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中田雖行動。
但與之一起的兩名賊寇,則陷入了掙扎和沉默中。
無一人選擇動手。
剛剛衝出去兩步的中田,也是瞬間察覺到背後的情況。
直到兩人無一人響應自己。
搞得原本視死如歸的他,直接給呆愣在當場。
短暫的沉默了片刻,他止住了腳步,持刀戒備警惕的看了看周遭像是看傻子一般看向自己的錦衣衛,見其沒有任何動作。
其轉身一臉忿怒的衝著身後的兩名,未有半分動作的手下,怒聲大罵道:
「混帳東西。」
「你們都是懦夫,都是帝國的恥辱。」
「爾等今日的行為就是在為帝國蒙羞。」
「你們的家人、朋友、孩子,於帝國將永生永世都別想抬起頭。」
「帝國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家人。」
「你們一個個都甭想好過……」
也就在其噴垃圾話,痛斥一眾手下懦夫樣子的同時。
雖看似戒備。
卻也算是將自己的背後露給了錦衣衛。
見此情形。
早就嚴陣以待,找機會企圖將其給活捉拿下的錦衣衛,自然而然不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沒有絲毫猶豫。
電光火石之間,只見在其身後的錦衣衛一個個猶如脫兔,幾個縱步來到其身後。
大刀於手中泛起刀花,堅硬無比的刀柄對準中田的後脖頸,就是狠狠一擊下去,企圖將其給擊暈拿下。
不得不承認。
中田也是有幾把刷子。
察覺到不對之時,頃刻間就反應了過來。
作勢惡狠狠的衝著背後揮刀而去,與此同時身子微微向下彎曲,借勢想要一個翻滾,企圖躲避後方向他襲來的錦衣衛。
不過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一步慢步步慢。
特別是在雙方都是經驗豐富高手過招的時候,但凡露出些許的破綻,等於是將自己推入無盡的深淵。
衝來的幾名錦衣衛,在行動的時候,早已猜到了中田反應過來之際,可能做出的一些動作。
早已防著他呢!
又如何還能夠給他機會?
為此。
饒是中田反應足夠快,可終究大勢已去。
錦衣衛在其揮刀躲避的時候,已然側身猶如餓狼一般,向他撲了過去。
將中田直接給壓在身下,讓他企圖的翻滾躲避動作,直接無疾而終。
而後。
見其被按住,那些個跟隨而至的錦衣衛,直接將他重重的捏著他下巴,不讓其嘴巴合隆,一掌將其給擊暈。
之後,掰開中田的嘴巴,檢查起他的牙齒,以此確定其是否有口中藏毒。
避免好不容易抓住的領頭人,在他們面前死了。
索性在檢查了一圈之後,中田的口中並未藏有任何異物。
一切都正常。
待處理好中田之後,所有錦衣衛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還處於愣神中的兩名倭國賊寇。
感受著匯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處於愣神中的兩名倭國賊寇,也是瞬間從愣神中回過神來。
不敢有絲毫的猶豫,趕忙將手中的倭刀給扔在地上,神情無比惶恐不安且恭敬的大聲嘶吼道:
「我們投降!」
「我們投降……」
「別殺我們,別殺我們!!」
說話的同時,兩名倭國賊寇直接跪拜了下去,不停的衝著錦衣衛叩首祈求。
見著跪地投降的兩人。
錦衣衛百戶也未多言,冷冷的瞥了其一眼,衝著身邊的手下揮了揮手,吩咐道:
「拿下!」
「將所有人帶回天牢。」
「讓他們這些個混蛋,將自己所知的東西全部給我交代清楚。」
「特別是他……」
說著,他指了指被擊暈,雙手被反綁住的中田,繼續道:
「此人不出意外,乃是其此次行動的領頭人。」
「撬開他的嘴。」
「除了押解的人之外,剩餘的人,該留守都給我將此府邸守好。」
「誰也不知道,這些個倭國賊寇,會不會殺回馬槍。」
聽了這話。
場內的錦衣衛,快速分工合作動了起來,一半的人負責押解人回天牢,剩餘的人則全部留守於此以免發生意外。
……
錦衣衛天牢。
早已收到埋伏的錦衣衛有活口帶回之際,早早的就守在了這裡。
不多時。
就見到一輛造型極為普通且低調的馬車,從不遠處的街道上疾馳直直奔著錦衣衛詔獄而來。
片刻間,其就已來到近前。
而後馬車端端正正的停在詔獄門口。
早已等候在門口的錦衣衛,在紀綱的帶領下,快速向馬車走去。
馬車中的人,待馬車停穩之後,亦是動作極為迅速,撩開緊閉的門帘,從裡面走了出來,其身後還拖拽著三個身著夜行衣的倭國賊寇。
剛剛下車,一眾錦衣衛則就看到向自己等人迎了過來的紀綱,眾人不敢有絲毫猶豫,神情無比恭敬的沖其恭恭敬敬行禮道:
「屬下參見總指揮使大人。」
來到近前的紀綱,面色淡然的沖行禮幾人擺了擺手,而後目光直接越過幾人,看向其背後被五花大綁堵著嘴巴的三人,瞳孔中的雙眸不由得眯了眯,出言問道:
「這幾人,就是襲擊捉拿下的活口?」
聽著問話,錦衣衛百戶頜了頜首,趕忙應道:
「回大人。」
「襲殺的賊寇一共六人,其中有三人在對戰中葬生於我等刀下。」
「這三人則是被活捉.」
說到這裡,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伸手指了指被五花大綁中的中田,繼續道:
「大人.」
「此人不出意外的話,乃是此次倭國賊寇襲擊,兵器工坊章上雲主事的頭領。」
「想來很多事情,此人應該都知曉。」
「不過由於此人反抗尤為激烈,嘴也特別的硬。」
「被我們包圍、勸降之際。」
「此人寧死不從,依舊做著無畏的反抗,甚至企圖揮刀自盡。」
「待捉拿之後。」
「擔心他咬舌自盡,斷了線索,所以則就一直到現在,都將他的嘴巴給堵住的。」
聽了這話,紀綱饒有興趣的看了看,被五花大綁的中田,其面色猙獰雙眸瞪得如銅鈴般,嘴巴被不知名布條給塞的滿滿當當,不過依舊能夠聽見其,口中正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但配上其猙獰的神色,想來中田口中肯定不是說的什麼好話。
對此。
紀綱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面色中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陰翳笑容,咧了咧嘴忍不住。
短暫的沉吟了片刻,紀綱半眯著的雙眸猛然睜開,瞥了一眼被押解的中田,笑呵呵的道:
「挺好,挺好。」
「我就喜歡嘴硬、就喜歡硬骨頭、硬茬子。」
「亦很想知道,到底是他的骨頭硬,還是本官手中的刑具硬。」
「說實在的.」
「這麼些年來,本官都不知道多久沒見到硬骨頭的人了。」
「希望爾不要讓本官失望,不然就太過於無趣了。」
說著,說著,他衝著押解著倭國賊寇的錦衣衛揮了揮手,道:
「來」
「將此人給我押入詔獄。」
「此人由本官親自出手審問。」
言罷。
他沒再多言半分,亦無半分多餘的動作,轉身大步流星的往詔獄內走去。
此言一出。
那些個跟在紀綱身邊的錦衣衛,甭管官職大與小,都是不禁身形徒然一震,面色肉眼可見變的有些驚懼和恐懼,頓時有種駭人寒氣由尾椎骨直上,硬沖天靈蓋的感覺,身體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此事倒不怪他們大驚小怪。
實乃他們這些個一直跟隨在紀綱身旁的人,亦或者但凡是錦衣衛的老人。
無一人不知道,自己頂頭老大的性格。
就自己頂頭老大,只要露出這樣的神情,毫無疑問則就是有人必定要倒霉,且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能。
要知道。
這麼些年以來,甭管嘴巴多硬多有骨氣的人,只要落到紀綱的手裡。
貌似就沒有一個人,能夠挺過半個時辰。
就全部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罪行給交代的乾乾淨淨。
且哪一個個被紀綱審問過的人,嘖嘖嘖
想到這裡,杵立於詔獄門口的錦衣衛,皆是不免衝著不遠處,被五花大綁口中塞滿布條話『嗚嗚嗚』發著聲響的中田,投去了一絲憐憫的目光,心中為其默哀了一聲,搖了搖頭於暗自感慨道:
「造孽了。」
「還不自知,真不知道是福氣,還是」
收到命令。
負責押解倭國賊寇的錦衣衛,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個個大步流星的快步跟上紀綱步伐往裡面走去,生怕自己走慢了,被殃及魚池。
待到其入內。
那一個個處於愣神中的錦衣衛,則全部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彼此看了彼此一眼。
之後。
他們像是想到了什麼,一個個神色激動了起來。
隨即,他們就聽到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沙啞而低沉道:
「來來來」
「開盤.開盤.賭一把,賭一把。」
「看看此次,老大親自出手。」
「就眼下的這幾個倭國賊寇,到底能夠在老大的手中堅持多久的時間。」
「此次賠率,與以往一樣,不變。」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快快快過時不候。」
驟然間。
原本寂靜而壓抑的氣氛。
伴隨著此人一開口,頃刻間消失不見,一個個原本沉寂的錦衣衛,神色也變的激動了起來,快速的向出言的那人靠攏過去,從懷中掏出所帶的銀兩,將其給交由那人。
「我買半個時辰.」
「我買最多一盞茶的時間.」
一時之間,整個錦衣衛的詔獄門口,顯得格外熱鬧。
於此同時。
陰暗潮濕的詔獄中,淡淡的血腥味若有若無的飄蕩,伴隨著絲絲潮濕略帶有些霉變的味道,讓哪怕熟悉這裡環境的錦衣衛,也顯得有些不舒服。
不過還好,那罪過僅能供三人並排行走的長廊上,每隔三五步就有著一個昏黃油燈閃爍,帶起的陣陣光暈,驅散了周遭黑暗,讓整個詔獄顯得不那麼陰翳。
被押解入內的三名倭國賊寇,感受著周遭傳來的壓抑氣氛。
一個個的面色,肉眼可見的被恐懼和不安給填滿。
哪怕是方才,自認為硬氣無比,敢直面死亡,向自己脖頸揮刀自盡的中田,此刻在其心底深處,也不免有著一絲恐懼和害怕之意,慢慢的開始蔓延而開。
不多時。
走過長長的昏黃陰暗的走廊。
一行人停在一處敞開的大門牢獄大門處。
整個牢房中,昏黃的油燈密布,將整個牢房給映照猶如白晝。
目光所及。
整個牢房中沒有半分半毫多餘的東西,全都掛滿了各種各樣琳琅滿目的刑拘,其中有著許許多多壓根就不成見過或者聽過,一個個刑具在昏黃油燈映照下,無一不是透著令人亡魂皆冒的寒光,令人不由得心生畏懼,不願意靠近。
「混帳東西。」
「愣著做什麼?」
「都給我老老實實進去。」
見著駐足停在門口不願意進入倭國賊寇,負責押解的錦衣衛則沒有給他們半分好臉色看,衝著三人大腿就是一腳惡狠狠的踹了過去。
直接將處於愣神中的三人給踹的一浪滄,身體不自覺的向牢房內撲了去過。
突如其來的變故,吃痛的三人皆是不由發出一聲痛呼。
不過對於三人模樣,錦衣衛對其沒有半分憐憫,壓根就沒有搭理他們,直直猶如死狗一般拖著他們往裡面走去。
「大人.」
「賊寇帶到。」
「請大人過目。」
聽了這話,負手而立饒有興趣,面色中帶著絲絲追憶之色的紀綱,緩緩轉過身目光看向,被摔在地上的三人,直勾勾的盯著他們看了良久。
之後。
他沉吟了片刻,伸手指了指,中田前方的一個倭國賊寇,笑呵呵的道:
「挺好.挺好」
「我就喜歡看,別人充滿恐懼的樣子。」
「你們三人中,就你最為恐懼,最為害怕。」
「那就從你開始吧!」
「希望你能保持住現如今這份恐懼,我很喜歡」
被點到名的倭國賊寇,直接傻眼了,驟然間回過神來,神色惶恐被嚇得黃尿都流了出來,趕忙瘋狂出言解釋道:
「不不不不要不要」
「我就是一個小兵,就是一個手下。」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放過我.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放過.放過你們答應過我,答應過投降就給我們一條生路的。」
「你們不能夠說話不算話。」
說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然轉頭看向中田的位置,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神情瘋狂的大聲嘶吼,道:
「他他他」
「他才是此次行動的負責人,此次行動的領頭人。」
「一切事情只有他知道。」
「大人.大人你問他,你問他。」
「他肯定什麼都知道,肯定什麼都知道」
紀綱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神鬼莫測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揚,言語極為平淡道:
「喔?」
「關我何事?」
「他知道是他的事,可我就想先審你。」
「有什麼問題嗎?」
「哈哈哈」
之後。
他沒再搭理那人,面色淡然的衝著手下揮了揮手示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