰如同使喚侍女般使喚姜憐月時，她還以為這只是姜憐月神志不清所致。
如今看來，恐並非如此。
這一下，蕭紅衣更愁了！
身為師尊，她一直很希望自己的徒弟們團結親密，但不是這種方式啊！
雖說江辰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但這也不行。
她可不想自己的五徒弟長期呆在江辰身邊，從而受到什麼不好的影響。
一個逆徒，已讓她心力交瘁。再來一個，豈不是要把她這個師傅給逼瘋？
越想，蕭紅衣就越覺得不能放任。
面帶微笑，她抬手撫摸姜憐月的腦袋瓜，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藹可親些：「憐月，以後就跟著師尊可好？再也別去見你那大師兄了，他……」
「轟——！」
話未說完，一股冰寒氣息便從姜憐月體內迸發而出！
氣息越來越強，讓蕭紅衣都不禁嬌軀一顫。
擔心姜憐月一言不合，又自爆帝源，她只得連忙安撫：「剛才只是說笑，你們是師兄妹，自然該多走動走動。」
果然。
此言一出，姜憐月瞬間收斂氣息，甚至還乖巧的點了點頭。
「可你大師兄……」蕭紅衣趁機又道。
「轟——！」
冰寒氣息再次出現，較之上次更猛！
「……」蕭紅衣頓時無語。
她算看出來了。
任何人，如果想制止姜憐月見江辰，或者說江辰的壞話，姜憐月就會直接暴走！不分對象！
這叫什麼事嘛！
若非蕭紅衣修為高深，一眼就能看出姜憐月身體無恙，她必會懷疑是不是江辰給姜憐月下了蠱！
罷了，靜觀其變吧。
心中長嘆，蕭紅衣只得強行改變話題：「呵呵。今日這天氣，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