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家大哥是個講究人,對著妹妹道:「你嫂子說的有道理,你要聽,對待年輕人,不要用老辦法,現在的小姑娘可不是以前那樣的,就過年這幾天的功夫,你多順著點她又能怎樣。」
顏芷末眉毛都立起來了:「大哥,你幫哪邊的,她一個晚輩對我發火還有道理嗎?」
顏家大哥道:「雖然她不對……」
顧軍長異口同聲地道:「她可沒有對你發火。」
妻子就是胡攪蠻纏,根本不基於事實說話,前天兒媳婦根本沒發火,真的算逆來順受。
妻子沒有通知她吃飯,故意要給個下馬威,現在還說兒媳婦不好。
說真話,對新媳婦用這一招,真的太噁心人了。
顧軍長一肚子惱火,今天才算是發出來。
顏家大哥罵妹妹,其實是想著妹婿反過來說話,結果發現顧軍長還幫著兒子媳婦,就有些不高興了。
「大過年的,你怎麼還急眼了呢?」
顏家大嫂趕緊打岔:「是啊,這不是以前那種老皇曆了。以前那婆婆打兒媳婦都沒事,現在說都不能說一句了。」
顧軍長認真地道:「別的公婆能說,我們家不能。」
顏芷末聲音尖厲:「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說他,難不成你覺得我不是他親媽就不配說他嗎?」
雖然她比丈夫年紀十幾歲,但此時,夫妻倆個根本看不出多少年齡差。
都像四十來歲。
「好好說話,大過年的。」
顏芷末張牙舞爪的模樣,讓她大哥看了直皺眉。
小妹幾十年如一日,像個潑婦,哪個男人會喜歡潑婦呢?
更何況妹夫這樣的人物,如果不是老爸有本事,妹夫怕是早就和小妹離婚了吧。
顧軍長聲音不高,緩緩地說,但壓迫力十足,「因為這二十年來,我賺的每一分錢都沒有給過他,全養了你和你的三個孩子。就連他結婚,我讓你寄一些錢和票,你也不同意。
我沒有養過他一天,也沒有給錢給他成家立業,他所有成就都是拿命來拼的,所以我不配說他,你也不配,懂了嗎?」
顏芷末氣得摔了筷子道:「不就是錢嗎。我現在就給他,他要多少,一萬二萬……」
顏家大嫂眉心一跳。
她公爹向來清廉,家裡只有死工資,雖然工資很高,但要用錢的地方也多。
公爹向來看這個可憐,那個難過,都要給點,每個月真正交到她手上的過日子用的,也就百八十塊。
當然這錢也不算少,一家幾口過日子夠了,但丈夫老實人,是一點手都不敢往外伸,三個兒子一個閨女的親事,家裡花得乾淨不說,還找小姑子借了幾千塊錢。
小姑子家三個孩子都沒有結婚,夫妻倆工資又高,一向花錢大手大腳的,上回問了解下,小二十年了,才存了不到一萬塊。
一年才存五百塊,兩個人過年一個月的工資怕就有小五百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花掉的那麼多錢。
現在妹夫真的要錢,她能給得出來嗎?
是不是會讓自己還錢,那自己還真還不上。
顧軍長還真有點驚訝住了:「家裡,還有二萬塊嗎?」
顏芷末語氣一頓,又揚起,「沒有,沒有我借,我借總行了吧。」
顧軍長好奇地問:「你問誰借?你還有這本事,能在外面借到二萬塊。」
顏芷末當然借不來,她閉上嘴不說話了。
顧軍長道:「你看,真讓你給,你也給不了。過去這麼多年,我往家交的工資有好幾萬了吧,我一分錢沒給自己的親兒子,你放到哪兒說都說不過去?我不僅是你的丈夫,我還是他的父親,我和你說這個並不是要把錢給他補上,但你要心裡明白,孩子受委屈了,請不要再對親戚說些假話來污衊孩子們。」
兒子受委屈就算了,他生的,為爹受委屈,沒辦法,那是他的命。
但,兒媳婦憑什麼也要被污了名聲呢?
她什麼也沒有做,只是嫁給了顧柏青就變成了她有罪嗎。
顏芷末丟臉到極點,耳熱臉紅:「我說什麼瞎話了,他們回來過年,尊重過我嗎?她回來一天,都沒有想過和我問個安……」
顧軍長擰緊眉頭道:「好的,不要再睜著眼睛說瞎話了。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妻子現在簡直就像神經病,張嘴閉嘴,都說些她想像中的事情,而不是真實的話。
顏大哥氣憤地道:「你是怎麼說話的,你了解內情了嗎,就這樣指責她。」
顧軍長道,「你問問她吧,要不要去看看醫生,每天都是在自己胡編亂造一些事實。」
考慮了一下,顧柏青還是狠狠心,不吐不快,「前幾天,發生一件事,那天晚上下大雪,外面風吹著窗戶嘩嘩地響,她非說有人進了朱雀的房間,還說聽到是個男人在說話。嚇得我趕緊跑過去砸門,結果什麼也沒有。
閨女睡得好好的,她非要床上床下,柜子里箱子裡找一翻,非說孩子把男人藏在家裡。還說那人翻瓦進家的,那樣子就跟發了瘋一樣,兩個兒子都拉不住她,閨女半夜三更的,給她嚇得直哭。」
顏家夫妻都不說話了。
這,這,這不是瘋了嗎?
顏芷末捂著臉,眼淚從手指縫裡往外滾,她的肩膀一動一動的,聲音哽咽:「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做噩夢了。」
知道小女兒和一個二婚男發生關係,她害怕極了,害怕小女兒會懷孕。
想要讓女兒和那男的斷了關係,又怕她以後不好嫁人,一天天心操得稀碎,還不敢和丈夫說,只怕丈夫更失望。
她生了三個孩子,不及顧柏青一個,外人說看了不說她不會教孩子!
給顧老虎這樣的狠人生了三個大草包。
沒有人安慰她,顏家夫妻都被這個消息驚呆了。
顏家大哥問,「小妹,你是不是,哪裡受了刺激?」
顏芷末道:「是,就是他給我刺激了。」
「我給你刺激什麼了?」
顏芷末瞬間擦乾眼淚,理直氣壯地道,「你就是喜歡大兒子。」
顧軍長反問,「我喜歡我兒子不是應該的嗎,這怎麼就刺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