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嬌嬌知道佳慧公主要去和親的時候,微微一愣,沒想到江仲仁辦事這般的有效率。
「這麼快?」
江渭南看到她臉上的傷,便氣不打一個地方出。
「你還覺得快?我覺得還慢了呢!她是公主,她的吃穿用度都是百姓供養的,可她卻那般的辱罵和輕視平民,要我說早就應該這樣!」
謝嬌嬌沒有接話,不過若是佳慧果真去和親的話,那麼只有必死這一條路了。
畢竟她早已不是處子之身,若是她去和親,只是打匈奴人的臉罷了。
而匈奴王一旦發現她是成過親的人,怕是只會早早的送她上路!
而那邊翠竹進來,手中拿著一個盒子。
「少夫人,這是大皇子妃讓人送來的東西,說是抹在傷口上,可以生肌止血,不會留下任何傷疤。」
江渭南拿過,便要給謝嬌嬌抹上。
「別,我這也不需要生肌止血,這麼貴重的東西,留著以後指不定有用處。」
說完,從江渭南手中拿過,便放了起來。
江渭南反正是拗不過她的,所以便由著她了。
謝嬌嬌在屋裡待了幾天,這臉上的傷就好的差不多了。
這也快大年三十了,那邊秀坊送來了過年的衣裳,讓謝嬌嬌試試,若是有不好的地方也好修改。
剛送走秀坊的人,外面下人就來說:「表少爺,表少夫人,外面又一位叫何虎的求見。」
何虎?
兩人對視一眼:「請他進來。」
沒一會何虎便來了。
他出現的那一刻,謝嬌嬌和江渭南都有些不相信。
只見他穿著最為樸素的衣裳,看起來滄桑了不少,頭上的發,就一根頭巾扎了起來,整個人再也不像以前的那般意氣風華。
請他入座。
「你怎麼這副模樣了?」江渭南開口問道。
何虎苦笑一聲:「是不是有些認不出來了?」
江渭南微微點頭卻又搖頭:「你從家裡出來了一年多,你是怎麼過的日子?」
何虎抬了抬自己的手,只見那手上全是凍瘡和老繭。
「以前在鎮上、在江波城覺得自己很厲害,可是來了京城就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是,沒有父母的庇佑,不會算帳,不會武不會文,所以就只有去碼頭下苦力。」
江渭南聽著心中有些難受的,畢竟這人曾經也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你沒有去找嫣兒嗎?」
何虎又是一聲苦笑:「找過,可是就遠遠看著她的時候,才發現我與她之間的差別。」
李嫣兒出入都有奴婢家丁伺候,往來之人非富即貴。
「以前在江波城我不知道,她的大伯,你的舅舅竟然是當朝宰相!我現在這副模樣,如何配的上她那般的千金,而且當初在江波城,明明是我家高攀了,可我娘她們.....」說到最後,他也說不下去了,他們家那般的委屈了這樣的姑娘,若他是這個姑娘,定然是不願意再看到他的。
江渭南拍了拍他的肩,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我也是昨日裡從碼頭回去的路上,遠遠看著像是你,再跟著你,看你進了宰相府,今日才來拜訪的。」
「那你要跟我們一起回江波城嗎?我們過完年便走。」
何虎卻搖頭:「不用了,我不想回去,我覺得我現在這般也蠻好的,靠自己雙手過日子,日子雖然苦了一些,可是我過得自在。」
還有就是,在這裡,只要他不被嫣兒發現,他就能去偷偷的看她,他能多看她幾眼,他也覺得滿足。
江渭南如何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你既然不敢與她相認,那你待在這裡的意義是什麼?看到將來她成親生子?你才安心?你才高興?」
何虎抿著唇沒說話。
謝嬌嬌瞪了江渭南一眼。
江渭南這才呼出一口氣,轉移了話題:
「那你有沒有什麼口信,需要我們帶回去給你爹娘的?」
何虎沉默了一會。
「沒什麼好帶的,若是他們問起來,你們就說我過得很好就成。」
何虎說完,也沒多坐,便要起身告辭。
江渭南連忙掏了好些銀票給他。
卻被他拒絕了。
只見他笑了笑:「我現在看著是清貧了些許,但是日子還是過得去的。」
說完把他遞銀票的手給推了回去:「走了。」
見人走了,謝嬌嬌才說道:「是說怎麼沒聽嫣兒提起過,原來是他沒去相認。」
江渭南抱著她的肩:「這都是他的選擇。」
話才落下,那邊李嫣兒就跑來了。
這....
只見李嫣兒笑著看他們。
「怎麼?你們傻了?」
「你剛從外面來?」謝嬌嬌問道。
李嫣兒點頭:「怎麼了?」
兩人搖頭沒說話。
李嫣兒一把拉過謝嬌嬌,抱著謝嬌嬌的手臂:「這般的冷,站在外面做什麼,娘今日裡讓首飾鋪,送了好些新的樣式來,因此讓我拿過來,讓你挑一挑,也好配我們新做的衣裳。」
謝嬌嬌由著她拉著進屋裡,她身後的下人連忙打開盒子讓謝嬌嬌挑選。
看著這副場景,再想起剛剛何虎說的話,謝嬌嬌一時間卻說不出話來。
李嫣兒卻拿著好些首飾在她頭上比劃,一會說這個好看,一會說那個好看。
謝嬌嬌看著她那張明媚的臉,心想,可能何虎說得對吧,在江波城還好,若是在這京城,他與李嫣兒,真可謂是雲泥之別啊。
過年前,京城又下了好大的一場雪,這場雪把整個京城都變成了白色。
江仲仁的臉色一天比一天沉重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和賀孟晚說話。
「我們的陛下真的不行了。」
賀孟晚也是一臉的擔憂。
「等過完年,就趕緊的送渭南一家離開,我們不能連累他們。」
賀孟晚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這些事情我早早的就準備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