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21章
姜晚又看了眼他頸後的傷：「可以啊, 現在上去嗎？」
「我想先洗個澡。閱讀」
陳遇說，「等下行嗎？」
姜晚目光稍稍往上, 訓練了一晚上, 從學校開車回來又只要幾分鐘，他額角黑髮還半濕著。
她點點頭：「那你等下叫我。」
回了二樓，姜晚換好衣服, 慢吞吞卸完妝, 又把睡衣先拿進了浴室，出來時, 收到了陳遇的微信。
【CY：好了】
【姜晚：嗯, 我就上去】
回完消息, 姜晚拿起手機出了房門。
早在搬進來之前, 她其實就來過這裡不少次, 上三樓倒還是頭一回。
因為三樓是劃歸給陳遇的私人空間, 樂遙自己都不怎麼上去，不過樂遙其實也不止這一個表弟，她大姨家還有個更小的表弟, 陳遇待遇特殊,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父母早早去世。
姜晚沒上去過三樓, 也不知道兩層樓格局是否相同。
只是等她一走上最後一層階梯, 就看到左手邊, 也就是她臥室上面那間屋子開著門，陳遇就斜靠在門邊等她。
室內溫度高, 眉眼冷峻的男生穿著白色短T黑長褲, 正低頭看手機, 一頭黑髮濕漉漉的，水珠順著冷白修長的脖頸下滑, 沒入衣領。
看見她，陳遇直起身。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偏暖的緣故，他目光像是瞬間溫和了少許。
姜晚走過去。
兩人面對面，她看不見他頸後的傷，只看到他素白衣領上被水洇出來的幾塊小痕跡。
「頭髮怎麼也不吹一下啊，會沾濕傷口的吧。」
陳遇已經半轉過身，正打算帶她進去，聞言腳步一頓：「已經濕了。」
姜晚這才看見他脖子後面的傷。
碘伏那層深色已經不見，破皮那一道口子有些泛紅。
估計他剛剛洗澡的時候，完全沒避著傷口。
「傷口雖然不大，但沾濕了還是容易發炎，是不是還得再擦點藥比較好？」
姜晚問他，「你有碘伏和棉簽嗎？」
「有。」
陳遇轉過身，「進來吧。」
姜晚跟著他進屋。
房間裡面的格局和她樓下也差不多。
進門左手邊是浴室，門半闔著，右手邊是開放式的衣帽間，中間做了一排玻璃小格子式的鞋櫃，兩側都是衣櫃，粗粗一眼望去，幾乎全是黑白灰幾個顏色的運動服和衛衣。
再往裡走才是臥室。
姜晚進來後的第一感覺就是空。
色調以深灰和白色為主，除了床、沙發、書桌外，就只一個小冰箱和一盞落地燈。
和這小朋友本人一樣，透著一股清清冷冷的感覺。
「你先坐。」
陳遇指了指床尾的沙發，「我去吹個頭髮。」
姜晚應了聲「好。」
他頭髮短，現在比剛見面時長了些，但應該也沒有五公分。
姜晚在深灰色的沙發上坐下，打開手機，朋友圈還沒刷了幾條，男生就已經吹好頭髮回了臥室。
進來後，陳遇先走到靠衣帽間那一側牆邊。
姜晚看他拉開櫃門，從裡面拿出藥箱，才發現那是一個隱藏式的柜子。
男生又大步走到冰箱前，拿了個像是冰袋的東西出來，這才走回到沙發邊，在她旁邊坐下。
他把冰袋擱到沙發一側扶手上，彎腰打開藥箱，從裡面拿了棉簽和碘伏出來，遞給她。
姜晚接過碘伏棉簽，看著和她並排坐著的男生：「你往那邊側坐一點？」
陳遇低低「嗯」了聲，轉過身。
姜晚打開棉簽密封條，拿了一根出來，沾了碘伏後，剛想給他擦藥，動作不由又頓了頓。
這小朋友比例好，身高大多長在腿上，但坐著還是比她要高上一些，要給他頸後傷口擦藥的話，她要稍微坐得離他近一點才方便。
別墅區本來就相對僻靜，又到了深夜，兩人都不說話的時候，臥室里安靜得都能聽清彼此的呼吸聲。
他們此刻坐著的深灰色的沙發又是緊連著他的床，像是床尾的一部分延伸。
姜晚看著男生寬厚的肩背，後知後覺地察覺出一點不妥。
可能是剛剛看了累得都在車上睡著了，她一時也沒想起來應該是讓他去客廳擦藥會更合適一些。
因為樂遙的關係，姜晚差不多算是也拿他當自己弟弟一樣看待，可是再拿他當弟弟一樣看待，畢竟也並沒有血緣關係。
姜晚默了下，索性站起身。
陳遇看不見身後的情況，等了片刻，也沒見有動靜，正想回過頭，下一秒，一點微涼的觸感就落在了他頸後。
和沾了藥水的棉簽一起落下來的，還有女生溫熱的呼吸，輕輕扑打在他脖子上，有點癢。
因為靠得近，她身上淺淡的香味忽然也變得清晰可聞。
陳遇身子微僵，脖子下意識偏了下。
姜晚棉簽落了空，稍稍一怔：「我下手重了嗎？」
「……」陳遇抿了下唇，「沒有。」
「我再儘量輕點。」
姜晚道。
陳遇：「……」
傷口只有不長的一道，姜晚很快塗完，把棉簽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低頭時看見藥箱裡有創口貼：「這個位置晚上睡覺容易碰到，要不要給你再給貼個創口貼？」
陳遇沒回頭，默了一秒：「好。」
和沾了藥水後變得微涼的棉簽不同，這回落下來的是女生溫熱柔軟的手指。
只隔著薄得約等於無的一層創口貼。
陳遇垂著眼，忽然伸手拿過擱在一旁的冰袋。
姜晚利落地貼好創口貼。
「淤青要怎麼處理？」
她看著他手裡的冰袋，「冰敷嗎？」
陳遇回過頭。
冰袋的溫度傳到掌心，頸後被她隔著創口貼碰過的地方卻像是慢慢開始燃燒。
他隔了幾秒才開口：「對。」
姜晚：「那你把冰袋給我吧，要怎麼用，拿繃帶綁著嗎？」
「我自己來吧。」
陳遇忽然道。
姜晚一愣：「不是說不方便？」
「嗯，但我剛剛發現淤青延伸到了肩上。」
陳遇略微抬眼。
面前的女生頭髮松松挽在後面，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低頭幫他擦藥的緣故，有一小縷鬆了下來，就垂在瑩白的臉頰邊，一雙笑眼像是漾著汪水，眼尾自然下彎，許是就站在燈光下，眼角那顆小淚痣有點若隱若現，讓人不禁想伸手去碰觸一下。
他指尖動了下，低聲道：「隔著衣服可能不好冰敷。」
姜晚：「……」
空氣安靜一秒。
「那——」姜晚頓了下，抬手把頭髮重新撥到耳後，「那你自己想辦法敷一下吧。」
陳遇握著冰袋，從沙發上站起來：「好。」
因為要擦藥，姜晚就站在他身邊，他坐著還好，乍一站起來，兩人距離瞬間拉近。
姜晚下意識抬頭，對上了男生那張過分好看的臉，他眉骨高，一雙漆黑的眼就顯得深邃又清亮，裡面映著她的倒影。
因為剛洗過澡，他身上帶著很是明顯又清爽好聞的，不知是沐浴露還是洗髮水的香味。
以前也有離得更近的時候，但許是因為臥室這種地方自來就帶著點不可言說的曖昧。
姜晚不知怎麼，呼吸輕輕一滯。
她眨了眨眼，壓下這股奇怪的不自在，抬手指指門口：「那我先下去啦。」
陳遇緩慢點了下頭。
姜晚往外走了兩步，忽然又聽見陳遇在身後叫她。
「姐姐。」
姜晚回頭。
年輕而英俊的男生看著她，剛剛還繃著的嘴角不知怎麼又淺淺彎了下，眼睛在燈光下顯得很亮。
隔了兩秒，他說：「晚安。」
姜晚愣了下，然後彎了彎眼：「晚安。」
次日是周五。
下午齊博揚到得早，進球館的時候，只有更早到的瞿海洋孤零零一個人在練中投。
齊博揚不想一個人熱身，就徑直在靠邊的長凳上坐下，看瞿海洋投籃。
沒隔多久，門從外面被推開。
齊博揚聽見動靜，還沒來得及往後看，就先聞見了一陣男士香水味。
他回過頭，看見一個帶著紅色頭帶的高大男生拎著大袋小袋走進來，正是今天說好要歸隊的小前鋒孔紳。
「嘖，沒回頭我就知道是你，騷不騷啊，來球館也噴香水。」
齊博揚看到對方手裡的東西，伸手就要去接，「喲，還帶吃的來了啊，是什麼啊，水果嗎，快給我看看。」
「沒噴，和別的衣服放一起沾上的。」
孔紳側了側身，躲開他伸過來的爪子，「看什麼看，又不是買給你的。」
齊博揚又伸手去搶：「行，知道你主要是買給陳遇的，但他願意吃一盒就不錯了，剩下的不是給我們是給誰啊？」
「給誰也不給你啊。」
孔紳道。
齊博揚手縮回來，苦著臉看他，裝腔作勢道：「孔孔你好無情。」
孔紳被他噁心得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順手把提進來的水果放在一邊，隨便從裡面拿出一盒扔進他懷裡：「先別吃多了，等下還要訓練，訓練完再吃。」
齊博揚笑嘻嘻接過，又衝著場中喊：「隊長，孔孔買了水果，快過來吃啊。」
「你們先吃吧。」
瞿海洋頭也沒回。
齊博揚一邊打開手上這盒芒果，一邊又去看孔紳：「腿都好了？」
孔紳：「差不多了。」
吃了幾塊芒果，齊博揚就看見陳遇從門口走進來。
他今天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著翟少寧。
翟少寧以前來球館找過陳遇，也去看過他們的基層賽，齊博揚也算認識他。
「陳遇、少寧你們吃水果嗎，孔孔買了好多水果。」
「不用。」
陳遇漫不經心答了句，也沒往他們這邊看一眼，徑直走去場中熱身。
翟少寧倒是高高興興跟他們擠在長凳上坐下：「都有什麼水果啊？」
孔紳抬手指指地上那一堆袋子：「我買了一堆，水果店裡有的都讓老闆幫我切了點，你看到什麼想吃的就自己拿。」
「謝謝啊。」
翟少寧隨手在裡面拿了盒菠蘿。
「陳遇喜歡吃什麼？」
齊博揚問他，「你幫我們給他挑一盒留著。」
翟少寧打開盒蓋：「他沒什麼喜歡吃的，而且他不是說不用嗎，你們管他呢。」
「不是我要管他。」
齊博揚指指孔紳，「這位，乘風十年球迷，九歲就開始看乘風比賽，驍神全世界第一腦殘粉，愛屋及烏也算是陳遇的粉絲。」
翟少寧又拿了根水果叉子，好奇看了孔紳一眼：「你不是都跟他相處過一段時間了，老看見這副對人愛搭不理的樣子，怎麼還沒脫粉。」
「打球厲害就行啊。」
孔紳說著往場中看了眼，「對了，他是不是對我們有什麼意見？」
翟少寧：「那倒沒有，他就這性格，除了打球之外，基本萬事不上心的，除了我們幾個跟他一起長大的，還有乘風那幫看著他長大的人之外，他對誰差不多都這態度。」
齊博揚眨眨眼：「我看他對姜晚姐挺好的啊。」
翟少寧咬著塊菠蘿，聲音有點含糊：「那是現在吧，他第一次見到姜晚姐，也是愛搭不理的，後來知道晚姐是樂遙姐，哦，就是阿遇表姐最好的朋友，態度才變好的。」
齊博揚豎起耳朵，露出八卦的神情：「真的假的？」
翟少寧：「真的啊，那天我們是在高鐵站碰上的，我手機掉在阿遇位置上，剛好被晚姐撿到，晚姐以為手機是阿遇掉的，就追上去還給阿遇，阿遇全程跟她講話的時間都沒超過十秒的，估計就夠說句謝謝，我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他也沒讓我過去跟人道聲謝，還好當天晚上我們就又碰上晚姐了。」
齊博揚嘀咕道：「那難怪都這麼明顯了，晚姐還看不出來。」
翟少寧一愣：「什麼看不出來？」
齊博揚也愣：「你是陳遇最好的朋友，你居然也不知道嗎？」
翟少寧一頭霧水：「什麼我不知道，我應該知道什麼嗎？」
「不知道就算了。」
齊博揚壓著蠢蠢欲動的八卦心思，沒敢再多說。
翟少寧莫名其妙：「你怎麼奇奇怪怪的，說一半又不說的。」
齊博揚：「……」
……你以為我想這麼奇奇怪怪嗎。
姜晚下午到得也略早。
下車時，她收到郁願發過來的微信。
【小芋圓：晚姐你明天下午有空不？
】
【姜晚：有】
【姜晚：是想明天過來學做菜？
】
【小芋圓：小熊貓點頭.jpg】
【小芋圓：可以嗎】
姜晚進了體育館，一邊繼續慢慢往裡走，一邊給她回消息。
【姜晚：可以啊】
【姜晚：具體明天下午什麼時候？
你一個人來嗎？
】
【小芋圓：我明天下午都有空，看你什麼時候方便】
【小芋圓：周衍明天有事】
【小芋圓：你看要不要再叫上少寧和阿遇】
【姜晚：看你啊】
【姜晚：明天你第一次做菜，你想不想叫他們過來嘗一下】
【小芋圓：我怕會做得很難吃QAQ】
【姜晚：你挑的那道菜難度不大，應該不會難吃的】
【小芋圓：那叫上他們？
】
【姜晚：好】
【小芋圓：我聽少寧說阿遇今天的訓練在下午是吧？
】
【姜晚：嗯，我已經進體育館了】
【小芋圓：那晚姐你跟阿遇說一聲，我去問問少寧】
姜晚已經走到球館門口，門沒關，裡面的說話聲清晰地傳出來。
她腳步稍頓，又回了條消息過去：【我好像聽見少寧的聲音了】
進門後，姜晚就看見有些天沒見的翟少寧坐在門口附近長凳上，同齊博揚及一個戴著紅色頭帶的男生在聊天。
戴著紅色頭帶的男生薑晚雖沒見過，但看過他的照片，應該是此前一直因傷缺席的小前鋒孔紳。
姜晚稍稍走近。
翟少寧先注意到她：「晚姐。」
姜晚笑著跟他打招呼：「今天怎麼來這邊了啊？」
「正好沒事，過來看看宆哥。」
翟少寧道。
齊博揚和孔紳也都抬頭看過來。
「晚姐，你吃水果嗎，孔孔——」齊博揚話音一頓，忽然又「啊」了聲，「你還不認識孔孔吧。」
他抬手一指孔紳：「這位是我們隊小前鋒孔紳，也是我們隊除了陳遇和我之外的第三顏值擔當。」
孔紳先笑著叫了句「晚姐」，然後才偏頭看齊博揚：「陳遇就算了，為什麼還要除你在外，你好意思嗎。」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嗎。」
齊博揚理所當然道，「我就是比你帥啊。」
孔紳嗤笑一聲：「你要臉嗎。」
姜晚彎了彎眼，朝翟少寧望過去：「郁願說明天下午過去跟我學做菜，你明晚有空嗎，要不要一起過去吃飯？」
翟少寧咬著芒果，眼睛一亮：「當然有啊。」
姜晚：「有什麼想吃的菜嗎？」
翟少寧想都沒想：「上次的滷牛肉行嗎？」
姜晚沒來得及回話，就聽從門口進來的史凱插了句嘴。
「什麼滷牛肉，好吃嗎？」
翟少寧：「巨好吃。」
「真的啊。」
史凱道，「哪裡能買啊？」
齊博揚和孔紳剛吵完，聞言插話道：「胖子你不減重嗎，還敢惦記滷牛肉啊。」
「吃幾塊應該不打緊……」史凱語氣很虛，「……吧？」
翟少寧回他：「沒得賣，晚姐自己做的。」
史凱瞬間一臉失望：「這樣啊。」
姜晚忍不住又笑了下：「我周日給你們帶點過來吧。」
「真的嗎？」
史凱和齊博揚齊聲問。
姜晚：「真的。」
史凱：「那我先謝謝晚姐了。」
「不用。」
姜晚說完又抬頭往場中看了眼。
陳遇和瞿海洋各占一邊，一個在練運球，一個在練投籃。
她不太想過去打擾，就又轉回視線，問翟少寧：「陳遇呢，他明天有沒有空？」
「不知道啊。」
翟少寧皺了下眉，「他以前就只偶爾過來這邊跟他們合練一下，最近兩邊的訓練都要跑，還要上課寫作業，吃飯都跟打架似的，午覺都沒空睡，不過明天是周末，他可能能抽出點空吧，不然晚姐你過去問問他？」
姜晚又往場中看了眼：「等他訓練結束吧。」
「乘風那邊好像下午找他有點事，他今天可能會提前走。」
翟少寧叉著塊芒果抬起頭，也往那邊看了眼，「這不是還沒開始訓練嗎，你去問一句打擾不到他的，要不我幫晚姐你去問？」
姜晚：「我自己去吧。」
「晚姐你要過去找陳遇問話的話，順便幫我們孔孔給他帶盒水果過去行不？」
齊博揚忽然道。
姜晚眨眨眼：「他剛剛沒從這邊過嗎，你們怎麼沒直接給他？」
「給了啊，他沒要。」
齊博揚嘆氣，「但這不是孔孔特意給他買的嗎。」
姜晚一愣，臉上多了點疑惑。
齊博揚就把孔紳粉絲的身份再介紹一次。
姜晚：「陳遇不知道嗎？」
「不知道。」
齊博揚搖頭，「孔孔是個大悶騷，他自己不說，也不讓我們跟陳遇說。」
孔紳木著臉：「滾，你才悶騷呢。」
齊博揚沒理他。
「晚姐你是女生，又是陳遇表姐的好朋友，你拿過去他說不定會給個面子的，要是實在他實在沒興趣吃——」齊博揚嘆氣，「那我們孔孔只好追星失敗了。」
姜晚失笑：「行，你們拿一盒給我吧。」
孔紳彎腰給她挑了盒芒果。
金波這時候也從門口進來。
把芒果遞給姜晚後，孔紳又看向他：「波波吃水果嗎？」
金波往場中看了眼：「等下再吃吧，我先去熱身。」
姜晚拿著芒果去了場中，走到陳遇邊上。
明明剛剛也已經運動了一小段時間，他看著似乎連汗都沒出。
冷白乾淨的後頸上，淤青像是散了不少。
看見她過來，正在練運球的男生動作一頓，拿著球直起身，順手將橙紅色的籃球夾在手臂與身體間，站姿散散漫漫，就這麼看著她，也沒說話。
姜晚想著翟少寧方才那番話，聲音不自覺輕了些：「郁願說明天下午去跟我學做菜，你明晚有空的話，要不要回去吃個飯？」
陳遇眉梢輕輕一揚：「好。」
姜晚：「還是沒什麼特別想吃的？」
陳遇默了下：「……我真的不挑。」
姜晚微微一低眸，就看見男生夾著籃球那條手臂。
肌肉線條還是好看的，但可能是因為年紀小不容易長肉，比起隊裡比他大幾歲的其他球員，就顯得略微偏瘦。
減重肯定是不需要的。
但運動員到底不比普通人，在吃食方面從來也不能肆意。
何況這小朋友一向自律。
「不挑也好。」
姜晚道。
陳遇：「？」
姜晚卻沒再多說，把手上的盒子給他遞過去。
「吃芒果嗎？
孔紳請你的。」
陳遇低眸看過去，目光落向她握在包裝盒上的細白手指：「我沒洗手。」
姜晚眨了眨眼：「？」
停頓兩秒，陳遇移開目光，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姐姐先讓少寧幫我拿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