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以正義之名,全員惡人!
警方總是代表法律與公義,當那些惡人被其所逮捕時,無論平時有多麼踐踏法律,此刻都好似會猛然醒悟自己的公民身份,自以為也會受到法律的庇護。
面對警方的質詢拿腔捏調只是平常,更有一些傢伙還會搞不清楚狀況地要求什麼「沉默權」。
Naive。
對於這種類型的傢伙,大記憶恢復術最適合他們,哐哐兩拳下去,看他還發不發顛。
螢生在面對川島英夫這種人時,更是連警方的皮都不披,直接做出一副黑吃黑的架勢,結果一切順利。
離開臥室里的密道,螢生大略翻了翻手上的帳本,朝門口旗木勾了勾手。
「進出都頗為詳實,過來看看還有沒有這座島上的人。」
旗木連忙一陣小跑過來,雙手接過帳本,仔細觀看起來。
後面的川島英夫也出了密道,看到旗木身上的警服後立時就是臉色煞白,繼而面容一陣扭曲,咬牙切齒起來。
「暴力執法!我要投訴你們!」
螢生淡淡瞥了他一眼,朝他身後的淺井成實使了一個眼色。
淺井成實立刻用手中膠帶再次將川島英夫嘴巴封住,指頭點在他右胸斷裂的肋骨之上,緩慢加力下壓。
川島英夫又回到了想慘叫而不得的狀態,面上血管賁張就像打了獸藥激素一樣。
淺井成實眼中異彩連連,又從兜里摸出一盤不知道什麼時候揣的縫衣針。
旗木眼角餘光看到這邊的動作,渾身一顫,連忙將頭埋的更低。
螢生感覺淺井成實怕不是要覺醒什麼奇怪的癖好,擺了擺手,讓她到一邊兒玩去。
不多時,旗木翻完了帳本,告訴螢生上面有三個是本島人。
他們都是次級經銷商,不是散戶,散貨的地方也都是在東京和神奈川縣,不是本島。
「那西本健是怎麼回事?」螢生問。
淺井成實適時地撕開了川島英夫嘴上的膠帶,這個島上的大資產家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後,立刻忍不住大聲咒罵。
「西本健那個雜碎!他是喝酒把腦袋喝壞了嗎!明明警告過他不許在島上散貨!」
西本健在三年前龜山勇死後,精神狀態頗為不佳,川島英夫和黑岩辰次便不再帶他一起做生意,而是引入了一個在東京掌握有銷售渠道的新人,平田和明。
但西本健又不工作,整日裡酗酒無所事事,沒了販毒這個行當後,經濟方面就有些捉襟見肘。
掙過快錢的人再想要腳踏實地,那可實在是太難了。
尤其是西本健過去還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那種紙醉金迷早就腐蝕了他的根性。
於是沒過多久,他便死乞白賴地又去找了之前的同夥。
他知道太多秘密,川島英夫兩人也不好放著不管,便偶爾給他一些散貨,叮囑他到島外去散,不要惹火燒身。
但一個終日酗酒,精神還長期處於壓抑狀態的人,實在是不能奢求他能有多少理性。
結果,事情就成了現在這樣。
聽出這些,螢生頗為失望地搖頭,怎麼這些傢伙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簡直是拉低了他們犯罪界的顏面呀。
你們當年都可以將麻生圭二全家滅門,怎麼現在面對一個明顯可能壞事的西本健,就手軟了呢?
島上警方這樣廢柴,西本健自己又酗酒,直接將他灌醉扔到海灘上溺死,事情不就圓滿解決了?
對了。
想起麻生圭二,螢生便道:「川島先生,委託我到島上來調查這件事的人,是麻生圭二的血脈,他當年死時,還有一個體弱的兒子在東京住院,你對此有什麼想說的嗎,坦白從寬哦。」
川島英夫面色又是微變,下意識就要開口否認。
在日本,販毒和故意殺人的量刑標準可是差距頗大,不考慮加重情節,一般就是一個七年以下,一個十年以下。
而且放火滅門這種事,絕對算得上以卑劣手段殺人以及對社會危害程度較深,情節加重,少說也是一個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數罪併罰,無期徒刑也不是不能探一探。
但在他開口之前,就聽螢生語氣幽幽:「血債血償,自古如是,麻生家死了三個人,伱們這一夥毒販至少也得死三個人,其中會不會有你,你自己掂量掂量。」
「!!!」
川島英夫瞳孔地震,立刻抬頭看向旗木。
有人在警官先生您面前威脅公民的生命安全,您趕快說兩句話啊!
旗木偏頭看著窗外,哎呀呀,夕陽真是美麗啊。
川島英夫霎時血都涼了半截,壞了,自己這是遇到黑警了。
等見淺井成實目光幽幽看來,手上縫衣針閃過一點銳利的寒芒,他身體立時再度戰慄起來,向後縮了縮頭。
「十二年前,麻生是我們的同伴……」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川島英夫不得不說出實話。
進監獄至少還有活命的指望,被這些法外狂徒私刑伺候,至少也要沒大半條命。
過去,麻生圭二借用出國表演的機會,給川島英夫等人進口貨物,再由他們進行分銷,這一關係持續了很久。
後來麻生圭二在鋼琴領域功成名就,便不再願意從事這一行當,屢次拒絕川島英夫等人的請求,並勸他們也改行。
若他只是單純退出,川島英夫等人雖然不甘,但也無可奈何,只能轉頭去尋找其他合作對象。
然而看麻生圭二那副模樣,頗有幾分真要上岸從良的意思。
為免今後他一個想不開自首了,把他們給牽連出來,龜山勇便提議,先下手為強。
黑岩辰次和西本健對此附和,川島英夫雖然不忍,但那種情況下也只能無奈答應。
放火,堵門。
麻生家沒有一人能夠逃出。
不忍讓妻女被烈焰緩慢灼燒而死,麻生圭二便用刀刺死了他們,在烈焰中彈奏鋼琴,直到火焰將他也完全吞噬。
以上,便是川島英夫所說,十二年前的事。
誰都能聽出他在其中美化了自己,但螢生和旗木對此自然是全不在意,而淺井成實,她的注意力更多在另一邊。
爸爸他,當年也曾販毒嗎……
自己小時候的優渥生活,是不是也有無數人的眼淚所澆灌呢?
心臟略微抽痛了一下,對於殺父仇人的恨意與殺意,霎時憑空消散了大半。
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復仇呢。
不過媽媽和妹妹總是無辜的,念及至此,淺井成實畢竟沒有完全軟弱下去。
另外,打擊毒販本來就是天經地義!
螢生一直有在關注淺井成實,見她眼神動搖了片刻又重新堅定下來,這才轉頭看向川島英夫。
「你們堵門的時候,總是得在大火外面,島上其他人難道沒有趕過來救火嗎?你們就沒有被發現?」
「這……」
川島英夫發現自己以前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回想了幾息:「麻生圭二的別墅是獨自建在山上的,火勢上升的又很快,大概其他人一開始來不及趕過來吧,後面過來了,我們就也混在人群中了。」
螢生眉頭微皺:「島上眾人說,有看到麻生圭二被烈焰灼燒還在彈奏鋼琴,就是那個時候嗎?」
川島英夫點頭:「對,那時候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這樣啊……」
螢生輕輕一嘆:「如果這是事實,請那位遠在天邊的委託人恕罪,我覺得麻生圭二當時精神也不正常。
他的身影能夠被人看到,而不是被大火完全遮蔽,說明那段距離火勢尚且不算猛烈。
當時島上其他人已經趕來,毒販們不可能當著眾人的面將他滅口,他完全有逃離火場的機會。
事後看來,他大概是那時已經沒了活下去的想法,是想要為過往贖罪呢。」
而且他自己說不定也在吸毒,不然先捅死妻女再自焚這種事,正常人腦迴路做的出來?
多少有點兒求生欲啊,都沒到最後一刻,自己就放棄了,什麼懦夫。
還有。
你既然最後都可以彈奏鋼琴,那就是還有力氣咯。
你就算自己想死,朝外面大喊幾聲,說殺人兇手是誰誰誰,他們幾個是毒販,這難道很困難嗎?
莫名其妙。
有淺井成實在這裡,螢生本來不是很想說這些,但見淺井成實目光晦暗,他想了想,索性還是全部說了出來。
末了補充道:「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吸毒會把人腦子吸壞。」
見淺井成實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螢生嘿然一笑:「至於其他的自暴自棄、絲毫不為家人考慮、自我感動地留下一個謎語琴譜,以致於他的兒子險些走上歪路。
呵,那些就都只是細枝末節了。
我回去了一定要告訴委託人,他的父親也不是什麼好貨,不值得他一直記掛著。
他其他兩位家人才是真的無辜,但兇手絕不止是川島英夫這幾個,還要加上麻生圭二自己。
考慮到他們以前的身份,真正的兇手合起來就是,月影島販毒團伙。
是抽象化的利益與毒品,而不是某個個體。
成實小姐,你覺得呢?」
淺井成實沉默了良久,久到讓旗木和川島英夫都察覺出了一些問題。
終於,她緩緩點頭,聲音乾澀。
「你說的對,水月先生。」
螢生微微一笑,偏頭看向旗木。
「之後記得舉報你的那個老糊塗同事,他巡島不及時,救火不及時,救人也不及時,甚至還阻礙其他人展開施救,發現明顯的疑點卻不調查,你懷疑他與販毒團伙有關,明白嗎?」
旗木愣了幾秒,面色興奮地重重點頭。
「明白!」
對那個不作為的老東西能在這次事件中分一杯羹,旗木本來就有些不滿,只是原本沒有辦法。
但按現在這個方法,將他搞下去,功勞就全是自己一個人的了!
見旗木嘴角上揚比AK都難壓,螢生眉頭微皺:「發現警察隊伍中有蛀蟲,你身為一個警察,難道會很高興嗎?」
旗木又是微愣,繼而立刻面色一肅,沉聲道:「我對自己的發現深感痛心,但為了警隊的純潔,不得不舉報他。」
「呵,不錯。」
瞥見淺井成實和川島英夫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螢生兩手一攤:「我剛剛說的難道是假話嗎?要不是他屍餐素位,島上毒販能這麼猖獗?麻生一家會被滅門?
川島先生,你們是不是逢年過節對他還有禮物奉上?
感謝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川島英夫連忙點頭:「水月先生見微知著,他的確是我們的保護傘!」
話說到這個份上,那個老傢伙就算沒問題,現在也必須有問題了。
而且他當然有問題。
在其位不謀其職,無能,就是最大的問題!
螢生微笑道:「川島先生態度頗為配合,這很好,旗木警官有心順藤摸瓜辦一出大案,要是你能夠有重大立功表現,減刑乃至是緩刑,都是很有機會的。」
川島英夫面露狂喜:「我絕對完全配合您的安排!」
螢生將他手機扔了回去:「現在,就聯繫你的三個下線,讓他們到別墅來。」
二十分鐘後,螢生又綁了兩個撲街,交給淺井成實去審問,自己則撥通了目暮十三的電話。
「目暮警官,我是水月,有一樁大案要麻煩您,涉及一個販毒網絡,首要要求,保密性。」
有一個次級經銷商現在正在東京,未免他聽到島上什麼風聲後躲起來,當然要一起行動。
掛斷電話,螢生轉頭看向旗木:「之後東京方面一定會與你聯繫,表現好一點,後面調到刑事部去輕輕鬆鬆。」
旗木忙不迭地表示感激,螢生又教了他一些話術,接到了小蘭的電話。
「水月君,黑岩辰次的女兒令子小姐,協助我們在他家搜出了帳本,但黑岩辰次本人很不配合。」小蘭糾結了兩秒,「我對這方面不是很熟練,那個,需要使用吐真劑嗎?」
「對這種傢伙沒有必要,小蘭你不忍心下手,就交給專業的拷問官小姐吧。」
螢生回頭看去,正見淺井成實白大褂上沾染數點鮮血,清秀的臉上隱含興奮。
「拷問官小姐?」小蘭不解。
「稍等,我們馬上就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