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無子的目暮家收養柯南
之後的事情，工藤新一便完全不記得了。
意識消失了多久也不知道，總之，當他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貝爾摩德，而是目暮十三湊得很近的一張胖臉。
他下意識向後縮了縮，發現自己在車后座，他正光腳踩在棕色的座椅上。
以他的身高，可以這樣坐著嗎？
腦海中下意識閃過一抹疑惑，工藤新一此時卻顧不得這些，飛快朝兩邊窗外看了幾眼，發現是不熟悉的地方，急忙發問：「目暮警官，清子和安室透呢？」
這話一出，他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喉嚨。
不對勁！
他的聲音怎麼這麼稚嫩？！
而這一捂，他又發現自己的手也不對勁，怎麼變得這么小？
將手拿到眼前，果然，白白嫩嫩，就和六七歲小孩子的手一樣。
他有些茫然地晃了晃，捏了捏，終於確定這是自己的手，而不是他拿著什麼人體模型。
視線再微微向下，原本合身的白襯衫現在也好似大了十個尺碼，如同麻袋一樣套在身上。
褲子同樣如此，內褲也是。
那個……
也縮成小豆芽了。
不知道想到什麼，工藤新一向那裡伸出手。
目暮十三一把將他手握住，原本就很古怪的表情，再添了一絲不知道說什麼的意味，總之就是覺得很離譜。
「我已經確認過了，你還是男孩子。」
「！！！」
工藤新一一把拍開目暮十三的手……嗯，一把沒有拍開，小孩子的力氣實在是太小，是目暮十三主動鬆開了手。
「目暮警官！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工藤新一一臉羞憤。
「……當時情況緊急，我提著你逃跑，它們自己就掉下來了。」目暮十三朝他腹部指了指，「小孩子的傢伙誰稀的看，最主要還是這個。伱的傷勢在外觀上完全復原了，你仔細感受一下有沒有內傷。」
工藤新一這才想起，在暈倒之前自己可是受了致命傷，忙撩開衣服看去。
一片雪白柔嫩，皮膚好到和嬰兒一般。
他伸手用力按了按，彈性充沛，反饋出生命的活力。
並且，沒有一絲絲異常疼痛。
工藤新一抬頭，眼神愈發茫然：「我的致命傷一轉眼就消失不見，而且還變成了小孩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說來話長。」
目暮十三這時才將掰上去的後視鏡掰正，工藤新一連忙投去視線，想看看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模樣。
不過又被擋住。
被另一個自己，被一面大鏡子。
「剛剛特意買的，工藤老弟，你現在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完全就是逆生長了啊。」
目暮十三說話間發動車輛。
工藤新一姑且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如果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只看到變小的工藤，那他說不定還沒法認出來。
但現在工藤新一可是當著他的面兒逐漸變小的，那他自然是立刻就將之與過往記憶聯繫起來。
工藤新一接過鏡子，怔怔看了自己幾秒，深吸一口氣。
目暮十三以為他會發出一番類似人生無常之類的感慨，心裡已經盤算著要怎樣安慰，結果就聽：
「說來話長，那就趕快開始說呀。」
「…………工藤老弟，你接受現實這麼快的嗎。」
「反正事情都已經是這樣了，目暮警官你不是也很淡定嗎。」
工藤新一把鏡子放回了扶手箱：「而且我變小是因為那顆清子給我餵的膠囊吧，既然有變小的藥物，說不定也有變大的藥物，為了恢復，我當然更該繼續調查下去。」
「我之前可是懷疑人生了好久，你難道不覺得嗎，你身上發生的事情簡直太魔幻了。」目暮十三嘆息了一聲，「至於圓谷町那邊之後的事，唉，我長話短說吧。
青柳千素追上我，眨眼就將我打倒，給你餵下了那顆膠囊。
但你並沒有立刻開始變小，而是像野獸一樣痛苦地慘叫，青柳千素看著你，口裡一直在呢喃什麼『被騙了』之類的話，後面安室透也追了過來，他就跑掉了。
那時候，天上來了兩架警視廳之外的直升機，松本警視讓我趕快撤離。
你那時候還在慘叫，我就提著你上車，結果跑到半路就發現你身體在縮小。
我當時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反正沒有多想，把你扔上車就離開了那裡。
再後續的事情我就沒有親眼見到了，總之，松本警視告訴我，警方這次又是無功而返。未免對社會造成恐慌情緒，圓谷町的事情會被推到奧X真理教去。
就這樣，沒有其他的了。」
目暮十三說完，車內寂靜了片刻，工藤新一思索著問：「安室透去的那棟別墅，調查出源頭了嗎？」
「掛在一個在日美國人名下，但他其實根本不住在東京，警方推測和那隻泰迪熊說的一樣，安室透可能真和美國方面有關，海外事務，大概就是CIA了吧。
警方已經向美國大使館發出了詢問，但大概率不會得到有用回復。」
目暮十三這裡的「警方」，僅指搜查一課這邊，他們算是被意外牽連進了超出範疇的事情。
「另外兩架直升機，難道這也沒法追蹤到嗎？」工藤新一又問。
「其中一架被他們自己拋棄了，推測隸屬於酒廠，而另外一架……」目暮十三嘆息一聲，「你該知道，東京頭上這片領空不屬於日本，松本警視告訴我，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沒法持續追蹤。」
其實那架就是警視廳自己的，不過隸屬於零組，採用了非常規塗裝，搜查一課認不出來。
警視廳當然不可能自己打自己，但又不想要暴露零組的存在，就只能讓美國佬背一下黑鍋了。
這樣做的效果顯而易見，工藤新一聽完，心裡也對安室透是CIA臥底這件事確信了八九分。
但他知道這種事情又有什麼用，忙又問到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清子和泰迪熊呢？」
「抱歉，都沒有找到。」
目暮十三頓了一下，似乎想要為警方找補，補充道：「國際刑警的那個實驗型項目，警方也再次使用了，但雪松清子會易容術，泰迪熊我們更是連她的相貌都沒有見過，根本沒法搜尋。」
「那個實驗型項目是基於人臉識別？」
「應該是，據說它連接了全日本所有的警用監控，能精確定位到每一個人。」
「聽起來倒是蠻厲害的。」
工藤新一語氣頗有些不以為意。
目暮十三訕訕一笑，沒有接話，哪怕他自己就是警察，他也不得不承認，警方最近的表現著實有些太過糟糕。
少頃，車輛緩緩停下，工藤新一向車窗外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家童裝店。
「走吧，工藤老弟，去給你買衣服。」目暮十三回頭道。
「我家裡有我小時候的衣服，不需要重新買吧。」
工藤新一雖然接受現實很快，但畢竟還是感覺有些彆扭。
目暮十三搖頭：「你是因為藥物變小的，說不定不是個例，回家去拿你小時候的衣服，萬一後面有人調查過來，你不就露餡了嗎。工藤老弟，我認真給你講，有了這次的教訓後，你行事必須得謹慎一些才是。」
工藤新一垂頭喪氣：「抱歉，目暮警官，我當時不該追上去的。我……我那時只是猜測到安室透可能會耍一個小花招，未免警方跟丟他，而且事實上……」
事實上，當工藤新一追過去的時候，警方還真就已經跟丟了。
給目暮十三一個面子，工藤新一這話沒有直接說出來，不過目暮十三當然也知道，略有些尷尬地掩了掩帽檐。
唉，警方。
唉，稅務小偷。
「對了。」
工藤新一忽然發現了一個盲點，挑眉道：「目暮警官你沒有將我的情況上報？」
按理說，他現在不是應該躺在實驗室裡面任人研究嗎，怎麼可能會這樣悠閒地來買童裝。
返老還童誒，就算是笨蛋也該知道，這裡面蘊含著多麼誘人的秘密。
「將工藤老弟你的情況上報，你今後只怕都會不得自由了吧，這點我自然還是曉得的。」目暮十三頓了一下，「之後有空了我帶你去醫院體檢吧，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就上報。
如果一切正常……
我就說，我也不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只知道你沒有死，你和我後面一直都是通過電話聯繫。
工藤老弟，你之前不是說過，不知道青山藥品會社到底在研究什麼生命科技，牽扯這麼巨大嗎？
現在我們都知道了。
我猜上面的人大概也不會完全不知情，知道你沒有死後，姑且會得出一些猜測，不會對此太過深究。
對了，當時看到你中槍的人並不多，你只要不主動出去宣揚你就是工藤新一，說不定都不會有人在意這件事，反正你沒有死，酒廠那邊又才是更重要的目標。」
目暮十三的關照讓工藤新一頗為感動，認真道謝一聲，就要推門下車。
「你先待在車上，等我過去買一套給你換上了再說。」
目暮十三連忙阻止，又道：「而且工藤老弟，那個……你必須得暫時換一個名字才行，不然我一直這樣喊你，萬一被人不小心聽到，那可就麻煩了。」
工藤新一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明白目暮十三的意思。
但，新的名字……
咔噠——
目暮十三推開車門，笑道：「不用著急給出來，工藤老弟你慢慢想吧，估計這個名字會陪伴你一段時間。之後嘛，你有什麼信任的人嗎？要不要聯繫優作老弟？」
信任的人？
工藤新一下意識就想到了鄰居家的阿笠博士，但自己現在身上擔著莫大的干係，隨時都可能會招惹危險來襲，他怎麼能夠將無辜之人牽扯進來呢。
如果沒有選擇也就罷了，但既然現在目暮警官全程參與了這件事，為了讓牽連最小化，就只能一事不煩二主了。
想到這裡，工藤新一在后座上站起身，向目暮十三深深鞠了一躬。
「拜託目暮警官收留我吧！」
目暮十三其實也有這種想法，笑呵呵地點頭：「好，其他的事就之後再說吧，我待會兒送你去我家。」
購物、回家、吃飯、竊聽螢生。
時間一晃即逝。
晚上九點十分，站在鏡子前的工藤新一收回右手，眼神完全恢復了過往的沉靜，再無一絲迷茫。
鏡中世界變得清晰起來，身後人影也早已消失不見。
所剩，唯有一室溫馨的燈光。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可以開一下門嗎？」
門外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
「綠阿姨，當然可以。」
工藤新一連忙跑過去開門，門口是一位穿著玫紅色居家常服的女人，微卷黑色短髮，面容恬淡柔和，手裡托著一迭淡藍色的衣服，很有大和撫子的氣質。
她在門口將衣服展開，是一套絲質的藍色小睡衣，遞給工藤新一，溫和笑著。
「十三他呀總是丟三落四，忘了給你買睡衣呢，沒有其他的事了，我先走了，要早點休息哦，小先生。」
她說完便即轉身，一直沒有進屋。
「綠阿姨！」
工藤新一叫住了她，雙手緊緊握住睡衣，語氣篤定地開口。
「我叫柯南，江戶川柯南！」
目暮綠身形微頓，回頭一笑。
「晚安，柯南君。」
目送她身影消失在走廊轉角，工藤新一……不，江戶川柯南才輕輕關上門，將睡衣放在床上，回到書桌邊。
「目暮警官，你是怎樣和綠阿姨說起我的呀？」柯南問。
「這不是趕著去警察醫院嗎，我把你送回去就走了，還沒有來得及說呢。而且我之前也不知道工藤老弟你想法是什麼，就想著讓你和阿綠吃飯的時候自己說。」
耳機里，目暮十三說。
「…………」
工藤新一無語了幾秒：「我擔心我說的和目暮警官你對不上，而且之前一直在思索案件，吃飯的時候基本上沒有說話，一吃完就回了房間。」
「啊？這……」
目暮十三半晌不知道說什麼，糾結道：「阿綠不會以為是我不與她商量就領養了你，而你有些迴避她吧？」
工藤新一輕嘆：「只怕就是這樣，目暮警官你還是和綠阿姨好好說清楚吧。
嗯……
就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