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網吧出來後，林碩立刻打電話給了自己的導師，一名界內似乎有著點名氣的老教授。
「林碩啊，你怎麼打電話過來了？」
「導師，我最近要發表一篇論文，希望您可以參與進來。」
華國京都首府大學，一名頭髮掉光的老教授左手養生枸杞茶，右手拿著手機走在校園裡。
「什麼類型的論文？」
「小行星觀測方面。」
老教授抿了口手上的茶水，想到了林碩現在的職位。
「哪顆小行星？我回頭去系統里查查，幫你在資料上先把把關。」
林碩嘆了口氣，這才是他找人困難的問題所在，一顆沒有資料的「小行星」。
「系統里沒有…不，系統里有，但只是一個幾個像素點的圖像。」
剛想準備虛空撈人，但一想到這位可能是自己目前唯一一位有把握撈過來的大佬，林碩立刻改了口。
「幾個像素點？」
老教授腳步停了下來，臉上有著被學生氣笑了的紅暈。
「你什麼都不知道還要…寫…論…文？！
一個只有幾個像素點的小行星，請問您能從這幾個像素點上看出什麼？
我以前怎麼教你的？我……」
教授的聲音嚇得旁邊教室里的學生收起了準備好遊戲的手機，幾個戴著耳機的也被同學提醒，從而沒有直觸這位一看就是個寶的教授的霉頭。
「導師，請聽我說完。」
林碩不得已，告訴了自己導師自己私自動用公共資產搞科研，又著重提了自己拔天線電源的事情。
「等我上完課再說…」
教授的心臟差沒緩過神來，只得立刻掛斷電話。
嚯，一早上就聽見這麼勁爆的消息。自己以前帶出來的人居然敢挪用公共資產搞自己的研究了，還要以此發原創性論文？
而且為了更有所謂權威性，現在還要把他拉下水。
大腦思考了一瞬，然後一天的好心情瞬間被糟糕的前前博士學生破壞。
水杯重重砸在授課教室的講台上，他一改往日的溫和，眼神著點帶刀地看向台下那群有著清澈且愚蠢眼神的大學生們。
「把書翻到四十五頁，看向倒數第四行那段話。當時我寫這本書時，是怎麼想的你們知不知道？啊？
我告訴你們……」
……
林碩被掛電話後嘆了口氣，在通訊錄里翻了翻自己的朋友們，思考其中的哪位可以作為他合格的隊友。
「喂，老徐啊，幫我個忙…
哦，不好意思，打擾了，你繼續寫論文吧…」
「嘿，馮大佬，你們天文台有空餘時間嗎？
在監測一個小行星？啊……冰混揮發物的……穀神星，好的，那就不打擾了。」
一個人就站在路口打著電話，周圍人來人往，幾個小販站在路邊吆喝著各種水果，來往的汽車颳起一陣又一陣的塵土。
等打完所有混學術界的同學的電話，林碩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在原地站了接近兩個小時了。
而按照大學課程，教授也該快到下課時間了。
通訊錄中還有十幾個已經幾年沒有聯繫的本科時期的同學，大不過部分人已經成家立業。
而其中也一部分人考公的，少數已經升上了中級幹部，而混的最好的一位聽說已經到了副市長。
「嗡嗡嗡。」
打開手機接聽，教授的聲音傳來。
「首先，我不鼓勵你發表這篇論文，至少在你有其他的非官方天文台資料佐證你的論文前，我不希望你毀掉自己的官方工作職位。」
林碩嗯了聲，這其實也是他原本想的。在自己先行把論文弄完後，在國外找個私人天文台，或者國內的某些商用天文台。
通過一些打點後，直接讓他們改自己資料庫的歷史記錄，然後把自己的硬碟數據傳上去。
而他會在「他們的」資料發布後，於適當時間放出自己論文，以壓倒性的論文觸手怪的力量，打那些準備搶論文的同行一個措手不及。
「然後，我要確認一下，這玩意不是你的胡編亂造。
學術造假永遠是最不可容忍的事情。」
「是的，這的確是真實數據。」
「那行，你先發我一份資料，我來看看這是個什麼情況。」
一分鐘後。
「你的小行星還會開前進4？！」
老教授把自己眼鏡摘了擦，擦了又摘。
不可思議地看著這詭異的速度變化。
「是的，不然我也不會找到導師你。」
林碩無奈地說道。
老教授搶過一邊路過學生的筆，又從那人嶄新的草稿本上撕下一張紙。
而在學生那不可思議和迷惑的目光下，教授刷刷刷地寫下大片公式，然後對照著手機上的資料進行一一對比分析。
作為帶出林碩的人，他可不相信自己這個學生有著可以完美編造數據的能力。只要帶入這幾個公式，再結合最近的一些天文資料進行幾個反推……
教授的表情突然變得異常精彩起來。
那名學生先是看著這位腦袋禿頂的教授臉色從潮紅到不屑，又從不屑到遲疑，又從遲疑到驚訝，最後似乎想通了什麼。
林碩輕易不會撒謊，也不會撒這麼大，而且這麼明顯的謊，這是在直接斷自己的前途。
「老師，你怎麼樣了？」
教授似乎被錘子錘了一下，整個人搖搖晃晃，腦袋中的兩種想法開始相互交戰，天人交戰間，就連腳下思考的步子都開始紊亂起來。
一旁的學生立刻上前攙扶，他一個普通學生哪裡遇到過這種情況？
「林碩，你那邊還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雖然已經變地有些不堪，但教授還是保持著和林碩的通訊。
「我連天線都拔了。」
「繼續觀察，我暫時脫不開身，一個月後我們西北省會見。
還有，別著急告訴別人這件事。繼續拔那東西的電源。還有記住，一定不要告訴任何人。
啊對了，最後問你一下，那顆小行星你準備叫什麼名字？」
「艾利恩（Alien外星人）。」
掛斷電話後，老教授坐在學生搬來的椅子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使勁搖了搖頭。
打開一個聊天軟體，開始詢問最近是否有空閒的天文台。
結果卻是他們都有各自的觀測任務，有分析星圖的，有觀測行星的，有得到什麼機密任務的……還有搞外星人探測的。
高保密度的天文台都處於滿負荷狀態，而教授心裡也默默記下了那個搞外星人探測的天文台。
隨後瞥了眼那些低保密度的其他天文台，直接將手機熄屏。
……
林碩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而一股乾渴感瞬間占領了他的喉嚨。
找了個地方解決了下午餐，在最後一塊紅燒肉下肚後，電話又正好響了起來。
「林碩，你的傷怎麼樣了？」
「啊，哦，還行，只是破了點皮，按時吃藥換藥就沒事了。」
「好，我給你批了兩天假，你過一會兒把病歷送過來。」
「喂，領，導，你還，在嗎？」
「喂，喂，還在，記得送病歷啊。」
林碩還想挽救一下，結果等來的是掛斷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