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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方寸大亂的太子爺

2024-09-14 07:28:07 作者: 時間過的好快
  錦衣衛詔獄。

  一處僻靜的房間中,朱高煦和朱高熾兩兄弟,不時喝著杯中茶水,於現場等待足利義持審訊結果。

  就這般。

  不知不覺,從倭國使團所有成員被緝拿,已然過去了半個多時辰。

  「咚咚咚……」

  緊閉的房門被敲響。

  原本半眯著雙眸,悠閒喝著茶水的兩人,雙眸猛然睜開,略顯懶散的身體坐直,下意識彼此看了彼此一眼,異口同聲:

  「進!」

  嘎吱……

  緊閉的房門被推開,錦衣衛總指揮使紀綱快步從門外走了進來。

  見著來人,朱高熾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神色焦急的出言:

  「紀大人……」

  「審訊可有結果?」

  「足利義持可有交待,另一批隱匿於暗中倭國賊寇,究竟藏身於何處?」

  紀綱聞言面色不由得變了變,神情中尷尬之意盡顯,微微搖了搖頭:

  「太子殿下…漢王爺……恕罪!」

  「對於另一批倭國賊寇隱匿於何地……」

  「此事,足利義持未做任何交代。」

  「依其所言,他貌似也不知曉。」

  「此次行動。」

  「與倭國使團的任務,兩者沒有任何交集。」

  「在離開倭國之際,倭國幕務府,嚴令禁止兩方人馬出現任何交集。」

  「所以……」

  「足利義持則只知曉有些一件事情存在,但具體領頭者為何人。」

  「何時入應天府城,何時行動,隱匿於何地。」

  「足利義持對此一概不知。」

  「只能我們自己去找,自己去追查!」

  聽了這話。

  朱高熾原本悸動神情,閃過一絲失望,面色也肉眼可見陰沉了下來。

  「足利義持不知道?」

  「沒有任何消息?」

  「怎麼可能會沒有任何消息?」

  「散出去的人手呢?」

  「隱匿於暗中的錦衣衛暗探呢?」

  而後,就聽見「砰」的一聲,朱高熾胖乎乎的右手握拳,狠狠地錘在其身旁的實木桌上,猶如憤怒的雄獅,怒聲大吼:

  「廢物!」

  「暗探無任何消息傳回!」

  「足利義持一問三不知?」

  「你們錦衣衛,不是號稱天下之事,皆逃不過你們錦衣衛的探查嗎?」

  「結果就是這般?」

  「你們錦衣衛,究竟是幹什麼吃的?」

  「且足利義持乃此次,倭國使團主要負責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究竟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說?」

  「爾可有搞清楚?」

  「用刑了嗎?」


  「給我狠狠地收拾,咱不信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去!!」

  「我再給你最多一個時辰的時間,必須給我將足利義持的嘴給我撬開。」

  「讓他把倭國賊寇的藏身之所,以及人員配置,行動計劃給我原原本本吐出來。」

  「能不能做到?」

  「嗯?」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面色突然間變的無比鄭重,繼續道:

  「如若審不出我想要的結果……」

  「紀綱!紀大人!!」

  「你這個錦衣衛總指揮之職就別做了。」

  「我不管你是老頭子心腹也好,亦不管你有多受老頭子信任。」

  「此事你要是給我辦砸了。」

  「或者說,因此事讓我兒受到半分損傷。」

  「我絕對讓你脫了身上這一身皮!」

  「不不不……不僅僅是你身上這身皮,爾的性命!!」

  「不要認為我在危言聳聽,紀綱你是聰明人。」

  「我能否辦到,我相信你心中有數。」

  威脅之意,露於言表,沒有絲毫的掩飾和委婉。

  其姿態,毫無疑問乃是下達最後通牒。

  從其言語中,能夠感受到,朱高熾是何等的憤怒,亦能夠察覺到眼前這個太子爺的情緒,已然到了瘋狂和失去理智的邊緣。

  如果說是情緒正常的太子爺,紀綱倒也對其更多是敬畏,無多少懼怕之意存在。

  或者說換作平時,事件不牽扯到太孫朱瞻基那混小子。

  此刻面對朱高熾的威脅,他亦是嗤之以鼻,壓根就不會放在心上。

  壞就壞在,此事牽扯到太孫朱瞻基那混小子的安危。

  倭國賊寇另一隊人馬,對朱瞻基那混小子有想法。

  而朱瞻基於永樂大帝心中的份量有多重,身為錦衣衛總指揮使,天子近臣的紀綱,心中自然比任何都清楚。

  一旦真要是讓倭國賊寇成功,或者朱瞻基那混小子受到傷害的話。

  別說太子爺這關他能否過去。

  就永樂大帝的那關,他就絕對沒辦法過的去。

  而一旦太子和永樂大帝兩人聯手,他這個看似威風凜凜的錦衣衛總指揮使職位,怕是頃刻間化為灰飛煙滅。

  失去了錦衣衛總指揮使職位,以他這麼多年得罪的人。

  牆倒眾人推,屆時怕是不用太子爺過多言語,或者有半分多餘舉動。

  他絕對連死都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短暫的沉默了片刻。

  愣神的紀綱回過神來,幾度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為自己辯解解釋上幾句。

  不過在迎上朱高熾那雙冷厲森然不帶絲絲感情的雙眸後,其最後只能夠將想說的言語給硬生生憋了回去。

  之後。

  千言萬語精煉總結,只迸發出一個字。

  「諾!」


  言罷。

  紀綱沒有絲毫多逗留的想法,衝著朱高煦和朱高熾兩兄弟微微躬了躬身子,行了一禮後,轉身大步流星的往門外走去。

  整個房間內,再次變的安靜了下來。

  不過氣氛、氣息卻是比之以往,壓抑凝重了不少。

  就在紀綱合上房門的瞬間,回過神的朱高熾,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灌了一口茶水,企圖強壓下心中憤怒和躁動情緒,不過貌似越壓抑,情緒越發急躁和不安。

  「砰……」

  而後,他將端於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神情憤怒嘶吼咒罵發泄著心中憤概和不滿: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自己的地道,自己的地盤。」

  「整整過去三個時辰了,半點動靜、半點有用的消息都找不到。」

  「真不知道他們這些人是幹什麼吃的!」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散出去那麼多人。」

  「難道這些個倭國賊寇,是能鑽地還是能飛天?」

  「怎麼可能一點都查不到?」

  「怎麼可能沒有任何消息傳回!!」

  「太讓人失望了!!」

  坐在一旁的朱高煦,見著邊上喋喋不休且神情無比憤怒的太子爺,面色不由得變了變,瞳孔中的雙眸縮了縮,短暫的沉吟了片刻,出言道:

  「老大……」

  「差不多得了。」

  「你看看你現如今這個樣子,可還有點太子爺,大明儲君的模樣。」

  「完全就跟一個活脫脫的怨婦,又有什麼區別。」

  「此事牽扯甚大,以你的智慧,不可能不清楚。」

  「錦衣衛乃是天子鷹犬,他們敢陽奉陰違,敢有任何懈怠嗎?」

  「可能嗎?」

  「把心擱肚子裡吧!」

  「以錦衣衛的手段和本事,在別的地方可能還有可能失手,但此地乃是在應天府城,大明國都、錦衣衛的大本營。」

  「倭國賊寇雖然隱匿的很好,但也僅限於隱匿而已。」

  「一旦有任何動作,不可能不漏絲毫馬腳。」

  「距離那些個隱匿於暗處的賊寇,被徹底找出來,暴露於陽光之下,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這段時間,只要讓大侄子不離開東宮,老老實實的呆在府中。」

  「此間,有大明將士於明處保護,暗處又有錦衣衛戒備,其間還有你自己的人手。」

  「有這麼多人手護衛,斷然不可能出現任何的問題。」

  「所以……」

  「你完全不用擱這裡,著急上火。」

  「畢竟此事上,任你著急上火也沒任何用處不是?」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從椅子上緩緩站了起來,伸手一把撈過朱高熾的肩膀,笑呵呵的出言調侃道:

  「不過不得不說。」

  「老大啊!老大!」


  「這麼些年以來,你這一直都是和和氣氣,幾乎沒見你跟什麼人紅過臉,更沒有見你發過這麼大的火氣。」

  「搞得我還以為你從來都不會發火生氣呢!」

  「還真以為,你個家是什麼聖人。」

  「感情亦還是有這樣的一面。」

  「今日著實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哈哈哈」

  聽了這話。

  朱高熾渾身一用力,直接將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雙手中間掙脫出去,而後神情微微一冷,半眯著雙眸直勾勾的盯著與之近在咫尺的朱高煦看了良久,冷笑了一聲道:

  「此事,於你老二的眼中很好笑,是一個笑話?」

  「喔」

  「也是喔,老二你不是一直盯著那個位置。」

  「你心中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老頭子自始自終其實對於我坐上太子之位,壓根打心眼就不願意,也不喜。」

  「都說子享父輩蒙陰。」

  「我這完全就是,當老子的享了兒子的好處。」

  「倘若不是老頭子中意我兒子,怕我這個太子之位,還不一定落在我身上。」

  「正好現如今,倭國賊寇將朱瞻基這孩子給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對他欲行不軌之事,企圖要他的小命。」

  「做了你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一旦讓那些個倭國賊寇成功,倒也算是幫了老二你的大忙。」

  「以此亦算是完成了你的心愿。」

  「你確實應該高興,確實也應該笑,應該樂呵。」

  「為此,你也確實不用著急.」

  朱高煦:「??????」

  不是?

  這都什麼跟什麼?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

  天地良心,他何時有這樣的心思和想法了?

  不是他這不是安慰,寬慰,擔心眼前老大這副軀體,因著急上火出啥事,怎麼就落在其眼中,成了他為此高興,居心不良了,他有這般不知輕重,或者說有這般卑鄙無恥嗎?

  遇事,特別是遇上倭國賊寇這些個混蛋。

  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等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

  就朱高熾這番言語,不得不說著實把朱高煦給噁心的夠嗆。

  搞得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其什麼好。

  不過

  對此事,朱高煦想想也能夠理解,畢竟此事牽扯到老大的寶貝兒子,知道有這般心情也算是人之常情,索性這個事情上也懶得與之計較和過多的爭論,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你啊!你啊!」

  「老大你可真行。」

  「這話也就你能夠說的出來。」

  朱高煦很是不岔的瞪了其一眼,一臉無奈的伸手指了指他,而後又不自覺的搖了搖頭,道:

  「行行行」

  「理解你的情緒,我不與你計較。」


  「真的是跟個瘋狗一樣.」

  「走了。」

  「懶得搭理你。」

  言罷。

  朱高煦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作勢就要往門外走去,不過還未走出兩步,就聽見緊閉的房門上,傳來一道『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

  原本正欲離去的朱高煦,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

  房間內的兩人,不由得神情一肅,彼此對望了彼此一眼,不約而同的開口:

  「進!」

  片刻後。

  緊閉的房門再次被推開。

  一道身著飛魚服錦衣衛百戶急匆匆從門外走了進來,見著房間內的兩人,作勢微微躬了躬身子,衝著兩人正欲行禮拜見,不過還未來得及說話。

  其耳邊就直接傳來,太子爺急切的止住和詢問之聲。

  「免禮。」

  「別搞這些虛頭巴腦凡俗禮節了。」

  「此次而來,所謂何事?」

  「可是從詔獄中的倭國賊寇口中探知到消息?」

  「快快快快說」

  突如其來急切的詢問聲,直接把入內的錦衣衛給整的愣在了當場。

  片刻後。

  其回過神來,不敢有絲毫怠慢,趕忙應承道:

  「回回太子殿下。」

  「不不不不是的。」

  「倭國賊寇那邊,總指揮大人還在嚴加審訊。」

  「暫時還無任何消息傳來。」

  朱高熾聞言,其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直接陰沉了下來,神情中閃過一絲不悅之意,怒斥到:

  「那你著急忙慌的敲門覲見所謂何事?」

  「究竟想要做什麼?」

  「太閒了?」

  一連串的質問,錦衣衛被呵斥的身形不由得一顫,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封用蜜蠟密封的信件,神情恭敬的雙手呈遞,趕忙出言:

  「方才於錦衣衛詔獄門前。」

  「有人匿名送信前來,交代此信務必親自交由漢王爺手中,務必讓漢王爺親自過目。」

  「所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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