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暈。
意識朦朦朧朧的。
嘴裡一股鐵鏽味。
「藥效……太重……嗎……」
聽見了好像從遠方傳來的聲音。
「把她弄醒。」
冰冷的水潑在臉上,坐在椅子上的少女瞬間恢復了意識。
「這裡……是……」少女打量著這個地方,看著像一個審訊室,四周都是光禿禿牆壁,唯一的裝飾就是閃著紅燈的無線攝像頭。
有兩個穿著西裝的硬漢站在自己面前,其中一個警告自己「不許睡」,應該是個管事的。
少女想站起來,才發現自己雙手被手銬反拷。
「你還搞不懂嗎?別白費力氣了!」管事的警察譏諷道,接著一腳踹向少女。
少女連人帶椅子一起被掀翻,頭部重重砸向地板。
「咳……」
少女呻吟著。
管事的西裝男無情地將真皮皮鞋踩在她頭上:「給我老實點!還是說,你想再來一針?」
一針?這麼說來,好像他們之前給自己注射了什麼東西。
少女痛苦地盯著某處。
西裝男察覺到她的視線,看向牆上的攝像頭。
「嗯?你很在意攝像頭?」西裝男蹲下抓住她的頭髮,把她拎起來,「難道你對可視化法有什麼期待嗎?」
「我可……沒有。」少女艱難地開口,但依然能聽到輕蔑的語氣。
「看來你還沒那麼笨。」西裝男鬆手,然後站起來。
「多虧如此,我們才能像這樣拼命地……工作啊!」
西裝男邊說話邊用力朝她的肚子踹了一腳。
「咳咳……!嗚、咳、咳!」
腹部的神經叢立即活躍,少女差點沒昏過去。
「業務妨礙和恐嚇、毀謗,攜帶兇器集合罪。
而且也有殺人對吧?簡直無惡不作。」
西裝男看著手裡的材料。
「犯下這麼多罪行的主犯,居然是這種小鬼。而且,你好像也挺樂在其中的嘛,對不對?」
好像……很樂在其中?
好像是這樣,但又有哪裡不對……
頭昏腦漲,無法清晰地想起來……
「別給我得意忘形啊!」
西裝男一擺頭,另一個人上前摘掉了她的手銬。
少女揉揉被勒疼的手腕,接著眼前被遞過來一張文件。
「在這裡寫上名字。這是以你的名義寫的自白書。」
自白書……
「當時肯定會讓你簽一份自白書。」
腦子裡響起熟悉的少年的聲音。
「簽了會有麻煩,但是你只能做好覺悟。」
少女接過文件,西裝男把水性筆掏出來也遞給她。
「你不要幻想著能從這裡平安出去。我會讓你到死都記住,犯了罪就必須付出代價!」
西裝男嚴肅的大臉貼在她眼前,她默默地點了點頭。
在自白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雨宮紅」。
門外是狹長的走廊,穿著警服的警察和身穿高檔西服國安局的刑警守在門口。
國安局刑警攔住了一名穿著修長西裝幹練氣質的銀髮女子:「抱歉,你不能過去。」
「我是地檢特搜部的新島。」
「檢察官?」刑警皺起眉,「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身材高大的刑警散發出不可動搖的氣勢,而檢察官新島沒有絲毫躲閃,直盯他的眼睛。
「別問了,讓我過去,我有要事。有些事必須要向嫌疑人確認。」
「新島小姐,你應該已經沒有指揮權了。而且……」
一名中年的刑警突然走上前:「你是新島冴檢察官,對嗎?剛才,你那裡的部長跟我聯繫過了。趕快把事情解決,老實說,你這是在給我添麻煩。」
冴的手機開始震動,她掏出手機,是特搜部長的電話。
「哎呀,我應該吩咐過你待命吧。」特搜部長年邁的聲音響起。
「連我這個負責人都不能進行審問嗎?」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才幫你打了電話。」
特搜部長一直在給冴人情,只不過冴漸漸覺得他給的人情實在太多了……
但現在只能繼續答應。
「除非我親眼所見,否則我無法接受。因為,這就是『我的工作』。」
「祝你一切順利吧。雖然我並不怎麼期待……」特搜部長掛斷了電話。
「哦,檢察官小姐,忘了說一件重要的事。」中年刑警趾高氣昂地說道,「會面時間我已經規定好了。你不能聊得太久。」
「……」冴的表情有點為難。
「這是為了你好。畢竟,他的手法是未知的。就算只是見面說話,也不能說安全。」
——說的比唱的好聽,你們就是為了讓自己快點過一遍流程,然後打發走人罷了。
「……我明白了。」冴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然後走進審訊室。
犯人坐在審訊室的桌子後,渾身是傷。
「……沒想到是你。」這是冴看見犯人長相後的第一反應。
「我再問你一次,這次你要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她瞥見掉在地上的空針管,生氣地咂舌:「那些傢伙……」
「聽得見嗎?你看起來好像挺慘的。」冴看向紅,「在這裡肯定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我無法阻止他們。
所以你要老實回答。而且我也沒有時間了。你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引發這麼大事件?
打從一開始,我就不覺得這是什麼惡作劇。但是卻沒有讓它立案。因為我搞不懂手法。」
良久,紅緩緩開口:「不可能知道……」
「是啊。」冴說,「那種世界……光是看報告,我終究還是無法接受。你似乎能好好說話了。」
怎麼可能。紅感覺腦袋裡塞了一堆棉花。
但是,至少能理清思路了。
「你是何時、何處,知道那個世界的?你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偷走他人的心的?來,告訴我吧,一五一十的。」
紅用手撐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最後終於:「半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