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碩和聶大校被一班飛機帶到了俄國。
「我們這次的確是去看反應堆的，不過其所在位置有些微妙。」
「嗯，空軍基地，而且還要把人家遺產給拆了。
所以說我們自己的微型反應堆呢？」
「等你的課題結束，核企業和科學院分析研究完，最後進行完工程驗證。
我們就有自己的超微型反應堆了，還是太空版本。」
「不是，我說的是』玲瓏一號』和那些球型核電池。」
穿著軍裝的聶大校搖了搖頭。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要問上面。當然，秦教授或許也能回答一下。」
「……唉，我們現在應該算是把大俄遺產的底褲扒光了吧。」
透過飛機側窗，林碩看到了下方那如同綠色海洋寒帶松木林。
「真不知道從太空看藍星是什麼感受。」
突然，天邊炸起一抹亮光。
「發射了，測試火箭發射了。」
……
數分鐘前。
「哦，那東西終於要上天了。」
遍布鐵鏽和嶄新支架的發射場中，一枚和周圍風格格格不入的超重型火箭靜靜地矗立在發射台中央。
它高有一百零六米，四級結構，外傳是聯合開發用作發射窗口時間外的火星衛星發射，以及未來的月球基地材料運輸等等。
內傳是某位院士力排眾議，極力推動華國和盟國的航天技術，從而開始新的多元化世界……
至於秦教授在數次思考和毀滅自己大腦方案後，鬼知道這發火箭是個什麼玩意。
不過總之，在它能順利達到自己的預定目標前，這一切都是對現實無用的想法。
於安全線外，各類媒體舉起長槍短炮，準備見證自上個世紀之後的一次航天鬧劇。
華國在最近的國際事務上突然變的有些「虎」了起來，什麼和俄國一起重啟超重型火箭研發，什麼「外太空安全條例」的修改。
妥妥的「太空競賽」2.0。
於是乎，當隔壁美國知道華國的研發計劃後，總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有一種地獄難度AI把自己扒光了，然後跳進眾所周知，坑死過上一個競爭對手的火坑的既視感。
不知道自家特工已經被請去喝茶的幾家美國記者帶著假笑，張口閉口都是質疑和刁難地詢問著一旁的工程師道。
「請問你們是否覺得自己能改變早已確定的物理事實？」
「我記得你們最看重歷史，但如今看來，我卻覺得你們這句話中，自誇的成分占比更多。」
滿臉通紅的工程師想要反駁，卻也明白這發火箭是試水之作，百分之九十九是要炸的。
反駁什麼的，自己根本沒有那個底氣。
後面正在直播拍攝的小哥興沖沖地和眾人討論這一光速落地，多國合作的項目。
當然，在場眾人，大多數也都是知道這沒有經過實驗就急匆匆發射的第一發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5，4，3，2，1……發射！」
……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時刻0」。
比太陽更加耀眼的物質流通過導流槽，在出口處激起大量的灰塵和焰流，最終直流而上，追隨著快速升空的火箭，一起奔向那充滿未知的藍天之上。
數公里外的眾人一片歡呼，來自世界各地的航天愛好者或者其它什麼人還不知道，一會兒會發生多麼可怕的事故。
「推重比3.01，這有些太大了。
不過也幸好，一級的固推不需要轉彎，目的也只是盡力推進到垂直高空。
不然……」
固體引擎的燃料在不斷損耗，推重比伴隨加速度和空氣阻力，以及各種金屬的彎折改變，組成了一張複雜的模型。
在某一刻，火箭頭部似乎被無形的大手推了一把，頭部微微彎曲，對準東方開始偏離預定的軌道，搖晃著向一側傾斜開來。
T：00：01：10。
此時，一級的燃燒時間還沒過半。
而緊接著，火箭的傾斜角度開始變小，但卻是斜向了另外一側。
「姿態調整系統下線，嘗試系統重啟……」
……
火箭變成了一發平行於地面的「飛彈」，而且更加可怕的是，它的頭部還在下降。
T：00：03：10。
火箭變成了一根著火的「菸頭」，螺旋轉動著，伴隨碎屑和周圍人的倒吸涼氣，一級的固推終於耗盡了自己的燃料。
指揮中心卻是提前完成對火箭進行了熱分離的工作準備，如同煤氣灶台排布的液體燃料引擎接替了集體狂暴輸出的固體引擎。
「系統……二級發現六台發動機未響應，平衡……」
地面控制中心內，哀嚎和釋然互相交織，大屏幕上的火箭二級示意圖清晰地告訴了在場所有人：它已經放飛自我了。
留著搓小鬍子的俄國學者瞥了眼火箭那在半空「上下晃動」的艦體。那一會兒朝下，一會兒又重新朝上的頂部，像極了在屋內亂竄的無頭蒼蠅。
「姿態控制系統進重新入運行狀態，正在調整……
emm……又有三台引擎下線。」
林碩看著遠處恍惚的亮點，直到看到其短時間內，上下晃動了兩下，他才徹底確認：第一次發射大概率是沒救了。
「海平面高度正在極速下降。」
「姿態控制系統運行，它真的在工作！但你看引擎……」
「落點大致確定在……」
「轟！」
距離航天中心幾十千米外的廣袤沙漠草原中，一朵巨大的蘑菇雲緩慢升起。
接近兩千噸的大量液態燃料組成了一次堪稱亞核武器級別的爆炸，由黃土和沙子組成的大地顫抖著，為這片土地迎來了全新的殘骸表示「歡迎」。
「不用計算了，準備公關吧。」
秦教授回憶了一下自己的研究工程經驗，很快就推測出數個問題發生的原因。
不過可惜了，由於硬體上的缺失，其中一些問題只能在後續的爆炸中進行確認。
「小李，幫我把電腦拿過來。
然後你聯繫一下這幾個研究所和測試台，以及南邊的發射台。
我們要場外援助。」