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賀孟晚不行了。
江家眾人雖然因為江玲瓏懷孕開心,可另一邊也因為賀孟晚而難過。
軒轅墨還封了她為一品誥命夫人。
這日就在賀孟晚房間,江若南先是跪在了賀孟晚床前,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接著他便說道:「娘,孩兒想成婚。」
他這樣一說,賀孟晚眼中都露出一絲亮光:「若南可是有心儀的姑娘?」
她話音剛落下,江若南便看向李嫣兒。
李嫣兒紅著臉跪了下來。
屋裡的人皆是一愣,不過更多的是歡喜。
這事沒有人反對,便這般定下來了。
這算是真正讓兩家高興的事情了。
兩邊府里都是張燈結彩。
這日江渭南和謝嬌嬌抱著笑笑在街上逛街走,被何虎攔住了。
只見他整個人很是憔悴。
江渭南一看到他,微微皺眉:「怎麼了你這是?」
「嫣兒是要成婚了嗎?」
江渭南點頭。
「與誰?」
「我表弟,你見過的。」
何虎沒有說話了,轉身便走了。
江渭南把笑笑給了謝嬌嬌。
「我去與他說幾句話。」
「那我先帶孩子回去了。」
追上了何虎,江渭南攬住他的肩:「今日裡,我請你喝個酒。」
在路邊一個小攤上,江渭南點了兩壺酒,又要了幾個小菜。
給何虎滿上:「作為朋友,我勸你,早些回去吧,她如今也要成親了,你待在這裡,又有什麼意義?」
何虎將碗裡的酒,一飲而盡。
神情很是落寞。
「過年的時候,你們去哪了?」
江渭南也不隱瞞:「城裡的事,你肯定也聽說了不少,我們前些日子逃命去了。」
何虎苦笑一聲:「我也猜到了,那段日子,我們這些尋常老百姓連大門都不敢出。」
江渭南拍了拍他的肩:「與其這般過著,你還不如回去,那裡至少有你的家人。」
何虎微微搖頭。
江渭南又說道:「其實我也不瞞著你,這次嫣兒嫁給我表弟,是真心實意的,當初她到江南,也是因為逃婚,沒曾想遇到你,只是你沒把握住機會,兜兜轉轉她還是嫁給了我表弟。」
「她不中意他嗎?」
江渭南搖頭:「起先這門親事他們雙方都不中意對方,可逃亡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可能現在中意了吧。
昨日裡見兩人跪在地上,看對方的眼神,就明白,兩人定是心意相通的。
聽他這般說,何虎更是難受。
仰頭又喝了一口酒。
「他們什麼時候成親?」
「後天。」
何虎點頭,又給自己倒了一碗。
江渭南碰了一下他的酒碗,仰頭悶了一碗,砸吧砸吧嘴,再次勸他道:「聽兄弟的,她如今成親了,與你是再無可能,你倒不如早些回去,娶一房妻子,生個一兒半女,時間一長,便走出來了。」
何虎眼圈紅了。
低著頭,夾了兩筷子花生,餵進嘴裡。
江渭南見有幾滴淚砸在桌子上。
也不好說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起身付了帳便離開了。
他一走,何虎擦了一把眼,仰頭又喝了一碗,剩下的酒,他喝到了晚上。
這才醉醺醺的從位置上起來,提著剩下的酒,漫無目的的從城裡走過,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李嫣兒家的門外。
遠遠駛來一輛馬車,他趕緊的躲了起來。
看著李嫣兒從馬車上下來,身後跟著婦人,婦人臉上帶著笑容問她:「今日的首飾可還喜歡?」
李嫣兒笑著點頭:「娘選的,都好。」
何婉瑩一笑:「看你終於要成親了,娘高興,只是這親,成的急,很多東西還來不及準備,不過等你們成了親以後,娘再慢慢給你添置。」
「謝謝娘!」李嫣兒扶著何婉瑩朝屋裡走去,淺笑嫣然的模樣,看呆了何虎。
可能是女人的直覺,李嫣兒突然轉過頭朝他這裡看來。
何虎趕緊的把自己縮進黑暗中。
見李嫣兒停了下來,何婉瑩也望了過來:「怎麼了?」
李嫣兒微微搖頭,又揚起笑容:「沒什麼,娘,繡房說嫁衣送過來,您陪我試試。」
何婉瑩拍拍她挽著她的手:「好好好,娘幫你看看。」
兩人有說有笑的進了屋,身後跟著好幾個奴僕。
手中的酒壺,仰頭一喝,何虎砸掉手中的酒壺,忍不住的痛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的行人都皺著眉看著他,只聞見他一身的酒氣,有些大人不自覺的便拉緊了自家的小孩。
生怕小孩挨著他。
翌日相府所有人都是一臉的喜氣。
可能因為喜氣養人,賀孟晚這幾日看著精神都好了許多。
江玲瓏聽說江若南成親,想回來看看,可又怕自己說回來,搶了江若南的喜頭,因此想了想,讓下人準備了一份大禮送來。
江傲南問江若南:「如今怎麼願意娶你表姐了?你可不要因為全娘的心愿,而毀了你表姐一生。」
江若南笑了笑:「大哥怎知我不是真心愿意娶表姐?」
「你當真是認真的?」
江若南想了想,最終說出一句:「嫣兒她挺好的。」
說完人便跑了。
葉玉蘭拍了江傲南一下:「你也真是的,若南面淺,他若不是真心的,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能娶。」
江傲南聽完,想了想點頭:「也是,還是娘子心細,就是不知道,這兩個死對頭,什麼時候看對眼的!」
而成親的頭一天晚上,李合安和何婉瑩再次問李嫣兒:「你果真是真心想嫁若南那孩子?」
李嫣兒紅著臉有些害羞:「哎呀,爹、娘,你們還要問多少遍啊!」
見她這副害羞的模樣,做父母的對視一眼,這才放心。
何婉瑩拉著她的手:「嫣兒,你比若南要大個三歲多,這嫁過去了,脾氣要收斂一些……」
說著眼圈便紅了。
「娘,您放心,我知道的。」
兩人也不打擾她,沒坐一會,便讓她快去休息,明日裡還要早起。
可不知道是緊張還是什麼,李嫣兒只覺得自己睡不著覺,便起身帶著丫鬟去後院走走。
月光下,牆角邊的月季居然開了花,她想摘一朵,可剛碰到花,她面色一變,提著裙擺出了後院的門。
門口的守衛叫了一聲:「小姐。」
李嫣兒看著門外陰影里的影子,問道:「何虎,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