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日

2024-08-11 04:50:51 作者: 瓏鳶
  太陽在天際留下最後一抹餘暉,伴隨著璀璨的煙花在天空中畫出耀眼的圖案,時間的鐘擺也停滯在零點。

  世界喧囂起來,璀璨的煙花備受矚目。

  荷包里的手機開始震動發出嗡嗡的響聲,隨手拿出手機,少年微微笑著接聽了電話。

  「恭喜我們家小閒15歲啦,生日快樂!記得早點回家……」

  電話裡面傳來年邁且慈祥的聲音,絮絮叨叨著囑咐在外的少年歸家。

  任閒點頭含笑應是,他身著一襲黑色連帽衛衣,更顯得皮膚蒼白,青筋在皮膚下若隱若現。

  璀璨的煙花在天際炸開,與星辰舞動出一幅美麗的畫卷。

  他抬頭仰望著天空。赤紅色的光芒打在他的身上,冥色頭髮染上了一絲赤色,被風微微搖起。

  筠霧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這場燦爛繽紛的煙花仿佛回到了7年前的那個夜晚。

  女人溫柔的撫上小男孩的發頂,月白色的頭髮緩緩垂至胸前,她在煙花下講述著一個美麗的童話故事。

  女人的聲音猶如潺潺流水,將古老的傳說娓娓道來:「寶寶,媽媽要告訴你一個國王的秘密。傳說在每個夜晚,當天滿15歲的孩子都會發現自己的命星,在新的太陽升起前踏上命定的道路」

  她忽然頓了頓抿唇思索著,似乎在猶豫是否要繼續說下去。

  白皙的手指輕輕撫上小孩的臉頰,她唇瓣微啟:「當時的王國有很多人持有不同的態度。有人認為這些擁有星星的孩子是個希望,但有人認為這些擁有星星的孩子是個威脅」

  孩子面露疑惑擔憂地說:「那媽媽,他們是想要搶走他們的星星嗎?」

  「可以說是吧」

  「所以寶寶,不管是國王的騎士還是惡龍的使者,亦或者是森林的遊俠,不要告訴他們……每個人的命運從來不是生來而定的,寶寶答應媽媽保密,好嗎?」

  「好哦,媽媽」

  任閒在心底里再次回復了媽媽的話,略感惆悵地嘆了一口氣。

  這個沒頭沒尾的童話故事給他的印象很深刻,每到生日的夜晚總能想起搖晃的朦朧人影以及這個仿佛夢境一般的童話故事。

  任閒的母親早就在這場童話故事的最後獲得了一個戲劇性的結尾——自殺。

  時至今日,是對孩子的安慰、告誡、教導亦或者是謊言,這個童話的真正意義在作為遺言的情況下猶未可知。

  一陣劇烈的耳鳴沒由來的響起,打斷了他的內心思考。

  一行行血字被憑空書寫。

  【您的命格——死,請持燈者做好準備即將開始第一輪的大洗牌】

  散發著血色流光的卡牌伴隨著出現,懸停在眼前,上面刻著一顆金色而瑰麗的心。

  卡牌上的花紋嬌艷詭異,金色的紋路緩緩流動著,忽暗忽明,仿佛擁有生命一般。

  發生了虛幻的事情,讓他這個15年唯物主義者感到了一種沒來由的心慌。

  他急忙向後撤去,四下環顧,沒有人將目光落在面前的東西上。

  心怦怦跳著,是沒注意到嗎?

  冷汗在逐漸分泌,伴隨著人流擦肩而過,他們有說有笑,而他似乎獨立於孤島。

  答案很快浮現於他的心中,他們都看不見——面前的這個東西是針對自己的。

  突然,心從卡牌上剝離飛速靠近,穿過衣服狠狠得刻印在了任閒鎖骨的下方中間。

  卡牌與字瞬時消散,整個過程沒有聲息,似乎先前的一切從未發生。

  任閒一下懵了,略帶震驚和疑惑。

  迅速將腦內眾多的問題排了個優先級。

  他急急忙忙的拉開衣領朝裡面探頭——心刻印在了他的胸膛上,自然到仿佛本該就在那裡一般。

  無痛紋身?

  猶豫了一下,還是向衣服內部伸出手邁出了試探的第一步,它還在,也並無不適感。

  好奇怪。

  「媽媽,那個大哥哥在幹什麼?」這是一個小妹妹的聲音。

  「那是行為藝術,小孩子不可以學,不要看」

  兩句話輕飄飄地穿過任閒的耳朵,爆發出了一陣羞恥感,他瞬間將頭從衣領里拔了出來。


  空氣仿佛都摻雜了尷尬的感覺,一抬頭哪裡有什麼母女,只有沉默的空氣和一群心虛撇開視線的陌生人。

  完了——

  他終於意識到在大街上研究自己的身體的異變屬實不妥,帶著漲紅的耳根飛奔回了家。

  飛奔離開的人並沒有注意到,在洶湧的人潮中一雙翠虬色的眼睛正淡淡的注視著他離開的身影。

  旁邊的人催促,聲音嬌蠻略帶被無視的不滿:「你在看什麼呢?快走吧,蛋糕已經訂好了。」

  敷衍的回覆聲很快響起。

  「好哦,只不過那家店有一條魚,看起來挺新鮮的,要買回家做飯嗎?」

  「啊!你居然只是在看魚嗎?」旁邊的人似乎更生氣了。

  任閒風風火火的回到家,微微喘氣:「奶奶,我回來了——不用忙著做面了,我有點事兒要處理。」

  房門被大力關上,揚起的風呼了奶奶一臉,髮絲飛舞。

  奶奶無奈地笑笑,看著任閒匆匆忙忙的背影:「哎,這孩子。」

  剛進房門坐在床上,任閒就迫不及待地扒掉了自己的衣服,低頭朝胸口看去。

  淡淡的金色紋路涌動在鎖骨下方,和血管交匯成了一顆詭異且璀璨的心。

  紋路緩緩流著,好像這顆心也在跳動一般,隨著心臟的鼓點律動。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在確認自己的身體沒有因為這個古怪的東西而有所損傷以後,他開始思考當時腦內浮現的話語。

  【您的命格——死,請持燈者做好準備即將開始第一輪的大洗牌】

  後半句話的字面意思很好理解,前半句話就有玄乎的意味了。

  任閒眯了眯眼,由於剛剛結束了對母親的回憶,靈感一剎而過,那些遺言再次在腦中浮現。

  似乎可以對得上號啊。

  所以並不是所謂的童話嗎,是預言、是提示、是警告,還是對某種規則的鏡像呢,亦或者全部都是?

  命格和命星……是同一種東西還是二者之間有所聯繫?死是一種能力,還是指我未來可能會有危險亦或者是死亡。

  那照母親的說法,那應該也會有多種勢力……

  不對,既然有多種勢力,那說明有一定規模,那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相關的事情呢?

  假設母親的話是一種提示,母親為什麼能接觸到這些,母親的死亡也與這些東西有關嗎?

  任閒沉思許久眉頭緊鎖,有些不解。

  門被敲響,奶奶的聲音透過門縫悶悶地傳來:「小閒,來吃碗長壽麵就睡吧,晚上可不適合忙碌。」

  「好的奶奶。」對著門外喊一聲,他連忙穿好衣服甩了甩腦袋。

  既然暫時想不明白,那就先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必總會有辦法的。

  只不過這個問題問奶奶的話會有結果嗎?

  那個童話故事後母親就莫名自殺。

  如果這個世界上不止他一個人遇到了這種事卻沒有被曝光的話……

  那麼也許透露這件事情或者交談這些可能會發生不太好的事。

  當然也有可能是想多了。

  任閒自嘲一笑翻身下床,打開門走出甩了甩頭。

  奶奶是他最後的親人了,他沒有籌碼,也不願意拿奶奶的生命做賭注。

  心不在焉的吃完了面,正準備回房間。

  收拾碗筷的奶奶抬頭看了一眼時鐘,眉眼柔和嘆道:「想不明白的話就努力睡一覺吧,順其自然,也許醒來就有答案了呢?」

  任閒頓了頓開口剛想說些什麼。

  奶奶搖了搖頭:「小閒的小心思都藏在臉上嘍,快去睡覺吧,不要長不高了哦」

  想說的話被吞會肚子裡,任閒回房關燈躺到了床上。

  輾轉反側間,任閒睜著大大的死魚眼瞪著窗外的月亮。

  月光柔和的灑在床上,胸口的心還在微微散發著流光。

  就在剛剛房間徹底暗下來的那一刻,他發現這個「紋身」居然還會發光。

  這一個發現讓本來就睡不著的他更加難以入眠。


  腦內思緒萬千,複雜地交錯在一起滾成了一團毛線,難以捋清。

  皎潔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眼前的事物逐漸變得模糊,就連思維也逐漸變得混沌起來。

  控制不住眼皮的沉重,黑暗沒有管他意識的掙扎,溫柔的將他摟住。

  窗外有鳥聲傳來,他緩緩睜眼。

  已經是白天了……雖然沒有搞懂昨晚為什麼睡著。

  但值得慶幸的一點是那個所謂的大洗牌並沒有在他睡著的時候開始。

  許是睡了一覺腦子更清醒,他發現了一個提示。

  在母親的話語中曾提到這麼一句話:

  「在新的太陽升起前踏上命定的道路」

  如果基於母親的話是對的的基礎上,那麼這個時間點大概率就是今天的晚上。

  他的消息太閉塞了,對於可能的消息,只能暫且相信。

  收拾好之後打開門,民以食為天,而不管怎樣也必須過好現在的生活,任閒覺得還是先顧奶奶和自己的胃比較好。

  他清了清嗓子:「我出門了,奶奶!」

  在得到回應以後,任閒擰動門把手打開門。

  門外的景色似乎沒有變化,溫暖的陽光打在樹梢上,可莫名給人一種不安感。

  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望著電梯口,直覺告訴他不能坐電梯,莫名有些犯怵。

  一隻手從身後探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小閒啊,早上好,對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吧?生日快樂啊哈哈」

  本來還在思索,越想越感覺毛骨悚然的任閒忽然被拍,整個人被嚇得一激靈,腦內積蓄的涼氣直往天靈蓋上沖。

  「啊,啊哦是張叔啊,謝謝您,今天確實是我的生日。」

  張叔爽朗一笑,撓了撓頭道:「抱歉抱歉,我沒想到小閒居然被我嚇到了,回家多多看鬼故事,練練膽量啊!」

  任閒對自己誇張的表現感到點羞恥,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了笑:「沒,沒,是我膽量不好。」下一秒他正了正神色。

  「對了張叔,你別坐這個電梯了。」

  「為什麼?」

  ……

  在一系列極限拉扯過後,張叔還是信了他的話,走樓梯下樓。

  踏著清晨的陽光買完早餐。

  在路口分別後回到樓下,卻看見了有許多警員圍在電梯口維持秩序——還拉了警戒線。

  在緊張且詭異的氛圍中還有一堆人在悄悄議論。

  風裹挾著模糊不清的聲音划過耳旁。

  「哎呀……快繞道吧,趕緊回家。」

  「怎麼回事啊?」

  「噓,這可不興說的……好像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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